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炎夏才轉過頭,毫不注意形象的用手撓了撓腦袋,對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炎夏,謝謝你救了我。”
舒墨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伸過來的手,覺得救回來的這姑娘渾身都透露着詭異:“在下舒墨巖,見過炎姑娘。”
炎夏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古代,現代的握手禮這些古人都不懂。訕訕的拿回手撥了撥頭髮,場面又沉默下來,說不出的尷尬。
這個時候,就看誰先打破沉默了。
炎夏低着頭一直保持着矜持,只是脣角微不可見的哆嗦起來。她沒見到舒墨巖臉紅通通的,額角還滲出了一層薄汗。終於,他站起來優雅地拍了拍衣角,拱手一禮:“方纔姑娘的藥被……被在下不小心打翻了,請姑娘暫且歇息,在下這就再去爲姑娘盛一碗。”
沒等炎夏發話,他一卷風似的跑了出去,好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炎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語:“老子有這麼可怕嘛……”
剛纔明明是自己把碗打落的,他卻爲了自己的臉面把過錯都攬到他一個人的身上。她的腦海莫名出現了一句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等的過程極其無聊,她下了牀四處走動起來。肚子還在隱隱作痛,想起那四個歹徒,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兇光。以後最好別讓她再碰見那四人,不然昨日之痛,她必將加倍奉還。
只是可惜了那些首飾,可值不少錢呢……
她嘆了一口氣,自己現在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去喝酒了。
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她只消沉了一會,馬上又恢復了活力。
不管怎樣,活着就好。
這麼一想,她的心情明媚起來,哼着小曲把竹屋走了個遍。
竹屋的位置非常幽靜,入眼都是青翠的竹林,涼風習習,沁人心脾。竹屋一處連着地,一處卻延伸到湖中,用幾根支柱撐着。樓臺在水中投下倒影,蕩着波光粼粼,令人怦然心動。
炎夏愜意的眯着眼睛,毫無形象的趴在臺階上用手撥弄着湖水,想到白衣翩翩的舒墨巖,覺得這樣自在悠閒的地,也只能配清新俊逸的舒墨巖了。
想曹操,曹操到。正在她萬分感慨的時候,舒墨巖端着瓷碗過來了,見到她這副樣子,先是一愣,繼而泛起無奈的笑。
分明是嬌憨的女兒,不知爲何周身都有着男兒的率真,這真是他見過最爲奇特的女人了。
“炎姑娘快起來,竹性陰涼,況且鄰水,對你的身體不好。”他走上前彎下腰,準備去扶,手卻在半空中頓住了。
男女授受不親,他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炎夏卻一骨碌爬了起來,沒注意到他的尷尬,接過碗也不含糊,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只是苦得直吐舌頭。
舒墨巖啞然失笑,趕緊遞過去一枚蜜棗。
她接過就往嘴裡一丟,鼓着腮幫子含糊說道:“謝謝啊,你也別總炎姑娘炎姑娘的叫我了,顯得生分,以後就叫我小夏好了。”
舒墨巖考慮了一下,覺得一個姑娘家都這麼豪爽了,自己再拘禮也顯得不太爽快,於是粲然一笑,大方的說道:“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夏。”
他一笑,炎夏只覺得猶如暖風襲面,毫不掩飾的誇獎道:“你笑得可真好看!”
不出人意外的,他的臉又紅了起來。炎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拔了一把清水甩在他臉上:“逗你玩的,你的臉可真有趣,一天得紅幾次啊!”
舒墨巖默默擦乾臉上的水,聽到這話也不惱,只是溫柔地說道:“水涼,你身子還沒大好,快別玩了。”說完,就遞過去一方潔白乾燥的手帕。
炎夏撇了撇嘴角,但還是聽話的擦乾淨了手。
看到她這麼溫順的樣子,舒墨巖滿意的點點頭,眯着眼睛笑道:“快些進來吃飯,吃了飯我帶你去集市上買些換洗的衣服。”
吃飯時,炎夏吞吞吐吐,舒墨巖見狀,停下了筷子問道:“怎麼了,可是我飯菜做得不合你胃口?”
炎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然不是!只是……我現在是個窮光蛋,沒……沒錢……”
她越說頭越低,都快扎到衣領子裡去了。真是丟人啊,丟到姥姥家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
看到炎夏不安的樣子,舒墨巖善解人意的說:“沒事,我給你買。”說完後,似乎怕傷到她自尊,趕緊補充道,“你的包袱丟了,這事想來我也有責任,你不必覺得虧欠我。”
聽到他柔柔的安慰,炎夏鼻子一酸,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
她捏了捏拳頭,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