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娃子的喪事 （4)
楊勇怎麼聽這些話都不是味，老吳盡把事往他身上推，他怎能負起這麼大的責任呢？
“我帶工人是給你們公司幹活的，再說我也是個窮光蛋，我負責不了這事。楊勇當着大家的面把話說開。
“好了！好了！”老吳拍着楊勇的肩膀。“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你先領上五百塊錢，把他們安排在南邊的長征旅館，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再領他們在街上吃飯，去。”
“我憑什麼領錢？”楊勇質問老吳。
“你不領錢誰領錢？難道讓我自己領自己的錢不成？他們領錢也不合適啊！算什麼錢呢？喪葬費？生活補助費？還是你領。我說過的，這事我負責，我們不負責，你能負得起嗎？”
在衆目睽睽之下，楊勇感到自己似乎沒有不領的道理，人家人都死了，自己還在這點錢上扯來扯去，但若自己打借條，誰敢擔保沒有後患呢。
“那我在借條上要註明用途。” 楊勇左右爲難了一陣說。
“那可以！那可以。”老吳爽快地答應了。
長征旅館離工地大約有三里路。那是一個廉價旅館，一個牀位每晚十二元，楊勇給他們辦了住宿。
當時正值早飯時間，楊勇領他們出去吃了豆漿油條。同是四川人，他們話也說的特別知己。
通過聊天，這個隊的情況，剛娃子真正的死因，他們瞭解的一清二楚。
楊勇說：“老吳讓探一下他們口氣，了結這事需要多少錢？”那個村長伸出了三個指頭。
他們也探老吳的口氣，楊勇說老吳給千。楊勇千的話剛說完，那四個人臉上立馬不對了，惱怒的表情掛在臉上。
“真是太欺人了，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隊長憤憤地說。
“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他表姐說。
“他們眼裡只有錢吆！那有人！”他遠方叔叔說。
“那是之吆！”他嬸孃迎合。
不行了就和他打官司，輸了那怕不給我們一分錢！”
“不答應我們，就住在這裡不走了。”
“住地是啥子地方？吃地是啥子飯？他們經理也不來見我們。我牢騷滿腹吆！”
回到旅館，沿途的疲勞，使他們很快就睡着了。第一輪談判雙方僵持不下，樊經理沒有出面，他讓老吳在幕前他在幕後。
他給老吳交代：一是要穩住楊勇，不能讓楊勇屁股坐到那邊去。二是要看好張工，張工是個愛管閒事的人。
他有文化、懂政策，以防他給那邊出主意。
關鍵是不能讓勞動局知道，勞動局知道了要罰一大筆款，要看好張工，同時要監督好鄉下來人的動向。
中午談判雙方僵持不下，下午又坐到辦公桌前繼續和老吳扯皮，還是沒有什麼結果，晚上他們回旅館商量對策，中午的飯在工地吃，下午飯由楊勇領着在外面吃。
“這個皮看來難扯吆！”村長邊吃邊給楊勇說：“我們明天不去了，隨他們便，反正給少了我們不答應。”
說完他看着楊勇地反映，楊勇覺得無話可說，他同情他們。
但他實在無能爲力，現在的錢，都是通過他的手打的借條，老吳看他的態，在後面卡着他的脖子，無形中，他的利益和老吳連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