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局長-”黃國榮走近幾步,輕聲對風凌天道,“風局長,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可大可小,要是被無限放大,是會影響到風局長的仕途。我比癡長几歲,不想你在這個問題犯錯,所以,跟這個人糾纏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說呢?”說完,看了一旁徐默一眼。
“哦,那黃局長是什麼意思呢?”風凌天抽了口煙,彈了彈菸灰在菸灰缸,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我的意思,放了他,不過是小事,風局長不要那麼認真。”黃國榮呵呵笑道。“年輕人嘛,工作認真,博得領導的歡心是沒錯,但基層工作它有時候就是這樣,要講求基層經驗,這裡面涉及的東西太複雜,風局長以後要有空,可隨時來我辦公室,我們兩個人好好交談。”
“放了他?”風凌天聳聳肩,無所謂道,“黃局長,要我放了他,問題不大,不過,責任誰來承擔呢?是你,還是我?”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冷眼看着黃國榮。
“風局長,你什麼意思?”黃國榮眉頭一皺,神色不悅。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黃局長一個問題。”風凌天淡然笑道。
“問。”黃國榮不悅道。
“你知道他犯了什麼罪嗎?”風凌天指了指一邊的徐默。
“什麼罪?”黃國榮愕然道。
“哦,看來黃局長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風凌天搖搖頭,“什麼都不瞭解清楚,黃局長就敢來爲人求情,我可是很佩服你啊!”
“風局長,有話直說,別冷嘲熱諷的。”黃國榮哼了聲,心裡隱隱感覺不妙。
“他犯的是殺人罪,我已經掌握足夠的證據,黃局長,現在,你還要我放人嗎?”風凌天冷笑地看着黃國榮。
“什麼?殺,殺人?”黃國榮大驚,神色一變,殺人,不是一點小過錯嗎?怎麼還涉及到殺人呢?腦子懵了,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對,他是一宗命案的嫌疑犯,而且。黃局長,你知道他要殺的人是誰嗎?”風凌天最後抽了口煙,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微笑地看着黃國榮。
“誰,誰?”黃國榮舌頭打結。
“是我班上的秦壽,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廳長秦昊的兒子,黃局長,你叫我放人,那好,我請問,是你去跟秦書記交代,還是我去跟秦書記交代?要是秦書記問起來,你覺得我該怎麼回答呢?說黃局長要我放了殺人嫌疑犯嗎?”風凌天淡然笑道,“黃局長,你也知道,半個月前的老鷹軍團事件,上面對我們區公安局的工作能力很不滿,現在,我們再放走殺人嫌疑犯,你覺得,你吃的了兜着走嗎?”
“我-”黃國榮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來,心裡把股浩然祖宗十八代罵了個底朝天,尼瑪,不是說徐默犯的是小事,無傷大雅,怎麼還涉及到命案,他要殺的居然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廳長秦昊的兒子。秦昊,那是無數人的噩夢,剛正不阿,鐵面無私,誰違反紀律、法律,必定嚴懲不貸。
股浩然不跟他說清楚,明顯是讓他去觸碰秦昊的鋒銳,他要是出了什麼事,股浩然完全可以推的一乾二淨,說打他電話,讓他照顧徐默,誰可以證明,就算是打了電話,誰可以證明通話內容就是這件事。
霎時間,黃國榮明白,股浩然故意不告訴他這些,目的就是要他做替罪羔羊。
“好狠的心,還枉我把你當朋友。”黃國榮心裡惡狠狠道,“原來,是你在算計我。”
風凌天仔細觀察黃國榮臉上表情變化,當他看到黃國榮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就知道黃國榮肯定對股浩然記恨上,這是他所要的效果,股浩然叫黃國榮出面來阻擾他辦案,那麼他索性將計就計,讓黃國榮參與進來,引股浩然入局。
“黃局長,你是我們區的老公安了,我可不希望你在晚年時候,被人算計下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所以,我必須給黃局長提個醒,這個案子,是秦昊秦書記親自交代下來的。”風凌天笑道,“你這麼明目張膽衝進審訊室,萬一傳到秦書記耳裡,黃局長,我真不知道秦書記會怎麼想的。”
“我,我是被人騙了的。”黃局長額頭冒出冷汗,聲音顫抖,顯然,風凌天句句戳中他痛楚,嚇的他人都傻了。
“呵呵,我知道黃局長是被人給騙的,但秦書記會相信嗎?其他人會相信嗎?”風凌天拍了拍黃國榮肩膀,“黃局長,你是老公安,無緣無故牽扯進這件事裡,真的很難辦,要是秦書記追究下來,哎,我也不知該怎麼對秦書記交代。”
“不要,風局長,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你得救救老哥啊!”黃國榮一聽風凌天的語氣,就知道風凌天肯定有法子救他,多年混跡官場,這麼點眼力和腦子還是有的,急忙道,“只要風局長救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聽風局長的命令。”
“我們是同事,什麼命令不命令,有事商量着來唄。”風凌天抽出根菸遞給黃國榮,而後,自己叼着根菸,黃國榮見狀,急忙打火爲風凌天點上。風凌天微微一笑,吸了一口,沉思半會,緩緩道,“其實,想要博得秦書記的好感非常簡單,黃局長只要把這件事辦好,我想,有人再傳什麼,秦書記都不會相信的。”
“還請風局長明示我該怎麼做?”黃國榮顫抖地吸了口煙,額頭的冷汗還不斷地冒出來。
“簡單,你我一起主辦這個案子,把徐默背後的人給挖出來,這麼一來,黃局長,你是案子的主要偵破人,你覺得再有什麼傳到秦書記耳朵裡,秦書記會相信嗎?”風凌天笑眯眯道。
“這-”黃國榮有點遲疑,他不是傻子,風凌天的這一招他看的出來,是故意要他參與進來,一起對付股浩然的,可他很清楚,要是不按照風凌天的要求去做,那麼接下來,第一個要動的人就是他。權衡利弊,黃國榮狠吸一口煙,堅定道,“好,風局長,我跟你一起辦這個案子。”
“好,黃局長,有你的加入,我就有底氣了。”風凌天哈哈一笑,他的用意沒那麼簡單,股浩然很明顯是與這個案子沒多大關係,只是股靜靜一廂情願地要幹掉秦壽,不過,股浩然與李雪爸爸的案子,鐵定是有關係,當年,就是股浩然主辦李雪爸爸的案子,他要調查李雪爸爸的案子,不得到黃國榮的支持,是會有很大阻力的,所以,引黃國榮入局,同時兩案合併一起調查,黃國榮入局,由不得他做主。
“呵呵,風局長,你雖然年輕,可你的手段卻是非常高明,我黃國榮佩服你。”黃國榮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當然,要他完全歸順風凌天,沒有巨大的利益,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黃局長是老公安,我們這些年輕人,還需要你們這些前輩多多指點呢。”風凌天笑了下,叼着根菸走到徐默跟前,微笑道,“徐先生,我說,你是不是該交代點什麼呢?”
“我,我不明白你要我交代什麼?”徐默猶自嘴硬道。
“媽蛋,你還想負隅頑抗是不是?”黃國榮怒道,“你小子,知道你殺的人是誰嗎?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廳長秦昊的兒子,你不交代清楚,想替人背黑鍋嗎?告訴你,進了這裡,你就別想出來。”雙眼兇狠地盯着徐默看,看的徐默是膽戰心驚,全身瑟瑟發抖。
“說不說?”黃國榮怒吼一聲。
“說,說,我說。”徐默顫抖道,“我沒有殺人,一開始,是股靜靜要我在適當時候,給秦壽造成一點意外,可是,我找了好多次機會,都沒有合適的時機出手。後來,股靜靜把我叫出來,說只要我把秦壽給引到後山去,自然會有人殺了他。”
“你答應了?”風凌天淡然問道。
“沒有,這可是殺人,我,我不敢。”徐默老實回答道。
“後來呢?”風凌天接着問道。
“後來,股靜靜罵我是個膽小鬼,殺個人都不敢。”徐默害怕道,“她讓我去找農家院老闆,說我不敢,自然會有人幫她做的。”
“農家院老闆?”風凌天冷笑道,“果然有問題。”
“我馬上派人控制那個老闆。”黃國榮建議道。
“不用了,我的人已經過去了,但是,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老闆已經被人滅口了。”風凌天抽了口煙,靠着審訊桌上。
“好狠的心。”黃國榮一想到股靜靜才二十來歲,可手腕就如此毒辣,要是她長大了還得了。
“你還有什麼說的嗎?”風凌天再次問徐默道。
“沒,沒有了。”徐默道,“股靜靜只跟我說,農家院老闆都已安排好,我負責把秦壽給引到後山去。可是,我沒想到,股靜靜這個賤女人,連我都想殺,她讓狼也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