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雪停了,但是天氣依舊陰沉,從早到下午都是一個天色,讓人分不清時間。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再有兩個小時天便完全黑掉。
西北邊防一班的營房裡,老班長任秦川已經開始指揮着戰士們做晚飯,所有人臉上都是帶着一絲疲倦的神情,都是想着趕緊吃飯,然後上牀睡覺。
因爲今天下了一場大雪,山路難行,巡邏幾十裡的邊防線更是難上加難,所以任秦川下令全班十多名戰士,只留下兩名守衛營房,其餘的全部去巡邏。
任秦川帶着他們從早上出發,一直到下午四點左右,才巡視完整個邊界線。
大家都累的夠嗆,完全沒有往日的活力。
這時,營房外面崗哨裡值班的戰士遠遠地看到兩個身影互相攙扶向着營房走來。
他趕緊回到營房,報告給了老班長。
“走,出去看看。”任秦川一臉嚴肅,率領衆人走了出去。
他來到崗哨上,拿出望遠鏡,看向那兩個狼狽的身影。
隨即他便露出一絲笑容,興奮道:“是楊忠國與小武,他們回來了。”
“忠國!”王文生聽後興奮,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道,“猶記得,那一日,他獨戰羣狼,笑染狼血……”
“行了,別在這裡拽文了,趕緊去幫他們,這兩人渾身是雪,像是掉進雪坑了。”任秦川說道,受不了王文生文縐縐的樣子。
“是!”王文生接令,叫上大個子,二人向着那兩個黑點跑去。
“這兩個傢伙怎麼會選擇今天回來?可真是會挑日子,也不怕迷失在雪地裡。”任秦川有些不解,但隨即露出欣慰之色,“不過總算回來了,回來就好。”
“大家都會去吧,該幹嘛幹嘛,別在這裡守着了。”他又說道,驅散了衆位戰士。
……
王文生與大個子一路小跑,很快接近了楊忠國與小武。
他們看着二人狼狽的模樣,亦是被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怎麼弄得跟雪人似得。”王文生問道,連忙走上前去,幫他們拍着身上的雪。
大個子也是上前幫忙,從楊忠國手中攙扶過小武。
“哎,別提了,掉了三次雪坑,能活着回來就算是命大了。”小武說道,帶着輕微的抱怨。
“今天下着這麼大的雪,你們怎麼就想到今天回呢?過兩天雪化了回也不遲啊。”大個子說道,他是東北人,知道下雪之後在山裡趕路的可怕。
“因爲我傷好了,在那部落裡待着也沒什麼意思,就回來了。“楊忠國說道,臉上也是帶着一絲疲倦,畢竟剛剛傷愈,艱難的行了一天,非常的消耗體力。
“走吧,先回去再說。”王文生看着疲憊的二人,意識到他們需要好好的休息。
“恩。”
大個子攙扶着小武,王文生攙扶着楊忠國,四人步履闌珊地走回了營房。
“老班長!”
楊忠國與小武見到任秦川后,均是立正敬禮。
任秦川笑着點頭,“不錯,一個月不見,看着你兩都吃胖了。”
“有嗎?”小武靦腆的一笑,想到這一個月來在部落裡的舒服日子,確實挺享受的。
“恩,不過你給我的感覺是更壯了一些。”任秦川說道,又仔細的看了小武幾眼,發現他確實比以前強壯了。
“都是師父的功勞,他每天都訓練我,我現在可比以前強多了。”小武興奮地說道。
“恩。”任秦川滿意地點頭,隨後把目光放到楊忠國身上。
“怎麼樣?傷好利索了嗎?”
“報告老班長,已經痊癒了。”楊忠國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要這麼嚴肅,放鬆一些,這裡雖是部隊,也是家!”任秦川說道。
“恩。”楊忠國應道,心裡很是溫暖,也很享受這種被當做家人的感覺。
他知道,他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喜歡上了這裡的水土,喜歡上了這片水土上的人。
“今天晚上加兩個菜,好好吃一頓,再好好休息一夜。”任秦川說道,“明天正式同文生他們執行巡邏任務。”
“是!”楊忠國與小武同時敬禮。
“回宿舍吧!”任秦川道,“你與咱們班的戰士還沒有熟悉起來,趕緊去和他們認識認識。”
“恩。”楊忠國應道。
在這個班裡,他熟悉的就是大個子、王文生、小武、老班長,其餘的都不熟悉,有些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記住。
幾人回到了宿舍。
其餘的戰士都是熱烈並熱情的歡迎楊忠國的迴歸,完全沒有生疏的隔閡。
楊忠國有些發愣,不知爲何大家的態度突然轉變的如此之熱情。
“我把你爲了保護我們而獨自戰羣狼的事情都告訴大家了,大家都很佩服你。”王文生微笑着說道,依然帶着一絲謝意。
楊忠國恍然,感受着大家的熱情,原本憂鬱的情緒也變得好了起來,不知不覺忘記了上午在部落裡的煩惱。
“楊忠國,你真是厲害,一人殺死七八條大狼,真是佩服。”一名戰士說道。
“楊忠國,以前聽信謠言,說你的壞話,你可千萬別在意,現在我是真心佩服你。”
說話的是胡結巴,他還在爲說楊忠國是小賣國賊的事情而感到愧疚。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早忘記了。”楊忠國笑着說道,受到這氣氛的感染,整個人都變得開朗起來。
“忠國,以後有機會也教教我們,讓我們也都變強一點。”一位戰士說道。
“不行!”小武搶先說道,“楊忠國是我師父,他只能教我。”
“不行我們也拜師!”那位戰士說道,周圍的幾位戰士都是跟着點頭。
楊忠國立即擺手,一個徒弟已經夠頭疼了,再來上一羣,怎麼受得了。
“小武是跟你們開玩笑呢,不用拜師,以後我會把我懂的,我會的都教給大家,只要大家想學。”
“那就這麼定了!”大家都是很高興。
小武卻帶着不滿地口氣抱怨,“你……”
楊忠國緊忙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話。
這時,廚房裡傳來一個大嗓門。
“開飯了!!”
“吃飯!”老班長任秦川的聲音也是傳來。
“走,我們吃飯去。”
大家擁簇着楊忠國,走進了廚房。
他有些受寵若驚,活了這麼大,何時有過這樣的待遇……
……
吃飯了,邊防一班的所有戰士都排好坐在宿舍裡。
按照慣例是開班會,班會之後是一些個人的演講時間。
大家一致舉薦楊忠國說一說勇鬥羣狼的事情,雖然已經聽王文生講過很多遍,但是依然想聽。
人們都是這樣,令人熱血沸騰的故事總是願意一遍又一遍的去聽。
但是這可爲難了楊忠國,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做過演講,更沒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講過故事,所以現在自然也不會講。
還好任秦川幫他解了圍,爲大家唱了一段戲,說了一段書,這才壓制住衆人的熱情。
最後隨着老班長的一聲令下,大家轟然而散,各自上牀,熄燈睡覺。
楊忠國躺在自己的牀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感覺還是住在大宿舍裡好。
因爲白天的疲憊,他很快閉眼睡着,進入了夢鄉,結束了這煩躁、惱怒、又激動的一天。
宿舍的其餘人也都逐漸進入睡眠,氣氛祥和溫暖。
……
一夜過去。
當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楊忠國便悄悄的起牀,並且叫起了小武。
小武迷瞪着眼,極爲不情願地爬出溫暖的被窩,跟着他走了宿舍。
冷風呼嘯,二人睡意全無。
“師父,這天都沒亮,起來做什麼?”小武打着哆嗦,又開始懷念被窩中的溫暖,心中有着強烈的渴望,便是再回到宿舍,縮進被窩,好好睡一覺。
“訓練。”楊忠國伸展着身體,已經開始做準備活動。
“訓練也不至於起這麼早吧!”小武說道,依舊不願意動彈。
“在血鷹,現在已經早操結束了。”楊忠國說道,“你以爲特戰隊員很好當嗎?沒有十年如一日的訓練與堅持,是不可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特種兵的,這一個月裡,我的惰性也不斷增加,所以現在我要去除我的惰性,恢復到以前的訓練,不然體力會跟不上的。”
說着,他又回想起了在血鷹訓練營的那段日子,雖然只待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但是卻學到了很多東西。
小武聽着這話,頗受鼓舞,尤其是提到血鷹,更是變得激動起來。
“好,我也要訓練,師父你就說怎麼練?我都聽你的。”小武說道。
楊忠國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看着他,“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現在我們開始進行早操,越野十公里,開跑。”
“越野……十公里……”小武咋舌,“師父,你這哪是訓練,簡直是想整死我。”
“越野十公里很平常,我要跑了,你願意跑就跟上來。”楊忠國說道,沿着營地所在的半山腰開始跑了起來。
這座山屬於緩坡,地勢相對平緩,樹木也比較稀少,很適合用來越野跑步。
小武無奈搖頭,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爲了自己的特種兵夢想,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