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醒的眼睛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一見她伸手去摸肚子心都快跳出來了,低頭瞧着她,擔憂的問:“怎麼了,可是哪裡覺得不適,正好木大夫也在,讓大大夫瞧瞧。”
顧空梨生生將手攏進了衣袖子裡,朝他搖了搖頭:“沒事。”
那侍從聽着顧空梨的話有些詫異,只是:“多謝大人厚愛,只是小的是白府的人,生是白府的,死也當是白府的,這位夫人的要求白府實在難以滿足,望夫人見諒。”他朝那貴夫人微微作揖,那貴婦人迫於顧空梨與蘇恆醒在場,於是只得縮了氣勢,但是,偏這個時候有人心情不好。
白霜已經將她爹入了葬了,她孃親在那裡陪着她爹,所以她便隻身先回來處理這些爛攤子了。只是沒想到一回來就遇見這樣的事情。
“青葉,你是我白府的人,自然是由白府罩着,如今別人都光明正大的欺負白府了,怎麼?你們就都看着?”她完全不將這位都督夫人放在眼裡,整個人正升騰着怒火。
顧空梨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只覺得手腳有些沒勁,站得久了頭暈眼花,蘇恆醒就在她的身邊,讓她總有一種忍不住想靠上去的衝動。
鳳玄姬走上前來,虛扶着她,關切的問:“雲大人,你可是哪裡不適?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顧空梨搖了搖頭,牽出一抹笑:“沒什麼,只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身體真的太弱了。”
鳳玄姬眸光微轉,正要說話,蘇恆醒搶寶貝似的將顧空梨拽進了懷裡,一臉陰沉的瞪着鳳玄姬:“既然你們都到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辦,本王先回院。”
他要走自然沒有人敢留着,只是,衆人瞧着這被三王直接公主抱抱回去的雲大人,神色有些微妙。
白霜拍了拍手掌,掃了眼青葉:“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是”青葉朝着這女人狠狠的一巴掌,這貴女人被打得有些懵,那頭上的金簪子摔落在地上,她的臉高高的腫了起來,白霜居高臨下的瞧着這被一巴掌打到了地上的女人,勾着脣角冷笑道:“給我繼續。”
那十歲的胖孩子站在這貴女人的跟前,糯聲斥道:“不冷欺負我孃親,你們這些壞人,不能欺負我孃親。”
這孩子撿起地上的碎片,朝着白霜的身上砸去,白霜捏着那枚碎片,順手一甩就卡在那貴婦人的頭髮,頭髮瞬間被削落。
她捂着頭髮,嚇得花容失色。
“看在這孩子的份上,我便饒你一命,青葉,從今日開始,你便跟着雲公子。”她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了。青葉微微愣一愣,見她態度堅決,只得應承了下來。
顧空梨被蘇恆醒抱回了院子裡,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軟塌上,那木大夫給她號了半天的脈,然後一臉扭曲的告訴蘇恆醒,顧空梨只是餓了!
蘇恆醒那陰沉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顧空梨一張臉漲得通紅,她突然覺得,被蘇恆醒這麼抱着大庭廣衆之下跑回了這別院,實在引人深思。
蘇恆醒卻
絲毫不爲所動,他差人送了些飯食過來,這些飯食與那些喝粥吃饅頭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顧空梨瞧着這些菜,再想想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沒有了胃口。
蘇恆醒坐在她身旁,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眉宇微微皺起:“怎麼了?可是不合胃口?”
她搖了搖頭:“王爺,臣何德何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吃上這些飯菜,還請王爺一視同仁。”
蘇恆醒哦了一聲,然後朝身後的青葉道:“你再多拿一副碗筷來,正好本王也飯了。”
“…”這就是蘇恆醒的一視同仁?顧空梨面容有些扭曲,坐在位置上,戳着碗裡的飯,只覺得認識蘇恆醒這貨簡直就是老天派來收拾她的。
“飛揚怎麼不吃?你身子虛弱,需要多吃些東西補一補,乖,吃吧。”蘇恆醒低頭挑魚刺,見顧空梨在戳着碗裡的米飯,出聲提醒。
青葉替蘇恆醒倒了一杯酒,顧空梨指了指自己的杯子:“麻煩給我一杯。”
青葉正要倒,蘇恆醒將她的酒杯奪了過去,一飲而盡,然後狀作難喝狀:“難喝得要死,把這瓶酒給我扔出去!”
穀雨站在一旁,沉默爲語,三十年的女兒紅,難喝得要死?以前三王爺不是喜歡喝這酒麼?怎麼如今又討厭了?看一眼顧空梨,頓時就明白了,有孩子的人,不能喝酒。
顧空梨覺得她這麼多年來的自我約束都廢了,於是顧空梨打算早點起來晨跑。
蘇恆醒好不容易勸她吃了飯,讓她休息,結果她卻扒在桌子上寫起了什麼五年計劃,就衝這一手草字,蘇恆醒都快認不出來這是他家愛妃的字了,以前回想一下,那寫個休書都歪七扭八的字跡,再看看如今的,不得不承認,她真的爲了讓自己認不出她而做了許多的改變,連脾氣都收斂了許多。
蘇恆醒坐在燈下看書,顧空梨一擡頭就能看見他,多了幾次就開始懷疑了:“王爺,夜深了,怎麼還不回去睡?”她覺得這樣的對話沒有什麼問題,大約是在一塊讓顧空梨覺得舒服,所以也就沒有去想那些旁的問題,但是聽在青葉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一回事,他突然覺得,這三王爺,是不是與這雲大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不然,哪位王爺會對自個的臣子好成這個樣子?至少不會這樣聊天,也不會公主抱吧。
蘇恆醒捏着手中的書,淡道:“嗯,爲節約着想,本王在你這蹭些光看看書,雲大人不會介意吧?”就是要蹭時間,蹭到她睡着了,他就好抱着她睡了。
顧空梨沒在意他的表情,只淡淡提醒:“原來王爺看書喜歡倒着看。”
蘇恆醒合了書,摸了摸鼻子,望向顧空梨:“時辰不早了,你該早些休息。”
“好了,五年計劃已經差不多了,我打算從經濟、軍事、以及民生三個領域下手,這是我寫的計劃書,王爺既然還不準備睡,那就先看看。”
蘇恆醒接過那計劃書,打開細細看了看,顧空梨扒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沒一會她就真的睡着了,蘇恆醒合了
計劃書,來到她的身旁,俯身在她的發上親了親,然後將人抱起放在了牀上,替她去了外衣,然後取了被子替她蓋上。
青葉全程看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傻了眼,原來世人羨慕的三王爺與三王妃的伉儷情深是假的,三王爺真正喜歡的還是這雲大人,原來這兩個人是斷…袖啊?
蘇恆醒將燭光調得暗了些,掃了眼青葉,走了出去。
青葉被他那一眼給殺得驚魂未定,後來在蘇恆醒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從此再也不敢用異樣的眼光瞧着蘇恆醒與顧空梨了,青葉如今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了,穀雨雖然是個面癱,但是偶爾青葉問起的時候還是會回答兩句。
次日的清晨,陽光從窗口透了出來,蘇恆醒躺在牀上,睡過頭來,下意識去摸身旁的人,顧空梨是第一次醒過來不在他的懷裡,而他,也是第一次睡得晚了。
他匆匆爬了起來,赤着一雙腳推開了門,陽光帶着春季融融暖意撲了過來,穀雨喚了他一聲:“王爺。”
“她呢?你可看見她?”蘇恆醒有些焦急,連外衣都沒有穿,裡衣微有引起凌亂,完美的胸膛在陽光下帶着強大的雄性力量,穀雨點了點頭:“三王…雲大人大清早就起來了,說是要去晨跑,讓屬下不要擾了王爺的睡眠。”
蘇恆醒想罵娘:“她晨什麼跑,不行我得去找她。”蘇恆醒轉身回了屋子裡,連那些要進門替他更衣的侍女都被他擋在了門口,這向來騷包愛美的三王爺,怎麼如今對於自己的容貌一點要求也沒有了?
衆人還在愣神,蘇恆醒已經提着鞋子衝了出來,他走路有些踉蹌,朝着遠處就奔了過去,只見那竹林的盡頭,有一人穿着一套緊身衣在那小路上慢慢吞吞的跑,還偶爾跳一跳,然後做出各種愈加上高危險的動作,嚇得蘇恆醒一把將人從那大石頭上抱了下來,氣息沉冷麪容扭曲:“你在幹什麼!”
顧空梨還伸了伸懶腰,慢慢吞吞的在蘇恆醒的眼前慢跑:“跑步啊,在屋子裡呆了幾天,體能和反應力都降低了不少,再這麼下去,我這個武狀元的位置不得被別人給搶走了?”
蘇恆醒青筋直暴,他深吸了一口氣,朝顧空梨道:“你身體還很弱,不可亂跑,你可明白?”
顧空梨露出白皙的胳膊,然後握緊拳頭,露出拳頭上的肌肉,撇了撇嘴:“臣以前可是有腹肌的,只是可惜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餓,腹肌都快餓沒了。”
“飛揚,跟我回去。以後不冷晨跑。”蘇恆醒低頭瞧着這英姿颯爽的顧空梨,她一頭墨一般的發高高束起,一件青色的緊身衣將她的身形勾勒得很有力量,是那種柔韌性極好的那種美感,雖然沒有胸,但是那長腿,那纖腰…
總會引起人家的注意,對吧?
顧空梨退了兩步,臉色有些沉:“即便你是三王爺,你也不能主導臣的私生活,晨跑有利於身體健康,這也是臣的一個作息習慣,昨天晚上王爺在臣的塌上將就了一晚,今天還請王爺回自己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