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如此這般
太后身體不適,不能出席宴會。
是由皇后主持女眷這邊的宴會,至於大臣們,是在另一邊,由皇上主持大局。
畢竟來了大半個朝堂的大臣,算上家眷,男男女女的, 人就很多了,貴婦們還好,就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總是需要避嫌一二,所以乾脆設置了男女不同席,如此也更方便自在。
反正大家知道是來給珠玉公主慶賀的就成了。
座位是提早安排好的,瞿扶瀾也不知道皇后怎麼想的, 居然把裴家安排在左邊第一個位置,雖然裴霽安在朝廷上舉足輕重, 但比他有分量的長輩不少,合該讓那些人坐這種位置纔對。
然而皇后這樣安排,她也不能當衆駁了。
好在蕭家人就坐在裴家對面,如此,裴家也不算衆矢之的了。
瞿扶瀾是跟着裴夫人一起來的,此時就坐在她身邊。
至於裴夫人的好友長公主,她不出席宴會。
與喜不喜歡珠玉公主無關,長公主性格一向隨性,她喜歡的是私下裡姐妹之間的聚會,不喜歡這種繁瑣的宴會, 除非是與太后皇上皇后有關的宴會,她纔會出席。
她向來這樣,皇上跟太后都不說什麼,別人就更無話可說了。
但長公主也讓人給珠玉公主送了禮物,心意到了就成。
珠玉公主盛裝打扮的坐在皇后身邊, 舉手投足都挑不出什麼錯,底下的貴婦們小姐們看得都驚歎,誇讚公主好品貌。
但對於見證珠玉公主背後一切的瞿扶瀾來說,她仍看得出珠玉公主有努力在端着,努力不犯錯,只是一般人不瞭解,也看不出來罷了。
其實珠玉公主從零開始學,到今天短短十天時間,能取得如今成績,瞿扶瀾覺得了不起了,不愧是皇家血脈,可能骨子裡天生就有這種貴族基因,所以哪怕一開始學得慢,但漸漸的就適應了。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打地洞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正這樣想着,就見珠玉公主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可能相處多日處出來的默契,瞿扶瀾都能看懂她的眼神,是在跟她確認動作是否正確,是否不規範。
瞿扶瀾不動聲色舉起了拇指,珠玉公主面上不顯什麼,嘴角就微微揚起了。
平靜的湖面沒能維持太久,皇帝三宮六院,這麼多宮妃在這裡, 總要鬧出點什麼才甘心的。
就屬張貴妃最活躍了,她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沒什麼好話。
“裴少夫人當真是我見過規矩學得最快最好之人,若沒有她的教導,珠玉公主怕是不能有今日體面,公主可得好好感謝裴少夫人才是。”
瞿扶瀾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這麼多貴夫人小姐在這裡,皇后也在這裡,她哪裡擔得起最好最快幾個字?
張貴妃這一番挑撥的話,直接讓瞿扶瀾成爲衆矢之的了。
若說從前瞿扶瀾對張貴妃沒什麼感覺,那麼從這一刻開始,她對這個張貴妃徹底沒好感了。
然而不管心中如何吐槽,瞿扶瀾還是從容的開口,“貴妃謬讚,臣婦如今在家中還時常需要婆婆教誨,需要學習地方太多了,哪裡擔得起最好最快幾個字,貴妃這話折煞我了。”
張貴妃笑道,“裴少夫人何必謙虛,桂嬤嬤都說你好了,你自然當得起,是不是呀,珠玉公主?”
拉一個下水不夠,還要拉一個墊背。
只是珠玉公主一個剛回宮的,哪裡知道皇宮裡水深?她都沒聽出來這話是挑撥的意思,但她能感覺到張貴妃不懷好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心裡頭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到底是經驗不足,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前面一直端着還好,如今讓她回答這種突發問題,雖然桂嬤嬤有給她說過各種突發可能,但這種情況不在其中,她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該說是還是不是?若說是,但裴少夫人都那樣說了,她總不能否定了對方;若說不是,但裴少夫人又確實學得好。
這可該怎麼回答纔好?
最後還是皇后出面緩解了這個局面。
但那些貴夫人小姐看瞿扶瀾的眼神還是不對勁起來。
就連蕭夫人都審視挑剔的看了瞿扶瀾幾眼,紀霓裳今日也跟着蕭夫人一同出席宴會,張貴妃誇瞿扶瀾的時候,她也看向對方,眼底是羨慕嫉妒的神采。
不管怎麼說,瞿扶瀾如今都是正經的世子夫人了,而她自己,至今未定親,在別人眼中,都算是老姑娘了,外頭不知多少人說閒話,她只當沒聽到罷了。
其實紀霓裳主動提出讓蕭夫人爲她再找一個,蕭夫人肯定會幫忙,不但幫忙,還想辦法找一個好的,畢竟她自己兒子耽誤人家至今,蕭夫人心中也是愧疚。
雖然她滿意這個內侄女兒,可兒子不成親,這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只能一天天耽擱着。
這男子耽誤沒什麼,女人是經不起的。
是紀霓裳不肯放棄,執意要等下去。
表哥要麼不娶,要麼就娶她,反正最有威脅力的人以及構不成威脅了。
只是,紀霓裳看向了上頭的珠玉公主,嘴脣抿了起來。
就說瞿扶瀾一開始聽到裴霽安爲了救公主受傷都會內心咯噔,紀霓裳又何嘗不會?
這公主也早到該成親的年紀,又遇上英雄救美,裴世子是成親了,表哥還沒有!
宴會繼續進行。
宮女們依次給各個桌子上菜,有個宮女端着托盤行至瞿扶瀾跟前時,不知被什麼絆倒,一個趔趄,手裡的湯水就朝她潑來。
瞿扶瀾反應挺快,直接起身避開,卻還是讓一些湯水撒到裙子上,這熱湯灑下來,浸潤她裙子到肌膚,還能感受到一股溫熱感,幸虧這是冬天,否則就不是這個溫度了。
那個宮女闖了大禍一樣,嚇得臉都白了,直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后皺眉,“怎麼做事的?來人,先帶下去嚴加看管,過後再處置。”
好歹今日是公主宴會,皇帝親自舉辦的,總不能在宴會上見血,不吉利。
隨後又讓人送裴少夫人去更衣。
進宮,被潑湯水,換衣服,這種橋段在小說和電視裡出現太多了,然後總要發生點什麼。
瞿扶瀾不得不防,跟宮女去換衣服時,讓碧草留了下來。
見主子離開了,碧草也悄然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