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茹徹底無語。
她每次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呂洱的下一句話就是和她想象完全不同的。
而且，呂洱這不是廢話嗎？
暗影戰隊的合同當然是合法的！
“既然如此……”季曉茹舔了一下有點乾的嘴脣，然後，還是低頭喝了一口她最不喜歡喝的奶茶，說道，“那呂洱小姐應該知道，五年之內您沒有權利自己參加商業活動。”
“獨裁戰隊的迴歸不是商業活動呀。”
“……”季曉茹一口氣又是一哽。
貌似也是。
獨裁戰隊的迴歸，算什麼玩意兒還真不好界定。
“嗯，不管參加沒參加，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呂洱小姐現在立刻跟我回戰隊，參與下一期的訓練……”
呂洱深深吸了一口氣。
來了！
雖然東拉西扯了一大堆，但她也沒覺得這件事能避過去。
她的臉上依然是帶着笑的，右手托腮，左手拿着小勺子在杯子裡攪動着，看着杯子裡被她攪動起來的一圈圈波紋，似乎看得很喜歡。
“恐怕不行。”呂洱說道。
“不行？”
“我下個星期將簽入獨裁戰隊。”
“……”季曉茹的眼睛忽地一下瞪大。
她知道呂洱也許會這麼說，但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麼直接。
她還沒反應過來，呂洱就又補了三個字：“正選呢！”
“呂洱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季曉茹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違約金的數額，但還是壓下了提違約金的事情，因爲她很清楚這筆錢，呂洱付得起，“暗影戰隊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是把你當主神培養的，只要你到了職業九段，以你的實力，以我們的操作，立刻就能安排你登頂主神！”
“哦……”呂洱的左手還是用小勺子在輕輕攪動杯子裡的咖啡，“沒有安排，我登頂不了嗎？”
“……”季曉茹一時語塞。
這個呂洱！
這個呂洱！
這樣驕傲很讓人討厭的她知不知道！
“非常感謝暗影戰隊對我的培養，但是，很抱歉，我有自己想走的路。”呂洱擡起頭，微笑着說。
“即使那條路現在是通往天堂還是地獄都不知道？”
“是。”
“獨裁戰隊現在一無所有，裝備、人力、經驗，什麼都沒有，也給不了你任何承諾和未來，你還是願意去？”
“是。”
“獨裁戰隊現在還在c級聯賽！你想清楚！能不能打上a級聯賽還另說！而你如果一直在一線戰隊跟隊訓練，是有希望在十八歲成年之前登頂主神的選手！”
“是。”
面對季曉茹的咄咄逼人，呂洱彷彿被逼回了她童年自閉症的那個牆角，聲音輕輕小小的，回答也就簡單的一個字，是。
一線戰隊的資源和訓練環境，都是現在的獨裁戰隊遠遠不能比的。
不在一線戰隊，她也許一年都不一定能晉一次段位，但是，在一線戰隊的她，一年二進、三進都是很有可能的。
當然，如果加上暗影戰隊在定段上的場外操作，可能還會更快一點！
但那不是呂洱想要走到路。
說她任性，那就任性了吧。
“沒用的，”季曉茹沉默了好久，突然笑了，她拿着手上的那疊不知道從哪裡黑出來的記錄，“你不會覺得，就憑這些東西，就能讓我鬆口讓你離開暗影戰隊吧？”
呂洱笑着，也跟着掃了一眼那些東西，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季曉茹一口把她面前杯子裡的奶茶，喝得乾乾淨淨，然後，把杯子底給呂洱看：“你明白嗎？”
“我明白。”呂洱點頭。
無論季曉茹多討厭這杯奶茶，但她就是能強迫自己喝下去！
同理，無論季曉茹有多不希望這些東西公佈，但如果涉及到戰隊利益，她是屬於個人名譽完全可以拋之一旁的人，她對自己就是有這麼狠，所以，她才做的了暗影戰隊的領隊，也只有她能做暗影戰隊的領隊。
“那麼，說說你的打算吧。”季曉茹在喝完她最討厭的奶茶之後，微微皺着眉頭，繼續呆在這個讓她很難受的城市，繼續着這場讓她很難受的談判。
“我打算以和暗影戰隊的合同第三部分3.21條，合法與暗影戰隊解約。”呂洱輕輕吐出一口氣，笑着說道。
“……”季曉茹立刻去翻合同。
整個暗影戰隊只有呂洱的合同是最長的，因爲當時一切的目的就是，保證呂洱能長期留在戰隊，所以裡面有無數的坑，包括對暗影戰隊有利的各種續約條款和賠償條款等等。
因爲，呂洱是暗影戰隊場外操作的得意之作。
不但坑到了她，而且還附贈一筆投資加入，何樂而不爲？
但這3.21條……
“是的，”季曉茹看完之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這一條就是說，如果因戰隊原因與你解約，你可以獲得另外一份合同……也就是那份投資合同裡詳述的賠償。但現在是你要和戰隊解約，不是戰隊要和你解約……”
“你再看第五部分的5.25條。”呂洱笑了。
“……”季曉茹一看，“這一條是說……無論因爲什麼原因被隊內警告五次，或擬定開除三次以上……自動解約？難道你已經……”
這一條季曉茹倒是很熟。
因爲這是標準合同裡面的，當時呂洱的合同也是拿標準合同修改的，只不過增加的內容太多太多了，標準合同裡的細則他們也沒有注意去刪除。
“是的，我已經被隊內警告了五次，並且，注意，是並且而不是‘或’的，擬定開除了三次以上。”呂洱站了起來，也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咖啡，“我的個人銀行賬號，戰隊是有的吧，請儘快把賠償打給我，謝謝。”
說完，她沒拿那份合同副本，也沒拿那些酒店記錄，直接就走了。
季曉茹坐在那裡，也沒有開口挽留。
挖坑的人，總有一天會被自己坑到，季曉茹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怎麼也沒想到，竟會是在涉及暗影戰隊未來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上？
……
出來的呂洱看了一眼手錶，不多不少，剛好四十分鐘。
“現在回去應該還趕得及吧？”她笑着戴上了墨鏡。
還好，她今天算是掌控住了局面，沒有發生什麼爭吵，一切都在還算“和平”的氛圍下解決了，她沒有太難堪，整個過程禮貌而冰冷。
從始至終，她沒有提過一句暗影戰隊把她當做複製品，如果再多幾年就，能毀掉她本來的全部天賦的事實。
暗影戰隊的這段經歷，雖然黑暗，她卻會一輩子記得，並且感謝。
“我回來了。”她回到獨裁戰隊基地，推開訓練室的門的時候，陽光從明亮的落地窗照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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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