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還是那句話,複習任務重,更新速度實在太慢,以後有機會再補償各位吧!對不起!)
“行了,我沒事了。你先出去吧!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來到牀邊坐下之後,龐嶽朝衛遠吩咐道。
“遵命!”衛遠應聲而退,並帶上了房門。
已經不需要再散發霸氣的龐嶽如釋重負地躺倒,發出一聲長嘆:“還是這幾天舒服啊,踏踏實實地躺在牀上,什麼也不用想,多自在!”
“可這真是你想要的嗎?”另一陣輕柔的嘆息之後,柔美婉轉的嗓音隨即響起,“你能捨棄你心中的大業、自甘寂寞,過此平庸的一生?”
“有感而發罷了!”打量着房樑的龐嶽頓時自嘲地一笑,慢慢地坐了起來,“以往忙忙碌碌而不自知,閒了這幾天,才發覺昏睡也未嘗不是一種享受!”
旁邊的一道倩影趕緊從椅子上起身,責備的語氣裹着幽香飄然而至:“讓你多靜臥、少走動,你偏不聽,難道苦頭還沒吃夠嗎?”
扭過頭看着那張熟悉而令人怦然心動的少女臉龐,龐嶽心頭又是一暖,連女子伸過來攙扶的纖纖素手也坦然受之。
如今的龐嶽手握數萬大軍,在南明朝中位高權重,雖然能享受去全軍將士的景仰,卻已經很少能感受到這種溫情的時刻。而能夠隨意進出龐大總兵房間的女子,除了劉冰兒還能有誰?
劉冰兒天性開朗。再加之時間的積澱,如今與龐嶽相處時的顧慮比之當初更爲減少,似乎已經在心理上不知不覺地完成了某種角色上的轉化。龐嶽也樂見於此。有時候甚至在自己的權威被肆意冒犯時也毫不在意,反而有一種隱約的享受感。
見龐嶽老老實實地按自己的吩咐靠在牀頭、蓋上了毯子,劉冰兒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便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號令一位手握權柄的大將,並且手段上好像還有些霸道。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又有些不好意思。重新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
見女孩子臉上泛起了紅暈,龐嶽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冰兒。這一次你又救了我。加上在贛州那次,已經是兩次救命之恩了!”
這次,劉冰兒是在得到了廣州光復的消息和舅父的書信之後,從辰州動身與舅父一家會合並一同來到廣州的。抵達廣州沒多久便得到了龐嶽遇刺的消息。當即不顧一切直奔都司衙門而來。當時,龐嶽中了刺客的暗器之後,沒多久脖子上的傷口處便開始發青,並不斷向周身蔓延。面對這種情況,隨軍的軍醫和被請來的當地郎中們都束手無策,湖廣鎮的高層將領們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久,劉冰兒趕到了都司衙門,淚眼婆娑地察看了龐嶽的傷勢之後。很快便寫下了一張藥方讓郎中們趕緊去配藥。事關重大,郎中們面對這一陌生的配方也不敢枉自做主。最後還是張雲禮咬了牙下令配藥。結果,奇蹟還真就發生了,服過藥之後,龐嶽的傷勢很快便得到了緩解,到第二日一早,體表的烏青便已經消失不見。到了今日,終於甦醒了過來。
可龐嶽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劉冰兒似乎都有些後怕,一時的拘謹又消失不見,語氣中恢復了責備的成分:“你還說這個!你知道嗎?要不是我正好有應付那種毒的解藥配方,你可就......你爲何如此不小心!之前多少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了,怎麼連那幾個刺客的小伎倆都識不破!”
劉冰兒越說越急,眼看着眼淚又要沁出來,龐嶽趕緊道:“這不是都過去了嗎?再說,只要有你送給我的玉佩在,任何妖魔鬼怪都奈何不了我!”說完便從衣服里拉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看到玉佩,劉冰兒的眼眶卻是越發地紅了,紅脣微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帶着一絲哀怨看了看龐嶽,將臉側到了一邊。眼睛合上之時,兩串晶瑩的淚珠潸然落下。
龐嶽也急了,掀開毯子便起身來到劉冰兒面前:“冰兒,你怎麼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別這樣,有話慢慢說行嗎?”
劉冰兒睜開眼睛,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站了起來微微啜泣道:“你又起來幹什麼?還不快躺下!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可別再惡化了!”
可這一次,龐嶽卻不像之前那麼服服帖帖了,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哭得如同帶雨梨花般的劉冰兒,嘆了口氣道:“冰兒,我知道,我在很多地方都做得欠妥。從辰州出來這麼久了,居然沒有想到要給你回個信。對朝廷,我敢說問心無愧,可是對你,我卻感到萬分愧疚,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你救了我兩次,可我......”
劉冰兒並不說話,只是微微啜泣着,任憑淚珠不時從白玉般的臉龐上滑下。聽着龐嶽的敘說,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之前的一幕幕:當初在辰州,自從龐嶽領兵出征之後,她幾乎一有空閒就會向南方張望,每天都在觀音菩薩像之前祈福......當聽說龐嶽派信使回到了辰州,她幾乎欣喜若狂,一顆心如同小鹿般砰砰直跳,可是左等右等,直到留守辰州的虎賁營開拔之時,她也沒有等到期望中那透着溫情和關切的書信,哪怕是隻言片語都沒有,滿腔的熱情如同被冷水澆得透涼......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無法說服自己將不滿傾灑到龐嶽身上,只是憋在心裡默默地忍受。不知多少個夜晚,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在九龍山、在辰州街頭,那張英武的面孔所帶給自己的溫暖和依靠感......
言語之間。龐嶽心中也着實越發地愧疚。眼前這位姑娘爲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甚至還差一點獻出了生命,可自己所能回報的卻爲之不多。在此國難當頭之際,萬般軍務纏身,有時候居然還忘了有這麼一位掛念自己的人。上次,當前往辰州的信使出發之後,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給劉冰兒寫一封信,若再特意派人出發已是不妥,心中只能空留萬分懊悔。或許。這就是自己兩世身爲光棍所帶來的缺陷,面對上天送給自己的這麼一段緣分,居然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幸好。此次遇刺能夠倖免於難,從鬼門關前爬了回來,要不然這種遺憾將永遠無法彌補。
可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這一次能夠僥倖生還,向劉冰兒說一聲抱歉。並不代表下一次還有這種機會。自從執掌一軍以來。自己見識過多少生死,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膽識氣魄比之前世已是天壤之別,可是卻在這種問題上一直扭扭捏捏,捨不得捅破那最後的窗戶紙,說出去真是讓人笑話!一想到這裡,龐嶽越發地想狠狠地打自己幾個耳光,打掉那殘存的幾分扭捏和怯懦。
不能再猶豫了!我是龐嶽!是手握一鎮大軍的總兵!是最不應該與猶豫二字有關聯的人!默默地打定了主意。龐嶽的眼光和語氣均更爲堅定:“冰兒,幸虧老天爺給了我這麼一次機會。能讓我重新站在你面前對你說一聲抱歉。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問你。而這一次從鬼門關前生還之後,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猶豫了,以免日後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什麼問題?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敢說嗎?”劉冰兒的眼淚已經止住了,但眼神中依舊帶着一絲隱隱的埋怨。
“你能不能......呃,我......”本來已經在腦子裡重複了無數遍的話到了龐大將軍嘴邊又開始卡殼了。
“什麼你啊我的?”劉冰兒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看着龐嶽的樣子又不禁有些好笑,卻又一直忍着:“說不出來就躺下好好想想吧,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就在劉冰兒轉過身的那一剎那,龐嶽一急,便把所有顧忌都跑到九霄雲外去了,猛地做出了一個令他自己事後都感到有些驚訝的動作,從背後抱住了劉冰兒。
少女身軀的纖柔和散發的淡淡幽香一同襲來,兩世處男龐大將軍頓時感到氣血上涌、呼吸急促。他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氣息,之前那句在嘴邊堵了許久的話終於一氣呵成:“冰兒,你能不能做我龐嶽的...娘子?”
突然被龐嶽抱住、又聽到了這麼一句話,劉冰兒那本來只是微微泛紅的粉臉頓時紅到了耳根,出於本能開始掙扎了起來。
這一掙扎,臉皮本來就不太厚的龐嶽也就不好意思再強人所難了,自然地鬆手放開。
劉冰兒轉過身看了龐嶽一眼,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本來想莞爾一笑,但隨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便賭氣似地將臉撇到了一邊,對龐嶽的直接表白不做任何迴應。
看着劉冰兒的樣子,龐嶽心中更爲忐忑,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之後,一個辦法驀地在腦海中點亮,笑道:“冰兒,這樣吧,你如果不願意,直接出去就行了,我絕不勉強。如果願意,就踩我一腳......”
“哎喲!”隨着腳上的劇痛傳來,龐嶽不由地停住了嘴,倒吸涼氣。
看着龐嶽翹起一隻腳在原地打轉,劉冰兒卻不如之前那麼溫柔、關切了,柳眉橫豎,聲音也高了八度:“說,你口中的小雨是誰!”
“什麼小雨?”
“你醒來之前,一直拉着我的手在喊她的名字。既是如此,你爲何還要對我說剛纔那番話!”
龐嶽這才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心中大叫冤枉,放下腳無奈道:“那是舍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