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界本源意志遭遇過幾次,夏恆已經多少有幾分心得。類似這種本源意志尚未覺醒的世界,發育中的本源意志就像蛋殼中的胚胎,在雞蛋被徹底打碎前,它基本上是無害的。
隨着劇情人物一個個脫離主線,原本的世界演化軌跡被篡改甚至中斷,這時的蛋殼上便會出現裂痕。當蛋殼徹底破裂的時候,未成形的本源意志就會附身在某個殘留的關鍵人物身上,使其擁有遠超常態的戰鬥能力……但相對應的,被附體者也會喪失主觀意志,變得如同野獸一般。
《攻克》世界的劇情線目前已經徹底紊亂,距離蛋殼最終破碎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夏恆進入阪華機械龐大的機房核心,密密麻麻的櫃式機箱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開來,展示着網絡文明的瑰麗。機房中央,九世盤膝端坐在地上,一根數據線連接他的腦域與主機箱。就在夏恆看不到的網絡世界中,九世正如神一般操控着一切。
“情況怎麼樣?”夏恆蹲坐在九世身邊小聲問。不同於普通人一旦接入網絡後就完全沉浸其中,經過數次人體實驗的九世擁有多重端口,可以在網絡與現實之間無斷點切換。
“進展很順利……不過,阪華軍用機械的殺傷力遠超我們之前預料的,再這樣繼續下去,整個國家可就……”九世能夠看到所有智能機械的監控畫面,他內心中人性的那一部分不由有些動搖。
“你忘記自己在試驗檯上所承受的痛苦了?”
“那不一樣,傷害我的只是阪華機械研究員以及幕後的那些政客們,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不應該對平民百姓動手……他們是無辜的!”
“也許你說的對……我們應該確定幾個重點襲擊方向,比如說永田町怎麼樣?”
永田町是日本首相官邸所在地,其性質有些類似韓國的青瓦臺。
“可是……”九世依舊有些猶豫,人性就是這樣,同情心一旦萌芽,便會瞬間氾濫。
“這樣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夏恆本就與九世坐的極近,見其不再受控,便甩手將自己藏在袖中的紅色針劑注入進九世的一個端口當中。
“你……你給我注射了什麼?”九世心知不妙,想要去抓夏恆,卻發現對方已經站的遠遠的。
“2571計劃的研究並不順利,其中產生了許多失敗的試驗品,你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夏恆站在遠處,看着這個不人不鬼的怪物。若是讓他持續進化下去,說不定真能成爲《黑客帝國》世界中機械皇帝般的存在……可惜!
“這到底是什麼?”藥劑剛剛進入九世身體,便開始發揮作用。先是身體不自覺得抽縮,隨即便抱頭痛苦的蜷縮在了地上。
“一種電解質……可以清除某一特定的電磁波段!”夏恆好整以暇的說,“人的腦波……也即是很多人認爲的靈魂,其實質就是一組按固定規律運轉的帶電粒子流。所以說,這種藥劑的作用就是用來抹除你的主觀意識的!”
“你……休想,只要我連接在網絡上,我就是不死不滅的……”
“奧斯蒙博士也曾這樣認爲,但他死的很難看!”夏恆搖搖頭,“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這種藥劑是專爲清理你們這種失敗實驗體研製的。也就是說,你就算躲到網絡上也沒有用。我只要感染你的任何一個個體,這種類似病毒的物質就會如影隨形般的摧毀你所有的關聯意識!”
“不可能……”九世想要反對,但話說到一半便頹然栽倒在地。這種紅色藥劑,原劇情中曾被卡特拿來殺死草雉素子,但卻因爲奧萊特博士的私心而未被使用。如今落到夏恆手裡,倒也沒讓它寶珠蒙塵。
“大人……都解決掉了?”從卡特辦公室離去的帕爾,應夏恆召喚也出現在機房當中。
“還算順利!”夏恆踢了九世的屍體一腳,“利用這小子開啓的通道,繼續控制機械軍團執行屠殺計劃!”
“沒問題!”帕爾風情款款的走到夏恆身邊,和他深深一吻之後,這才着手接管九世留下的攤子。
相較於九世而言,帕爾纔是純粹的電子生命,其本源就是一個數據程序,操控網絡世界當然比九世這個半成品還要得心應手。
“操控機械軍團向永田町方向進攻,我到要看看那頭老狐狸還能躲多久!”夏恆站在帕爾身後,雙手攬着她的纖腰,輕嗅着髮絲間的馨香。他可沒忘記,《攻克》世界裡還剩一個大禍患——荒卷大輔!
“似乎不用這麼麻煩,我們的首相大人已經替我們掀開狐狸窩了!”帕爾嬌笑一聲,從阪華的監控系統中調出一段語音,正是焦頭爛額的首先大人斥責荒卷大輔的內容。
“能鎖定荒卷的位置麼?”
“使用的是義體通訊,對方的位置一直在移動當中……”帕爾臉上忽然露出玩味之色,“不對,信號是假的!”
帕爾話音未落,夏恆便扯着她往地上一撲。
“砰砰……”幾聲槍響,夏恆剛纔站立的位置出現幾個肉眼可見的彈坑。
改裝後的大威力左輪,荒卷大輔的配槍,也是他的象徵。
“課長,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可真不禮貌!”夏恆給帕爾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則大大咧咧的站了出來。
“不得不說,你很出乎我的意料!”機房的一處角落裡,荒卷大輔緩緩走出,他手中的左輪槍正在更換彈夾。特質槍彈的彈殼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悅耳聲響。
“我做了無數次的情景模擬……卻始終沒懷疑到你頭上。雖然我知道你有問題,但我卻從未將你當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荒卷大輔裝彈完畢,就那樣安靜的站在距離夏恆二十多米的距離,這也是手槍的最佳射擊距離。
“那你現在明白了?”
“相反,我變得更加疑惑。”荒卷大輔嘆了一口氣,“能告訴我你的動機麼?”
“動機?”
“你所做的一切惡行,難道都沒有動機麼?”
“課長,作爲您的組員,我必須要提醒你……這世上,有些人作惡是不需要動機的!”夏恆話音未落便一個閃身,於此同時,荒卷手中的槍也響了。
“砰砰……”連續數槍打空,當兩人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夏恆站在距離荒卷不足三米的位置,而荒卷的手槍中還剩下最後一枚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