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傷

離落平靜地看着她道:“所以你們纔會勾結東胡,從他們這裡拿到兵權”

“唯有如此,我才能幫助父親完成他想要做的”

“可你們如此,分明就是叛亂謀反,你就不怕死麼?”離落目光沉沉。

“死,在我嫁入皇家的那一刻,我早就已經無謂了”她忽然緩緩轉眸,將視線落於離落身上,從頭至上打量一遍,幽幽道出:“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如若是因爲我爹的原因,他纔將你放任一邊,那麼,他擔心我們對你下手,是因爲出於喜歡,出於愛,還是因爲你月氏公主的身份?所以這兩年來,寧願將你放任一邊,不聞不問”

衛思涼幽幽嘆口氣,繼續說道:“雖然,我呆在他身邊的時間較長,但有的時候,連我都捉摸不定他的心思,他內心真正的想法,當真是讓人看不真切啊”

離落聽言,心內咯噔了一下,有一些恍然,難道真如衛思涼所說的,洛冥越只是因爲自己是月氏公主,因爲自己的身份能給他帶來獲益,他纔會娶她,這兩年,纔對她不聞不問的麼,如若真是這樣,那她又算什麼呢?不管他是出於何種原因,雖然看上去,這兩者都有保護的意思,可是意義卻截然不同了,離落心內越發覺得苦澀與悲哀。

今日,她得知了太多,她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寧願自己還沉溺於兩年前月氏的種種,更寧願自己從未見過他,興許現在還在月氏快樂自由地當着自己的公主。

“原本,血影將你帶回來,我還未想到這一層,現今看來,也許我正好可以在你身上試一試,看看他到底是否在乎你,有多在乎。既然血影把你帶了回來,也許這對我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衛思涼微微轉頭,似乎是在謀劃着什麼,而後,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成功一般,徑自笑了起來。

“那麼,洛冥越也知道你們此次謀反的意圖了?”離落正顏問道。

“我想,以洛冥越的能力,不想讓他知道也難,東胡曾屢屢進犯閩越邊界,此次進犯目的,正是爲了向洛冥越下戰書”衛思涼冷顏說着。

“自京都來的情報,洛冥越此次出宮,也調集了二十萬大軍,前去安都,這說明,他早已清楚我們的一舉一動”

話一出口,離落反而被衛思涼的話語給驚到,她說洛冥越此次出宮也調集了二十萬大軍?她說,洛冥越早已清楚他們的意圖?

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洛冥越並不僅僅是來安都抓刺客,最重要的,還是因爲這安都一戰,所以說”

“他還是欺騙了我”離落接下了衛思涼未說完的話語,此時的離落,她艱難地從地上站起,面容上毫無一點表情,也許她對於洛冥越,早已習慣了他的欺騙,他的背叛,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爲了自己,而僅僅是爲了他的寶座,爲了他的皇權,離落清淚不自覺從眼眶中流下,緩慢進入了嘴脣,離落嚐到了這種淚的苦,有人說,當一個人開心幸福時,他所流下的淚是甜的,而當一個人心痛愁悶時,他留下的卻是極苦的淚,離落嚐了嚐自己的淚,原來,竟是如此苦澀。

“他爲什麼要騙我?明明不是來抓刺客的,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離落管自己緩步走至前方,深深地嘆着一口氣,雖然面上毫無表情,可是她臉頰上的淚足以代表了一切。

衛思涼靜靜從身後看她,同身爲女子,她看着離落瘦弱的背影,看着她的愁怨與痛苦,竟然有些從心底開始同情她,原來,她們都一樣,同是爲情所困,同樣是苦命的女子,用情太深,最終傷到的還是自己。

衛思涼看着她,靜靜開口:“你知道爲什麼你能那麼輕易地就被血影和婉兒帶回來麼?”

離落轉過身,眼神處盡是不明之意,她聽得衛思涼繼續開口說道:“相比之下,洛冥越手下的那些精兵良士,要說他們的武功並不在血影之下,如若當初,他們追上來,人多勢衆,血影又揹着你,動手定會受到阻礙,婉兒身手卻又在他們之下,所以,儘管是血影和婉兒聯手,也未必能打得過他們,如果血影想要全身而退,那麼,他必然會拋下你,救走婉兒”

離落轉身,目光深沉而幽怨,她定定地看着衛思涼。

衛思涼頓了一下,說道:“可是這一切,並沒有發生,這說明,洛冥越也許本身就不願讓這些發生”

離落越發不解了。

衛思涼卻看着她,意味深長的笑了:“很奇怪吧,爲什麼他不救你?其實,早在兩天前,你被劫當日,我派去的探子向我回報,洛冥越已然向月氏國王送去了一封信,不過這信的內容是什麼,我無從可知,不過想來,他好端端的,既有兵馬,又有糧草,爲何會向月氏國王寫去一封信,我想,這必然是與你有關吧”

“與我有關?”離落想着,會是什麼?是我被抓走,他要請求阿爹的援助麼?

“如果,洛冥越的這一紙書信,而讓月氏國王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在東胡人的手裡,那麼你說,你的阿爹會如何呢?”衛思涼說着,語氣平淡。

離落看着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立時變得尤爲驚慌。

“他是想利用我,讓阿爹也捲入這場戰爭,讓我的民族,我的子民都捲入這場戰爭麼?我們月氏平生戰事甚少,阿爹要做的,便是讓城中百姓,讓我們的子民過上安樂無憂的日子,可如今,如今,卻要因爲我,而要讓他們都捲入這場無情的廝殺中麼,骨肉分離,妻離子散,他怎麼忍心?他又怎麼可以?那些都是我的家人,我的族人,那裡留有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那裡,有着我和他共同的回憶,他怎麼忍心?”

離落越說越是激動。

而衛思涼卻只是冷冷笑着:“他怎麼不忍心?你以爲他會做不出來麼,對於他來說,皇位,權利,至高無上的地位,那纔是他真正想要的,如此,他便可以不傷一兵一卒,輕而易舉打敗東胡,他以爲就這樣能將我打敗?做夢!”

離落看到衛思涼忽然眼眸轉爲方纔一直沒有的陰狠與犀利,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慕言殺不了他,婉兒又計劃失敗,我就偏不信,他永遠這麼好運”

慕言?!離落聽到這個詞,心頭猛然一陣詫異。

“言哥哥……你怎麼會知道慕言的?”離落疑惑出口。

衛思涼只淡淡瞟過她,這才道出原委:“慕言這個沒用的傢伙,還自稱是大漠第一殺手,就讓他去皇宮殺一個人,不僅任務沒完成,如今,竟然連人影都找不見,可惡”

“你是言哥哥的什麼人?”離落警覺性地一問。

“我們自然是僱主關係咯,我僱傭他幫我殺人,他接受任務,只要提着那人的項上人頭來見我,我自然會付他相應的酬勞”衛思涼平靜自然地說着,彷彿殺人是一件極其平常之事。

但聽者卻無不感覺一種森然的寒意,離落很早以前便就知道慕言的身份,然,卻竟不知他卻在爲衛思涼殺人。

這樣,離落也終於明瞭爲什麼當日慕言會出現在皇宮,還帶着一身傷,原來,他不過是衛思涼派去暗殺洛冥越的一個殺人工具而已。

離落心中,當下憤怒無比:“你知道麼,言哥哥爲了這次的任務,差點連命都賠上了,你竟然還污衊他,言哥哥當然是大漠第一殺手,他永遠都是”

衛思涼不再與她計較,輕哼一聲,用不屑輕蔑的眼神掃過離落後,她重又說道:“不管你的言哥哥是誰,沒用就是沒用,如若不是他完成不了此次任務,我也不必費勁心思,派婉兒混入你們中間,沒想到,這個不爭氣的婉兒也同那慕言一樣,都是一羣蠢貨,沒用”

“你…….”離落定了定心神,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是腦袋卻忽然泛起了暈,離落急急走至牀邊就坐,氣喘吁吁地呼着氣,面色也尤爲蒼白,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定睛一看,額角上的血跡好像又隱隱地開始滴流下來,那般殷紅,醒目。

而離落卻並沒怎麼在意,她抿嘴一笑,然那笑卻是尤爲苦澀。

離落轉頭,見衛思涼冷顏看着自己,靜靜站在那不說一句話,讓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離落開口,然聲音卻是極輕極淡的,她看着離自己三尺左右的衛思涼,道:“你做了這麼多,目的就是想洛冥越死,是麼?可是我不明白,縱然你的意中人不是他,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畢竟是夫妻,你爲什麼不放過他,你若肯放下過去,安安分分當好一個妻子,守好自己的本分,那麼如今這些,便斷不會發生”

衛思涼靜眸看她,眼眸微閃,語氣吝嗇:“妻子?情分?這些於我來說,不過都是一些虛幻的飄渺之物罷了,既浮華不實,也並不能長久,自辰烈走後,我早已經不相信這些”

離落也靜眸看她,忽而浮現一抹微笑,是真誠而羨慕的微笑:“你知道麼?曾經我多麼羨慕你,能擁有他,我還記得那一天在你的壽宴上,你爲他斟酒,他爲你夾菜,你溫柔地朝他笑着,他亦愛撫地看着你,而你,是後宮唯一能享有他專寵的貴妃,你知道麼,那時的我,真的很羨慕你,擁有他的專寵,擁有他的愛,你能時常看着他笑,能爲他分憂解勞,而這些,我一樣都沒有得到”

“你錯了!”衛思涼的厲聲反駁將原本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離落拉了回來。

“你不該羨慕我,也許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們在外人面前,自然是這樣的表現,目的,也不過是做給旁人看而已,所以,不明原因的自然便以爲我們是有多相愛,相敬如賓,可事實,卻並非如此,我自嫁入皇室,嫁給洛冥越開始,我便知道我心中的那個人並不是他,所以對於他,我本就不放在心上,而他,卻也僅僅在那新婚之夜後,我們便再無交集”

離落聽着,心中卻大駭:“你們……”

衛思涼一聲冷笑,繼續說道:“或許,他也同我一樣,心中是沒有對方的,那時候,他在我父親的扶持下,剛剛坐上皇位,當上新帝,爹爹就將我獻給了他,洛冥越自然不能拒絕,於是,他雖然同意娶我,但這一切,不過是做給我爹看而已,幸好,我的心中本身就沒有他的位置,而嫁給他,也不過是爲了替爹監視他而已,自然,他怎麼待我,我亦無甚介意,只是,洛冥越卻好像有意做給我父親看。”

衛思涼的眼神悠遠綿長,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成親之後,他雖然經常來我這‘合歡殿’,但從來都是一個人坐在大殿上,批閱着奏摺,有時候,一直到後半夜批閱完奏摺,他纔會離去,我知道,他不過是做些動作,用這些假象做給不明就裡的世人看,更是做給我爹看,其實我們之間早已心照不宣,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我卻能深深感覺到,他待我的好,對我專寵,讓我享有其他妃嬪所沒有的特殊尊容,這一切,在世人眼裡,我們確實是讓人豔羨的,然,我卻清楚,他不過是做給旁人看而已”

離落又一次驀然,怔怔地呆在原地,心中空空的,雙眼迷濛,恍若大夢初醒,屋子裡靜得讓人發虛,她平靜的小臉上,除了那乾涸的血跡,還有那蒼白的容顏。

“也許正因如此,他並不相信我,也因爲我是衛臻的女兒,從一開始,他便處處防着我,若不是他處處提防,小心翼翼,我也用不着派去慕言和婉兒,自己便可動手”

原來,她所以爲的,竟然都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樣,這一切竟都是假象,她曾經以爲他是出於愛,纔會將自己帶回,可是如今看來,他對誰,都付不出真心,眼裡心裡怕是都只有他的皇位,他的權勢了吧,自己不過是他的一顆渺小,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利用,欺騙,背叛,還能有什麼是比這些更痛,更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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