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方圓的擂臺上，隨着夏清漩和馬寧各展本領，突然顯現出一副詭異的場景。
擂臺左側，瀰漫着無數星光點點，絲絲縷縷的銀白色光線，那些光線猶如銀蛇亂舞，又如萬舸爭流，紛紛揚揚，衝向馬寧。
擂臺右側，水流潺潺，靈氣形成的淡藍色水滴，以違背常理的方式平行射出，與那些銀白色絲線兇悍的撞擊在一起，不時發出嗤嗤的聲響。
一半湛藍，一半銀白，將整座擂臺映照得分毫畢現，宛如仙境。
一時間，十數萬修士齊齊轉頭，面露震驚之色。
小小年紀能將地級功法修煉到這種程度，其天賦悟性，皆是上上之選。
“清漩仙子來到合雲谷僅僅五年，卻能將江長老的成名絕技修煉到小成，天賦之高，可見一斑。”
“是啊！她如果從小在合雲谷長大，以她的天賦，多半能和木仙子等人一爭長短。可惜了！”
“……”
陸離豁然起身，衝到休息區邊緣站定，目光不悲不喜，心頭卻幾乎揪了起來。
越是強大的功法，消耗靈力越多，以夏清漩的境界，拼靈力毫無優勢。繼續打下去，多半會耗盡靈力，不戰而潰。
高臺上。
霍司建輕輕捋着鬍子，面帶微笑。
合雲谷中，單論天賦，清漩可算第一。
當然，因爲她入門比較晚，暫時還無法和三大核心弟子一較高低。不過加以時日，超過他們完全沒問題。
想到此，他突然想到答應明殿殿主的事，不由皺了皺眉頭，有些後悔。
法寶易得，天才難求。
尤其這種超級天才，即使整個大隋帝國都不超過五指之數。
“這件事。還需和江師弟好好商量商量。”
而那三位九大宗門來人，微微瞥了眼兩人，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就在這時，擂臺上形勢大變。
眼看壓箱底的招數奈何不了馬寧，夏清漩再次動了起來。
頭頂髮釵忽的亮起，將她包裹在內，緊跟着，她迅速踏出幾步，時前時後。時左時右，看似毫無規律，卻充滿着別樣的韻味。
手中長劍緩慢舞動，映襯着夏清漩那仙子般的容顏，竟好似在擂臺上翩翩起舞。
一時間，無數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她，眼神中滿是驚歎和欣賞。
“沒有靈力波動，沒有威壓，這是什麼法訣？”
“沒見過。不清楚，但是真的很美！”
“應該不是法訣，或許是舞蹈！”
“……”
雖然聽不見衆人議論，陸離卻始終緊盯着夏清漩。此時看見她翩然起舞，頓時抽了抽嘴角，滿頭霧水。
這什麼情況？劍法？媚術？還是腦子進水了？
夏清漩的劍舞始終沒有停下，動作逐漸加快。越來越舒展。
忽的，擂臺上的陣法波動起來，而她的臉色愈發蒼白。額頭佈滿虛汗，好似控制不住即將出手的殺招。
“嗯！”
打眼掃過夏清漩的臉色，陸離雙目微眯，心中大驚：好奇妙的道韻，看其威力，竟然比陰陽道韻更加強大。
此時，兩道地級劍法彼此吞噬，相互融合，突然發出啵的一聲，徹底煙消雲散。
馬寧緊握長劍，目中讚歎轉瞬即逝。眼見夏清漩只顧得跳舞，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他哪會錯過好機會。雙腳一踏地面，閃電般朝她衝了過去。
刷。
眨眼間，他已經衝到夏清漩身前一丈，長劍連刺，劍意滔天，數十道劍芒激射而出。
那劍芒快逾閃電，聲勢駭人，急速殺向夏清漩，千鈞一髮之際，夏清漩突然擡頭望去，以她的嬌軀爲圓心，一圈肉眼難見的波動瞬間席捲擂臺中央，將馬寧籠罩在內。
衆目睽睽之下，夏清漩微一側身躲開劍芒，接着閃身向前，擡劍搭在了馬寧的咽喉。
“你敗了。”
充滿虛弱的聲音響起，馬寧雙目呆滯，注視着夏清漩，顯得有些難以置信。“爲什麼？剛纔？”
夏清漩搖頭：“這道劍法我剛領悟不久，暫時無可奉告。”
“呵。”
馬寧嘆了口氣：“江師妹天賦驚人，在下認輸。”
話音落下，演武場內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無數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馬寧明明佔盡優勢，最後卻好似傻了一樣，眼睜睜的看着夏清漩出劍，沒有任何反應。這種事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根本不相信。
“這貨難道是被清漩仙子的舞姿迷住了，以至亂了分寸，誠心相讓？”
“應該不會吧！這可是天才論戰，誰敢相讓？回去之後還不被師父打死啊！”
“那真是奇怪了。”
……
高臺上，楊興八人對視一眼，緩緩坐了回去。
覺察到那波動的瞬間，他們幾乎同時彈了起來，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失態。
“周老道，看出來了？”那和尚捻着佛珠，笑眯眯的問。
周老道點頭：“天地間有九條大道道韻，三千小道道韻，其中以時間和空間爲尊，其次陰陽，光暗，最後五行。”
那劍修接口道：“小小年紀，以劍法入道，領悟時間道韻，天賦之高，前途之光明，百年來無出其右。”
“呵呵，蕭老弟動心了？”周老道笑問。
“必入蜀山。”
三人皆是傳音，楊興等人並未聽到，否則他們肯定再次失態。天才論戰進行到現在，夏清漩是唯一確定被收徒的天才。
……
打敗馬寧，夏清漩明顯已經竭盡全力，俏臉煞白，連走路都有些搖晃。
踏下擂臺，她緊緊握着雙拳，一步一頓走向休息區。
周圍傳來的讚歎，疑惑甚至懷疑，沒有一句能進入她的腦海，她眼中只有休息區，只有那站在邊緣的身影。
隔着陣法，陸離目不轉睛的望着她，想過來迎接，卻被陣法阻擋。他緊皺眉頭，滿臉焦急。待夏清漩踏出休息區，他閃身上前，一把扶住她：“沒事吧？”
夏清漩緩緩搖了搖頭，接着，她雙目微閉，輕聲道：“我有些累了。”
“我知道。”
聽見這話，陸離抓住她的手腕度入幾分靈力，扶着她走回蒲團落座。
安排好夏清漩，他望向擂臺方向，目中第一次多了些戰意：“明天，殺進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