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螢心底明鏡似的,如果不是季以宸時時關注着她,又怎會一次次地這麼及時?
輕抱着葉流螢戰慄的身子,季以宸心底在滴血。
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心愛的女人就被殺了。
就算他富甲一方,能力驚爲天人又如何?連自己最愛的女人差點都保護不了。
好一陣,葉流螢的情緒才穩點了下來。
旁邊傳來一聲啜嚅的聲音,“那個,這位客人,請問這條門怎麼辦?”
從聲音上可以聽出來,應該是值班的客房服務生,或者是值班經理。
耳邊似有些低低地聲音傳了過來,應該是房客們聽見聲響過來瞧熱鬧的,見房間內一片凌亂,便低聲討論起來。
至於是誰都不重要,季以宸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終於迸發了出來,冷冷地喝道,“滾去報警。”
從進入房內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兇手早在房裡等着葉流螢。
房內鎖是從裡面反鎖上的,說明葉流螢進入房間後,自己反鎖了房門鎖,將包放在了沙發上,脫下外套準備進入浴室,在浴室裡遇見了匪徒。
這樣的安保措施,還想問他,這條門怎麼賠償?
不知道是服務生還是客房經理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臉傷感和痛楚的季以宸,和神智暫未完全清醒的葉流螢。
圍在客房門口的客人們,在酒店安保人員的指揮下散去了。
很快,警察便來了。
查看了現場,遺憾的是,現場並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連指紋都沒有,只有浴室裡那個打開的窗戶,昭示着匪徒是從那裡逃跑和進入房間裡。
很明顯,這一起有預謀的案子,且對方是一起訓練有素的殺手。
警方覺得棘手之極,詳細勘察後,對隨同的酒店老闆,輕聲說道,“於總,這件案子,現場證據已經採集完畢,現在我們需要查看你們酒店的監控。請配合。”
季以宸不曾說話,冷冽的氣息,強大的氣場,讓房內的警察未曾上前詢問。
這些警察能否找到什麼證據,他不關心。
這些警察實力如何?匪徒實力如何?季以宸心底明鏡似的。
報警?只是給瞿秋寒完成任務多一個籌碼而已。
當即,用被子包裹起葉流螢,拿起沙發上的小坤包連同葉流螢脫下來的衣物,往旁邊房間而去。
“誒——”隨同而來的酒店老闆輕喚了一聲,見季以宸和旁邊的警察都不爲所動,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揚在半空中的手。
季以宸腳步頓住,冷冷地瞄了酒店老闆一眼,酒店老闆滿臉尷尬的摸了摸頭,向着季以宸微微一笑,“謝謝,謝謝您出手幫忙,這一次您和這位小姐入住酒店產生的所有費用全部免費。”
如果這次不是季以宸及時出手,已經鬧出人命了。
酒店聲譽受損所帶來的財產損失,豈是這幾晚的房錢所能衡量的?
季以宸不爲所動,神情裡緩和了些許,轉過身,抱着葉流螢大步離去。
隔壁房間裡,季以宸將早已醒過來的葉流螢輕輕放了下來,目光爍爍,柔聲問道,“流螢,你哪裡不舒服?休息一會兒,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葉流螢面露驚恐之色,死命圈住季以宸的脖子,不讓他離開自己,眼前不斷顯現出那人猙獰地面容,和他咬牙切齒地聲音,“你必須死,你必須死。”
柔軟的大牀上,季以宸任由葉流螢緊緊抱住自己,身子在他的胸膛裡抖瑟不停。
就算剛經歷過生死,就算淚流滿面,葉流螢依舊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
這樣看似堅強卻柔弱的女子讓季以宸心痛,此時,再多的言語抵不過一個溫暖的懷抱。
多少年前,他也這樣孤苦無依,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在當時,覺得天都快塌了,多少年之後,返過頭去看,不過如此。
季以宸伸手撫住葉流螢的俏臉,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拭去她的淚痕,輕聲說道,“流螢,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不用怕了,警察都來了。從明天開始,警察會二十四小時保護你。”
不大的臥房裡,只有季以宸低沉溫柔的聲音,牆上的暖光柔柔地灑在潔白如雪的棉被上,一切是那麼的靜溢美好。
葉流螢聞聲,緩緩仰着頭,鼻腔裡不是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大大的眼睛淚眼濛濛地望着季以宸,聲音嘶啞,透着一絲委屈和不可置信,“季以宸,你說的是真的?”
面前的葉流螢如同一個孩子,有着無盡的委屈,想向季以宸訴說。
季以宸輕捏了捏葉流螢時紅時白的粉臉,勾脣,微微一笑,“葉流螢,我什麼時候在你面前說過假話?”故作正經的語氣,成功的轉移了葉流螢的注意力。
“噗哧”一聲,葉流螢笑出了聲,“季以宸,這麼說,你還是會說假話?真不知道那些和你打交道的生意人,知道私底下你是這個模樣,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季以宸瞪了眼眼角啜着淚,嘴角含着笑的葉流螢,手中力道重了幾分,噘着嘴,故作疑道,“葉流螢,我覺得這次的匪徒太不專業了。”
葉流螢笑意凝結在俏臉上,眼底隱過一絲疑惑,不滿地咕噥着,“季以宸,你是覺得本小姐沒死成,你不高興了吧。”
季以宸目光定定地望着葉流螢,身子湊在了葉流螢的耳邊,低低地說着,“葉流螢,我是在奇怪,對付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就不會使出點什麼媚藥、興奮類的藥物,只有這樣,我纔有撿死魚的機會嘛。”
“誒,不像現在,英雄救美,到最後卻是白忙活了一場。”季以宸幽幽地嘆了口氣,哀怨的望着葉流螢。
額~~~
葉流螢一身雞皮疙瘩直往下掉,掙脫季以宸的懷抱從牀上一躍而起,急忙說道,“季以宸,我剛躺在廁所地上,難道,你就不覺得我身上有異味?”
季以宸望着葉流螢落荒而逃的背影,輕笑了一聲,“葉流螢,只要是你身上的味道,我都喜歡。”
“砰”地一聲,浴室門關上了。
季以宸從牀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痠痛的右手臂,好久,纔有了知覺。
剛纔爲了安撫葉流螢,右手手臂一直保持着被她壓制的姿勢,不曾動彈半分。
不知怎麼回事?看到葉流螢這個模樣,心底就有了一種保護她的衝動。這份感情來得兇猛,以至於季以宸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對葉流螢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妹妹?
情人?
未來的另一半?
季以宸好看的眉頭微微擰着,起身,走上了茶几旁,拿出一支雪茄點燃,抽了起來。
直到葉流螢從浴室出來,季以宸依舊面色凝重,保持着同樣的姿勢,煙霧嫋嫋,迷了他英俊的臉龐。
葉流螢肩膀受過重擊,此時換上了家居服,正用毛巾胡亂地揉着溼噠噠的頭髮。
望向眉宇間若有所思的季以宸,蹙眉輕聲問道,“季以宸,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在葉流螢的印象裡,季以宸只有在心情不好時會抽雪茄。
難道,現在他心情不好?
季以宸斜睨了眼動作不是很嫺熟的葉流螢,快速將手中的雪茄熄滅了,低低地說了句,“過來。”聲音裡透着一絲不可忤逆的威嚴。
葉流螢微微一怔,手中動作停了下來。
“幹嘛?”
心裡頭暗自嘀咕着,孤男寡女的,過去幹什麼?
這時候的季以宸,危險係數直比先前闖入她房裡的匪徒低上一點。
她會聽話的過去嗎?當然不會。
“怎麼?女人,剛救了你,就這麼沒記性,用完就甩了?”季以宸望着眼神裡透着一絲思量的葉流螢,低聲笑道。
葉流螢白皙的臉頰頓時浮上了一絲紅雲,這人怎麼說話的?越聽就越不對味了?
什麼叫用完就甩了?
“季以宸,你到底想說什麼?沒見着我這個傷兵,頭髮還溼着嗎?”葉流螢挪動了腳步,上前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她認爲的安全區域內。
當然,只是在她認爲的安全區域內。
“騰”地一聲,季以宸站起身,大長腿微微向前,一把將葉流螢拽入他的懷裡,“怎麼?長本事了?居然不聽話?知不知道這次不是我,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記得,你這條小命都是我的。”
啊~~
自由沒了。
什麼時候,她這條命也成了季以宸的了?
“拿來——”季以宸一把拽過葉流螢手中的毛巾,順便將她攬入他的懷裡,拿着毛巾給她揉搓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
季以宸居然給他搓頭髮?葉流螢感到頭皮只發麻,早知道這樣,她應該在浴室裡將頭髮烘乾纔出來?
季以宸能夠變成暖男,每天多笑上幾次,已經是火星撞地球的結果了。
這會兒居然主動給她搓頭髮,傳出去不是得嚇死別人?特別是陽城娛樂圈裡的那些八婆們,得此消息,有她們編排的了。
葉流螢身子僵硬,不敢將全部的力氣放在季以宸的大腿上,望向季以宸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怯弱,聲音顫道,“季以宸,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說實話。”
“說。”季以宸聲音乾脆利落,手中動作不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