風凌天心裡一點也不吃驚,趙鋼可以把他的經歷調查的那麼詳細,那麼他的背後肯定是有一個發達的情報部門支撐他,更何況,這種案子不是什麼保密的案子,趙鋼完全不需要通過情報部門,就可以知道這些。
只不過,風凌天心裡不解的是,趙鋼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個案子來,他目的是什麼?是趙平的授意,還是他自己的主意?
黃國榮激動起來了,趙鋼明顯是故意來找茬的,微怒道:“趙局長,這個案子從我們接到報案到現在,纔過去一個半小時,在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裡,我們要佈置警力控制現場,蒐集證據,還要找目擊證人做證詞。最爲重要的是,我們要匆匆忙忙從現場趕回來,迎接趙大局長上任,請問趙局長,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要做那麼多事,怎麼去確定嫌疑人?怎麼去破這個命案?怎麼提高破案率?”
“哦,是嗎?”趙鋼倒了杯濃茶,緩緩道,“死者三個人,其中一個是我們自己人。三個死者的死因各有不同,第一個死者是個女人,是被人吸乾了精氣神而死,第二個死者是第一個死者的男朋友,他是被人貫穿了胸口而死,第三個死者,是警察,他開了四槍,子彈反彈,最後一顆子彈擊中自己的胸口,而後,又被兇手給貫穿了胸膛而死。這三個人的死因看起來各有不同,但是可以肯定,兇手是同一個人。”
說到這,趙鋼故意停頓了下,眼神掃了區公安局在坐的每一個人,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訴他們,我不發威不代表我沒有威,我一旦發威,那麼大家誰也不好受。
“你怎麼知道?”黃國榮怔住了,趙鋼剛纔說的這些,有一部分是客觀的事實,有一部分與風凌天剛纔的推測是一模一樣,但是,命案的發生到現在,不過是一個半小時,連他們都是剛剛接到報案,趙鋼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我想知道,自然會知道。”趙鋼淡淡道,“附近周圍是沒有攝像頭,可是,黃局長,你們忽略了一個事實,這幾天天花珠寶開業,爲了加強安全,天花珠寶的老闆在拐角的十米地方,裝了個攝像頭。而現場是條死衚衕,兇手要進入死衚衕,就必須經過那個拐角,我想,你們去哪裡拿到錄影帶,肯定是有收穫的。”
“哦,我,我知道了。”黃國榮被趙鋼的一連串反擊,弄的有點不知所措,愕然地看了風凌天一眼,都不知道趙鋼怎麼會知道的那麼詳細,居然連最細微的地方都瞭如指掌,心中驟然感到趙鋼的可怕,忽然發現這個人,並非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是一個手腕高明的人。
“風局長,這些都是我的分析和掌握的情報,你有什麼看法?”趙鋼微笑地看着風凌天,那神情分明是在挑釁風凌天。
“嗯,趙局長不出家門,便知天下事,真是佩服。”風凌天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推開,一個女警走了進來,手中拿着幾份報告,一看到風凌天,俊俏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走了上去,把幾份報告放在風凌天身邊,輕聲道,“風局長,報告已經打印好,按照你的吩咐,複印了幾份。”
“辛苦你了。”風凌天微微一笑。
“不辛苦,風局長,那我先出去了。”女警小心道。
“好的。”風凌天翻看那幾份報告,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呵呵,風局長,是什麼報告,讓你這麼開心呢?”馮子琪見風凌天落於下風,有心打趣,撇開這個話題去。趙鋼太厲害了,在來之前,不動聲色,就把區公安局的任何情況,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就是剛纔趙局長說的案子。”風凌天把幾份報告分給在坐的每個人,“上面就是整個案子的詳細分析,以及我們調查到的其他相關證據,還有目擊證人的一些證詞。”
黃國榮拿着那份詳細的報告,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驚愕地看着風凌天,他根本不知道風凌天什麼時候,讓人把這個案子的報告給弄出來。好像他早就算準了一切,時機一到,就把這些報告給拿出來,頓時,把劣勢給扳回來。
趙鋼也是一臉的驚愕,他與黃國榮一樣,都沒有想過風凌天會把案子的報告給弄出來,而且,比起他所闡述的論點,還要詳細、客觀,本以爲這樣可以給風凌天一個反擊,卻沒想到風凌天輕輕鬆鬆就化解掉。
“呵呵,風局長,你真是厲害啊,才那麼點時間,你就把案子的報告給弄出來了。”馮子琪開心大笑道。
風凌天笑道:“那要多虧了黃局長,以及其他同事的努力,我們纔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案子得到這麼大突破。趙局說的沒錯,對死者的死因分析,符合客觀,合情合理,不過,趙局,有一點你說錯了,天花珠寶開業,的確是在拐彎地方裝了個攝像頭,但是,天花珠寶是試營業階段,店裡的珠寶不多,爲了節省開支,天花珠寶的店長,就把附近幾個攝像頭都給關閉了,所以,你說的這條線索,換做平時是很有用,但昨天晚上,很可惜,攝像頭沒有工作。”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疏忽了。”趙鋼一陣尷尬,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呢,趙局長可能沒有注意到,天花珠寶有一個攝像頭,轉頭五秒一轉,剛好可以掃射到拐彎地方,我想,這個攝像頭可以提供給我們一些線索。”風凌天微笑道,“我已經讓我們的同事去取證,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突破的。若趙局長不是今天上任,說不定我們已經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了。”
“呵呵,馮書記,我給我們局拖後腿了,這件事我得檢討。”趙鋼城府極深,被風凌天嗆了幾句,依然不溫不火道。
“哎,趙局長,你剛來局不久,就已經知道那麼多,非常的不簡單,哪來的檢討一說,言重了。”馮子琪哈哈勸告趙鋼道。
風凌天抽出根菸點上,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突然開口說道:“馮書記、陳部長、趙局長,這個案子不簡單,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案子不是區局可以破的了,我必須向國安局彙報這件事,讓他們派專家過來。”
“什麼意思?”陳鍵鋒和馮子琪都聽出風凌天語氣的沉重,馮子琪皺着眉頭問道,他是知道風凌天的真實身份,風凌天要向國安局總部彙報這個案子,足以說明這個案子的性質很嚴重,也許,地方公安局真的是偵破不了這個案子。
“不知道,一種直覺。”風凌天手指夾着煙,眼睛愣愣地看着頭頂天花板,喃喃道,“一種對危機的直覺。”
大家都不明白風凌天在說什麼,不過,衆人見識到風凌天真正的手腕,知道風凌天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說一種直覺,一定是建立起對客觀認識的一種直覺。霎時間,衆人的頭頂,籠罩着一層烏雲,都不知道這個案子會帶給大傢什麼影響。
會後,馮子琪拉住風凌天輕聲問道:“風局長,你是怎麼知道趙局長會在會上說這個案子的?”
“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風凌天笑了笑,“馮書記,你可別把我擡的那麼高,要是摔下來,是會很疼的。”
“你小子,就跟我裝,被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嘛,說,你是怎麼知道趙鋼會在會上說這個案子的?”馮子琪笑罵道。
“也沒什麼,趙鋼局長初來局裡,肯定是想要確立威信,其餘的工作,都是按部就班來的,他想挑刺也挑不出來,唯一可以挑刺的就命案的破案率。但之前的局長畢竟是馮書記你,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否定你的工作成績,而這段時間裡發生的命案,就這麼一個。所以,我大膽猜測,趙鋼局長肯定會拿這個案子說事的。”風凌天平淡說道。
“所以,你就叫人把這個案子的報告給弄好,就是要在關鍵時刻,狠狠打擊到趙鋼局長的威信,是不是?”馮子琪追問道。
“馮書記,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壞,我是這樣的人嗎?”風凌天笑問道。
“嗯,我看你小子,就是這樣的人。”馮子琪毫不客氣地罵道。
“算了,馮書記這麼地看我,沒有辦法,我勉爲其難地接受了。”風凌天哈哈一笑,“馮書記,我下午有事,中午讓黃局長安排好了,我就不陪你們了。”
“是不是國安局的事?”馮子琪問道。
“馮書記,我們有保密條例的,不該說的,不能說,這個案子,過不了多久,就是保密性案子,許多細節,是不能透露出去的。”風凌天擰着眉頭道。
“好,我明白,放心,我不再問了。你去吧,陳部長和趙鋼局長,我會招呼好的。”馮子琪大方道,他也知道風凌天事很多,可以爲他分擔一點,就爲他分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