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談了半個時辰,話題又回到了神拳堂身上,西門流星道,“神拳堂與霸刀幫的比武,與其說比武,不如說是拼鬥,看樣子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可是因爲謝南通的被害,就只剩下謝長孫一人了,以二對一,神拳堂當然必敗無疑了。”
朵朵又道,“爲什麼是以二對一?神拳堂不可以也派出兩個人麼?這樣子不就是以二對二了?”
西門流星忍不住哈哈大笑,“江大俠,你這位小妹妹倒是可愛。”接着口鋒一轉,沉痛道,“話是可以這麼說,可是神拳堂除了謝南通與謝長孫之外,沒有任何人武功高過他倆,就算有人代替謝南通與霸刀幫比武,最終也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朵朵道,“他們幫內沒有高手,可以請幫外的人呀,那樣不就可以打敗霸刀幫了?”說着還看了江湖雪一眼,心裡說哥哥都沒稱霸刀,你稱什麼霸刀,哥哥等下幾刀就把你們全打壞了。
西門流星又笑起來,“小妹妹說得有理,關鍵是霸刀幫和神拳堂都不會答應。”
朵朵奇了,“霸刀幫不答應也還算了,爲什麼神拳堂也不會答應呀?”
西門流星只得耐心地道,“江湖中的事,講求的就是一個信義。失信於人,爲江湖中人所不恥。如以這等手法,縱然贏得比武也會被人唾棄。何況神拳堂和霸刀幫早已寫下生死文書,聲明只是兩家恩怨,任何人如若相幫,兩家必將視爲仇人,全力報復。當初之所以這麼寫,當然是因爲兩家結怨太深,一方只想着將另一方踢出江湖去,但到底誰勝誰敗沒有人敢下定論,沒想到後來因爲謝南通的死……哎!”他住口不往下說了。
江湖雪和朵朵都聽明白了:因爲謝南通的死,謝長孫必敗無疑。
朵朵倒對神拳堂產生了同情,輕輕問道,“西門叔叔,可以不比嗎?”
“這個……”西門流星又嘆了口氣,“本來也可以不比的,自從謝南通被殺的消息傳來,霸刀幫南霸當初就放出過口風,不願趁人之危,只要神拳堂從此退出武林,雙方可以取消比武,可是謝長孫並未答應。”
朵朵失聲叫起來,“他爲什麼不答應?”
西門流星道,“只因,怎麼說呢,霸刀幫不願趁人之危,但神拳堂的謝長孫也是條錚錚漢子,輸便輸,贏便贏,如果不比就退出,那就等於自認技不如人,而且還領了霸刀幫不願趁人之危這個情誼?他本就是個耿烈性子,所以寧願戰死也不願意接受那樣的條件。”
哦!朵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子。”
至此,江湖雪算是徹底明白了比武事件,他本來就是個同情弱小的刀手,此時便對神拳堂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同情心理。如有可能,他還真想能將兩派恩怨化解,不覺向西門流星問道,“西門大俠,晚輩有一事相問,不知可不可以見告?”
西門流星連忙道,“江大俠,千萬別再叫我什麼西門大俠,如不相嫌,直接叫我西門或者西門大叔也行,有什麼事你就問好了,西門知無不言。”
江湖雪笑道,“那請大叔也直接叫我江湖雪好了。我想請問,大叔此行是不是想爲兩家化解恩怨?”
西門流星聞言又無奈地嘆了口氣,“當年神刀歡笑曾兩度爲兩家化解仇怨,西門此來,原也是抱了這麼個心思的,可自思遠無當年歡笑大俠的聲威,與兩家交往也不是很深,兩家又已簽下生死文書,所以這事就有些難辦了,極有可能只是無功而返,獨留遺恨呀。”說着便深深的喝了口茶。
朵朵叫道,“這有什麼難辦的,叫哥哥去就行了呀!”在她眼中,連刀魔葉林風都被江湖雪三下五除二搞定了,相比之下,這事——不是太簡單了嗎?殊不知江湖中的事,很多事情比單獨的打鬥還要難處理得多,一個不好,就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江湖雪武功雖高,閱世經驗卻不足,對於這類事跟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只是既然朵朵說了,他也不好掃興,就點了點頭。
西門流星忽爾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我怎麼把江大俠給忘了,你看我這人,哈哈。當年有個歡笑大俠,今天卻有個少年俠客在此,這事不足爲虛矣。”
江湖雪不好意思道,“西門大叔又叫我大俠了。”
“對對,西門叫錯了,江湖雪,今晚西門做東,我們不醉不散。”
當晚,西門流星就在客棧請宴,款待江湖雪和朵朵。其他人都陪着,連抓虎班那幾個兇惡漢子也來陪了酒。
第二天一早,江湖雪便與朵朵起了牀。早早地又洗了臉,來到餐廳時,西門流星卻已經等在這裡了。還點了一桌子的菜,單等兩人入席。昨晚陪席的,今天仍在。
吃過早餐後,各人收拾停當,忽聽下面有人叫道,“謝長孫來了!”
好多人都涌到窗口去看,只見一標人馬飛也似的穿過下面的街道,向着街口的方向飛奔而去。
西門流星道,“我們也去吧,他們比武地點就在外面的灑水亭”
衆人出了客棧,西門流星早已爲江湖雪準備了快馬。江湖雪翻身上馬,又拉上朵朵。西門流星騎上另一匹馬當先引路,一行人呼啦啦的向前追去。
出了大街五六裡,就到了一座荒亭邊。亭的一邊是一些早已倒蹋的牆垛,對邊卻是一塊極大的平地。平地周邊到處都是人,估計有千人之多。此時,平地已由中間一分爲二,兩邊各站着一羣人,不用說就是霸刀幫和神拳堂了。西門流星一到場邊立刻下馬,早被人認了出來,有人大聲叫喊道,“西門大俠來了!”也有的在叫,“快看,是西門大俠!”看來西門流星在這地方的確是有很大俠名的,因此這行人的到來,立即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騷動。
場中一位不高不矮的漢子越衆而出,拱手道,“西門大俠到了,正好做個見證。”
西門流星哈哈一笑,“長孫堂主,別來無恙。”
那人敢是謝長孫,聞言道,“一向還好,多謝西門大俠掛記。只是……不知西門大俠此來……”
西門流星道,“正如長孫堂主所說,西門只是來做個見證。另外,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個更重要的見證人。”將江湖雪引到跟前,“長孫堂主,你可認識這位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