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笑道：“我沒講笑話，李總你也是老江湖了，明面上跟你稱兄道弟背地裡恨不得你立馬倒黴好捅刀子的貨色見得少了？不是我背後說人長短，就外面那吳天南，他就是這樣的貨色。”
李耀東說道：“生意人，本就是如此。”
“現在是這樣，但以前還真不是這樣。”陸羽笑了笑，“我記得曾經讀過一個故事，有個窮得當褲子的傢伙，託着一枚祖傳的珍稀寶石，標價一百萬，街頭叫賣卻乏人問津，結果忽有一個傢伙看見，勃然大怒，說他如此低價，玷污了此等珍寶，硬是逼着他加價到一千萬才肯買下。這個故事發生在唐朝。以前我們把這種人叫做義士，現在我們叫他二傻子。但我覺得他就是義士，不是二傻子。”
“這……”李耀東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個故事他也曾讀過，只是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無價寶易求，知音者難遇。蠅頭小利者，於我何加焉？”陸羽笑了笑，“在我看來，這纔是生意人該有的氣度，這玩意兒，我們曾經有，現在沒有了。但我覺得——”
陸羽指了指自己，“我可以有。”他看着李耀東，“其實你也可以有。”
“合作，只是第一步。我們可以成爲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戰略合作伙伴。是，傾城集團現在是很小，完全不能跟吳天南的騰飛集團比，但騰飛集團畢竟已經發展到頭了，而傾城集團卻有無上的潛力。”
陸羽說到此處，李耀東有所動容。
“外面那兩人，一個是江海大門閥蘇家的嫡長女，我媳婦兒；一個長風集團的太子，未來的掌舵人，我徒弟。再加上我——”
陸羽又指了指自己，“李總，你覺得傾城集團以後有沒有跟騰飛集團掰腕子的資本？”
“確實有。”李耀東點點頭，“但你畢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不久，兩三年就夠了。”陸羽笑了笑。
“你哪裡來的自信？”李耀東疑惑。
陸羽卻是沒有說話，他一把抓住李耀東的胳膊。
李耀東嚇了一跳：“你……”
陸羽沒說話，頎長手指帶起一道殘影，刷地一閃，幾根金針已經出現在掌心，刷刷刷幾針下去，李耀東頓時不能動了，只覺身體麻麻癢癢，說不出難受還是舒適，陸羽在他背後不輕不重拍了三下，收了金針。
然後李耀東就劇烈咳嗽起來，竟是直接咳出了一團黑血。
“你……你在幹什麼？”李耀東鐵青着臉。
陸羽解釋道：“李總，你一直有咳嗽的毛病，這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子，算是癆病的一種。現代醫學對這種症一直挺抓瞎，就這麼發展下去的話，你沒有十年可活。”
“剛纔這一下，我幫你理了一下肺腑的經絡，你有沒有覺得暢快多了？”
李耀東自己感覺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他試探着問：“陸……陸羽，我這老毛病你能治？”
“能，只是很麻煩。”陸羽點點頭，“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李總這三十多年的老毛病，沒個半年肯定治不了，別說我了，便是張仲景、扁鵲等人再世，也差不多要這個時間才能治好。”
李耀東確定陸羽不是在忽悠他，是有門道，他確實覺着舒坦了不少，這是再貴的西藥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直接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條件？”陸羽搖搖頭，“沒條件。我說了，我不是一個喜歡用陰謀詭計的人，我喜歡以德服人。我這人連我老子都不認，但自己說出去的話一定認。李總你放心，醫者父母心，你答應把合同給我做，我給你治，你不給我，我依然給你治，只是會向你收取基本的費用，畢竟我又不是二傻子。”
李耀東看着陸羽，怔怔半響。
他突然拜了一拜：“陸少，我李耀東前半輩子沒見過神仙一樣的人物，今兒算是見識了，陸少的境界真不是我這種凡夫俗子能比的。先前多有得罪，陸少多見諒。這合同，我給你們傾城集團，我李耀東也希望打今兒起，能跟陸少你成爲朋友。”
陸羽淺淺點了點頭，伸出手，跟李耀東握了握，吐出兩個字：“朋友。”
以力服人，充其量就是一霸。
而要成爲真正的王者，只有以德服人。
這纔是他陸羽要走的道路，屬於他的……王道。
……
外面大會議室。
吳天南見李耀東和陸羽出來了，連忙上前道：“李總，我是真不覺得你跟這小赤佬有什麼好談的，我已經叫人把合同送來了，我們把合同簽了吧。”
說完冷眼看着陸羽，不掩飾他的鄙夷和不屑。
他肯定不信陸羽能拿出比他還好的條件，李耀東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選他。
蘇傾城和顧惜朝也興致缺缺的樣子，對陸羽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明擺着的道理，生意人看中的永遠都是利益，李耀東沒理由不選吳天南。
“吳總，不好意思，我不會跟你們騰飛集團簽約了。”李耀東卻突然說道。
在吳天南無比錯愕的目光中，他走到了蘇傾城前面，伸出手，笑道：“蘇總，不知道我李耀東有沒有那個榮幸，跟您的傾城合作？”
“這……”蘇傾城明顯被嚇到了，她結巴了。
“傾城……李……李總問你話呢。”顧惜朝也結巴，不過他心理素質總歸比蘇傾城好點。
“啊……”
蘇傾城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握住李耀東的手，說道：“當然，當然……李總太客氣了。”
心裡卻是無比懵。
李耀東居然真的改口了！
這態度，情真意切，無比真誠，跟剛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剛纔對吳天南都沒這麼客氣的。
蘇傾城簡直受寵若驚。
吳天南臉色大變，黑的好似能擠出水來。
李耀東這一下，不是在當衆打他的臉麼？
顧惜朝也一臉見鬼，看着陸羽，結巴道：“師……師父，你怎麼做到的，這沒道理啊！”
“我媽把我生的這麼帥還很沒有道理，我問誰去。”陸羽嘆聲道。
顧惜朝無言以對。
裝逼的最高境界，明知道他在裝逼，卻又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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