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較遠的地方,是嗎?”藍羽急切地問。
士兵點點頭,嚥了口唾沫指着身後的天空說:“是的,火很大,天空都被映紅了。”
“太好了!”藍羽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
柳丁和謝苗茫然地看着藍羽,這位年輕的主將身上有太多神奇之處,他們已經無法猜測。
看到柳、謝二人的模樣,藍羽趕緊解釋道:“敵人的糧草被我們燒燬了,他們只能退兵了,你們怎麼不高興?”
“您派人去做的?”
“不會是天火吧?”
“是你們城主請來的貴客幫助了我們,安排些人手出城去接應她!”藍羽覺得兩位副將受了什麼刺激,腦子都有些不太靈光了。
“雲姐……將軍不用去接我了,夢安已經自己回來了!”鄭夢安身形如飛來到藍羽面前,她吐了吐小舌頭說道。
“你的速度好快啊,你是怎麼進的城?”藍羽表示了自己的驚訝。
“水路,南門。我從小就在大江大海中長大,哥哥有時叫我鰻魚呢?”
“南門的城門沒有關嗎?”藍羽已經注意到鄭夢安全身溼漉漉的,還是不免有些疑問但目光最後落在謝苗身上。
“南門沒有城門,只有一塊巨型的斷龍石,如果將它放下金沙城就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繫。”謝苗趕緊上前拱手說道。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如果敵人從此門進入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藍羽大怒,她轉向柳丁說,“帶上你的人馬把城門看牢,不許有失!”
柳丁看了一眼謝苗沒有動,謝苗適時地單腿跪下道:“是末將失誤,末將願意去守此門。”
“你去吧,我不想看到一個敵人出現在城中。萬不得已時放下斷龍石不必猶豫,要記得守住金沙城就是勝利。”藍羽壓了壓怒火說。
“末將謹記!”謝苗帶着所部火速趕往南門。
“糧草燒燬,就不用擔心了吧?”鄭夢安看到謝苗走遠忍不住問道。
“敵人受阻於城下,糧草又被我軍所斷,退兵之前必定孤注一擲,這是所有人的正常心理。”藍羽面色凝重地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就像是我坐在豐盛的筵席前,可偏偏哥哥叫我離開,臨走之際我就必須要……”鄭夢安說着說着自己樂了起來。
“你呀,快去換下溼衣服吧,當心着涼!”藍羽也笑了起來。
“將軍不用擔心,大沙河水流湍急,不是水性極好的絕不會下水餵魚的。”鄭夢安邊說邊開始脫掉上衣。
“喂喂!你這個丫頭怎麼當衆脫衣服啊!”柳丁急忙轉過頭去。
“老孃不怕,你還害羞啊!”鄭夢安爽朗的笑着。
“你這般潑辣,看以後誰敢娶你!”藍羽看到鄭夢安甩掉外衣,露出緊身背心式胸甲。
“只有本姑娘想不想嫁。”鄭夢安擦着胳膊上的水湊到藍羽身邊小聲問,“姐姐是不是有沒有意中人啊?”
“敵人退兵了,敵人退兵了!”留在城頭上的士兵大聲喊道。
“夢安大功一件,本將
軍該怎麼獎賞你啊!”藍羽岔開了話題。
“讓我參軍,參加你的軍隊。”鄭夢安認真地說。
“本將軍同意了。”藍羽看着鄭夢安的樣子也板起臉說。聽到敵人退卻的消息藍羽的心情大好,也跟鄭夢安開起了玩笑。
鄭夢安突然皺起眉頭煞有介事地說道:“將軍真的猜對了,我好像聽到了南門有慘叫的聲音。”
“柳丁趕緊去支援。”藍羽招呼一聲,急匆匆就往南邊的城門跑。
鄭夢安緊緊地跟在藍羽身後,空氣中漂浮着一股愈來愈重的血腥味兒。藍羽知道一定出了事,她預感到謝苗的手下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即便藍羽有心裡準備,當她來到南城門時還是被驚呆了。
此時此地安靜得滲人,但地面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七零八落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就算藍羽是一名醫生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免一陣陣反胃。
“謝老將軍,謝老將軍!”藍羽用手背掩着口鼻喊道。
“不會已經……我去找找。”鄭夢安小聲說道。
就在這時城門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藍羽和鄭夢安相互看了一眼,心臟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鄭夢安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單刀,將藍羽擋在身後。黑黢黢的城門裡伸出一隻血手,“誰,不要在那裡裝神弄鬼!”鄭夢安斷喝道。
那隻血手又向前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跌在地上。
“是謝老將軍。”藍羽指着那個從城門中走出,滿身是血的人說。
“身着將軍鎧甲,應該是謝苗,但姐姐留在這裡,我先去看看。”鄭夢安囑咐了一句,極爲小心地向前走去。
那個滿臉是血的人動了一下,鄭夢安馬上停下了腳步。那人緩緩用手臂支撐起身體,口中說道:“將軍快走,是,是惡魔青雲!”
藍羽看清楚是謝苗無疑,急走幾步來到謝苗身邊,她蹲下身子扶起謝苗焦急地問道:“您看清楚是青雲嗎?”
謝苗嘴脣動了動,突然全身抽搐,整個人被一種可怕的力量從身體內撕開。藍羽被嚇壞了,她像觸電似的丟了謝苗的殘肢,身體本能地向後坐在了地上。
鄭夢安趕緊扶起呆呆傻傻的藍羽,擦拭着藍羽臉上的血跡問道:“姐姐沒事吧?”
“這些士兵都是這麼死的。”藍羽身體有些微微發抖。
“這個青雲真殘忍,我第一次見到這麼血腥的殺戮。”鄭夢安應該是有感而發,不想是在安慰藍羽。
“青雲!你別走!”藍羽突然飛快地向城門中跑去。
“姐姐!”
鄭夢安緊趕着跑入城門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讓人透不過起來的紅色眼睛消失在黑暗中。
幽暗的城門中藍羽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她痛苦地反覆唸叨着:“那不是青雲,一定不是青雲……”
“姐姐認得這個青雲嗎?”鄭夢安看着藍羽隨口問道。
藍羽毫無徵兆突然身體一軟癱倒,鄭夢安手疾眼快扶住了藍羽,“姐姐,姐姐……”她不住的呼喊的藍羽,並背起藍羽跑出了城門。
“將軍他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隨後趕到的柳丁看到鄭夢安大聲地問道。
鄭夢安哪裡有空搭理柳丁,她雙腳生風向城主府奔去。說也奇怪原本好端端的天突然陰雲密佈、雷電交加,傾盆大雨隨即落了下來。大雨遮住了視線,鄭夢安眼前一片模糊,她揹着藍羽好容易回到了城主府。
“姐姐在發燒,這可怎麼辦!”鄭夢安看着牀上的藍羽急得團團轉,“我發燒的時候哥哥都是在額頭給我降溫,對,就是這樣。”鄭夢安說幹就幹,手忙腳亂地開始忙活起來。
“天漏了,金沙城要被大雨沖走了!”柳丁淋得像落湯雞似的跑了進來,不住地抱怨着。
看到鄭夢安不善的眼神,柳丁乾咳了兩聲放低了音量問道:“南門那裡出了什麼事,將軍他身體這是怎麼了?”
“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那個惡魔青雲攻擊了她。”
“惡魔青雲!”柳丁的音量一下提高了八度。
“小點聲!”鄭夢安將狠狠地在柳丁的禿腦殼上來了一下。
正要趕柳丁出去就聽到藍羽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夢安,看看廖長亭的傷勢怎麼樣了,城裡的指揮權就先交給他,囑咐他一定要守住金沙城。”
“姐姐,你在發高燒,就不要操心這些了,外面下着百年不遇的大雨,神殿是不可能再發動進攻的。”鄭夢安瞪了柳丁一眼,趕緊來到藍羽的牀前。
“你去通知廖長亭,否則我不會放心的。”藍羽努力想坐起身來,藍羽始終掛記着金沙城的安危。
“你現在是病人,我去把廖長亭給你喊過來,你可別動。”鄭夢安輕輕按住藍羽,趕緊說道。
“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廖長亭找來,還有醫生,金沙城最好的醫生!”鄭夢安轉頭對着發傻的柳丁說。
“你剛剛喊她什麼?”柳丁指着牀上躺着的藍羽,說話有些口吃。
“姑奶奶叫你把廖長亭和醫生找來,你沒有聽到嗎。”鄭夢安兇巴巴地衝着柳丁吼道。
“我去,我這就去。”柳丁多看了藍羽兩眼匆匆離開了。
藍羽本想阻止柳丁去找廖長亭,可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且全身骨節痠痛難忍,眩暈的感覺使得她眼前的事物都產生了變形,她最終還是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青雲……我……小羽毛,不要,你不要啊……”
鄭夢安不斷給藍羽降着溫,可藍羽的額頭還是越來越燙,並開始不斷的囈語着。鄭夢安只能聽得清其中的隻言片語,可她看到淚水斷斷續續從藍羽的腮邊滑落。
門外傳來腳步聲,鄭夢安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和廖長亭撞了個滿懷,看清楚來人她嘟囔道:“怎麼是你,醫生呢?”
“將軍他受傷了嗎?”廖長亭不顧全身被雨水澆了個透溼,快步走向藍羽的牀前。
“把你的髒手拿開!”鄭夢安一把抓住廖長亭的手。
“我是醫生,我來看看將軍的傷勢。”
“你是醫生?”鄭夢安極爲不信任地看着廖長亭,但手始終沒有撒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