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珊說的自是一陣的激動,她本以爲風韻定會跪地謝恩,並說皇后您有事請吩咐。
可是可風韻的臉上卻是沒有半點的鬆動,只是拿起了面前的杯子,品了一口清茶,又拿起毛筆,在筆硯上暈了一下,待皇后等的着急得不得了,這才緩緩說道:
“風韻不才,讓皇后娘娘錯擡愛了。要知道風韻本身來這宮中,就是爲了清清淡淡的度過餘生的,皇上來或者不來,都與我的影響不大。所以,奴婢很是羞愧,無法達成皇后娘娘的願望,還請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奴婢。”
風韻說話的聲音極其緩慢,但又每一個字句都說的清清楚楚,這般結束之後,自是讓皇后吃了一個軟軟的閉門羹,話又說的極其客氣,讓皇后連反駁的話都無法說出。
只得又畫蛇添足般的來了一句:
“妹妹無需馬上給本宮答案,自是細細思量一番再說。”
說着就要起身離開,待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風韻的話也跟着出來了:
“皇后娘娘不必掛懷,風韻自是沒有那等福氣和睿智,還希望娘娘再尋了她人去吧。”
餘下皇后一人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竟也無法說出讓風韻動情的話來。
只得跺了跺腳,嘴裡輕聲的嘟囔了一聲,自是離開了。
望着她的背影,本來柔弱的風韻的臉上,忽然迸射出了怒意,她沉聲道:
“想讓我與你這賤人聯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需一條,那便是你去死!”
外面的宮女見皇后走了,匆忙進來的時候,風韻已經拿起了筆,在紙上又開始練字了。
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一般。
皇后帶着怒氣,回到坤寧宮。
卻在一進門,就瞧見了那怡心正瑟瑟發抖的跪着,當下心中的怒氣找到了發射點,她直直的照着怡心的胸口便跺了過去!
這一腳,帶着風韻那裡回來的怒氣,帶着對怡心的恨意,實在是大力得緊,直把怡心跺得,嗚哇一聲,吐出血來!
“皇后娘娘!您聽我說啊!”
怡心顧不得自己滿嘴是血,只是匍匐着就朝着皇后身邊走去,自是被皇后又一陣踢了過去。
“說什麼說!有什麼好說的!”
雲珊氣得,衝着她又吼了起來。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還真以爲你做什麼事本宮都不知道是吧!本宮只是讓你去試探下那賤人,卻沒想到你這賤人竟然直接和那賤人拜了金蘭!你們二人可真是一丘之貉啊!也怪不得會結爲金蘭!”
“皇后,其實妹妹我只是緩兵之計……”
怡心着急啊,她十分想對着皇后表明自己的衷心,卻兀的被皇后再次推了一個趔趄。
“閉上你的嘴!你是什麼身份,敢做本宮的妹妹!你連跟本宮提鞋都不配!麻溜的滾吧!現在,馬上!本宮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然後,怡心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紅兒還有隨後趕來的太監給架了出去。
總之,她的離去非常悽慘。
被周圍的宮女,看的極其熱鬧。
怡心狼狽的只能回到華清宮,卻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端坐在殿裡的納蘭蘭兒。
當即嚇了一跳,隨後便恢復了正常,問道:
“你,你怎麼來了?”
話說這女人昨天不是還臥牀不起,怎的今天就好像是完全康復一般?
也就是這會兒,怡
心忽然明白過來,這納蘭蘭兒儘管不是皇后,但卻深得皇上的寵愛,而且她沒有那麼多的壞脾氣。
所以接下來,她也決定洗耳恭聽,聽聽納蘭蘭兒說些什麼。
“嘖嘖,這胸口上的灰塵,怕是皇后的腳印吧!話說這皇后也真是狠,竟然把自己的盟友打了!”
納蘭蘭兒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怡心卻聽得是膽戰心驚。
“你說什麼呢!怡心怎麼聽不明白呢!”
“聽不明白是嗎?那我就走了,讓你以後繼續挨拳腳,你信也不信?”
“以你現在的能力,想和皇后鬥,實在是不自量力。若是我們倆聯合,我定會將你捧上德妃的位置,然後我們聯合,纔有打敗皇后的可能!”
納蘭蘭兒說的鏗鏘有力,讓怡心更加對她刮目相看起來。
“你自是考量一下!”
納蘭蘭兒說着就要離去,卻在越過怡心的時候,被她抓住了手臂。
“妹妹,自是聽姐姐的話。”
納蘭蘭兒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上好的藥膏,已經放在了你的桌子上,待會仔細塗抹一下,可別留下什麼傷疤,讓皇上看了不喜歡。”
說完,納蘭蘭兒便輕盈的離開了。
餘下怡心,拿起藥膏,將衣服脫掉,仔細的塗抹着。
納蘭蘭兒回到華顏宮,便對婉兒說了怡心同意了合作,但是讓她得盯緊一下,看她是不是真心。
婉兒自是答應了。
只是後來的幾日,怡心都沒有出門,婉兒還說着,她怕是不敢有什麼動作了。
納蘭蘭兒卻讓她繼續盯緊點。
這不,說話的這天下午,怡心便有了動作。
她用完午膳便出了門去,婉兒在她身後跟着,見她一路上左顧右盼,似乎怕人盯着一般。
婉兒心想,定是自己前幾日太明顯了,所以她纔沒有什麼動作。
自己這上去回華顏宮給納蘭蘭兒報備,卻發覺了她的動作。
怡心在後宮裡拐來拐去,但婉兒還是明確了她想去的地方。
風韻的住所。
在門口的時候,與她一起進去的,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
她仔細的記了那人的容貌,便急急忙忙回宮了。
話說這兩人到了風韻那裡,風韻自是早早的便出來迎接了,臉上還掛着難得的笑容。
“姐姐,你可來了。”
她親暱的喊着怡心。
怡心也是滿臉笑容的拉着她的手,兩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那男人始終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到了之後,三個人坐在一起,似乎謀劃了一番。
於是那男人最終發了話:
“那就這麼做。”
怡心這才起身匆匆離去。
婉兒到家把這事告訴納蘭蘭兒,納蘭蘭兒聽着皺了皺眉頭,便問道:
“那人可是太監?”
“不是,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倒像是一個文人,或者是別的什麼人。”
納蘭蘭兒又思忖了一番,對着婉兒說,“自去太醫局查探下,看有沒有這個人。”
婉兒自是去了一趟,很快就回來了,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娘娘,您真是絕了,那人果真是太醫。”
納蘭蘭兒笑了,是太醫就好。
說起太醫,婉兒忽然說着:
“奴
婢剛纔去太醫局的時候,竟然聽人說,與皇太后同時的皇太貴妃,竟然生了重病。”
“可是住在冷宮裡的那個?”
納蘭蘭兒記得冷宮中除了她之外,還住着兩個人,一個是皇太貴妃,一個是前皇貴妃,那個皇太貴妃年紀應該很大了,終日不說話,偶爾會發出桀桀的陰森聲。
那個前皇貴妃,則是意圖置於她死地的人了。
“自是!說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呢!”
這等季節,真是年紀大的人扛不住的時刻,納蘭蘭兒只得低聲爲她祈禱一番。
這消息也很快傳入了宮中。
皇太后正在用膳,聽到這消息之後,忽然間停了下來。
“可曾找人去給她好好檢查一番?”
“自是檢查過的了。”
張公公在一旁答道。
“唉!哀家與她也是爭鬥了一輩子,倒有什麼意義呢!還不是最終都成了一把老骨頭!”
說到這裡,她喟嘆一聲,容貌竟猛然間多了幾分衰老。
“罷了,這晚膳也不用了,小張子,扶哀家去佛堂吧。”
“太后娘娘,這夜色已深,更深露重的,到了佛堂,怕是您的身體會受不了啊!”
“沒事,哀家的身體硬朗的很。這麼多年的交情,得爲姐妹祈福啊!”
她心裡是放不下那個爭鬥了一生的前皇貴妃,如今的天下還算穩固,可自己的兒子,卻死的只餘下一個人。
那唯一的一個,喜歡的人,竟然和前皇后長的一模一樣!
實在是沒什麼事好讓她順心的。
她倒是真想找這個姐妹聊聊,但是以前年輕的時候,自己做事從來不留後路,她這後半生都在冷宮度過的命運,也是得了她不少的幫忙的。
在深夜之中,她終於在張公公的扶持下,來到了佛堂。
肅穆的佛堂,在冬日的冷風中,愈發看的高高在上,那上面的佛祖,看起來是那麼的巍峨,那個的心慈心善,皇太后見到他,就覺得心中平和了好多。
也自顧自的跪在了那鋪墊之上,爲着前皇貴妃祈福。
剛開始的時候,皇太后精神還非常好,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夜色越來越深,她倒覺得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隱約的,還能看到一個紅色影子在面前漂浮。
“什麼人!”
皇太后厲聲吼道。
可那紅影卻是不怕她的呼喊,依然在那影影綽綽,隱約還能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皇太后被這聲音嚇的渾身發抖,只得大吼一聲:
“來人啊!”
問詢趕來的嬤嬤,趕緊來到了皇太后的身邊,低低的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連忙指着那紅色的身影,道:
“看到沒,那裡有個紅色的影子!她的身上還流着血!”
嬤嬤順着皇太后的目光看去,發覺哪裡有什麼紅衣人和血,當即便勸着她說,早點回去休息吧,這一到晚上,人容易出現幻覺。
皇太后在那人的安慰下,也覺得那紅色的影子淡了些。
心中的害怕也少了幾分,但完全不同意那人讓她回宮休息的看法。
她還要爲皇太貴妃祈福,所以斷不可提前離開。
可是再擡頭望着那尊高高在上的佛像之時,太后忽然間看到那佛祖的眼睛裡,流出了獻血!
把她嚇得一下子昏厥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