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猝然站起,她覺得自己胸腔裡的心臟在飛快的跳動,砰砰砰,快要撞破胸腔跳出來。
也許,也許這樣就能直接改變劇情了,晏笈是重生的,他本來就厭惡陌雲裳,想必現在讓他去殺了陌雲裳也是可以的吧?
陌雲裳死,晏笈當皇帝,她穿成的“姜苗苗”祖父、父親和晏笈都有交情,也許那時候,晏笈還能夠看着他們的面子上照拂自己幾分。
沒有死亡壓力,她去拜拜佛道,沒準還能碰上個得道大師,送她回現代!
姜苗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發覺得晏笈這根粗粗的金大腿需要緊緊抱住。
她連連抽了自己好幾巴掌,最後索性衝出山洞,讓傾盆暴雨澆了她的徹頭徹尾,冰涼涼的,才終於將心中的激動之情強壓了下來。
山雨的冷意讓她打了個哆嗦,頭腦一下子清醒了。
不,不行,她想的太過美好。
晏笈雖然看在老寧國公份上,能對“姜苗苗”有幾分優待,但他本質上並不是好人。
因着悽慘童年,晏笈性格嗜殺殘忍、多疑乖戾,若是隻解決了陌雲裳,讓他輕易當上皇帝,只怕也絕不可能當嚴刑律法的萬古帝王!
相反的,他可能更喜歡當——
姜苗苗努力想着原書中的劇情,想着晏笈的性格,腦海裡劃過無數的名字,最終定格在了幾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上。
夏桀、殷紂王、周厲王、秦始皇······
晏笈絕對是這個“暴君組合”裡的第五個成員。
而且,萬一他不顧及“姜苗苗”祖父和父親的面子,也把自己弄死了呢?
姜苗苗嘆了口氣,小臉皺成一團,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黯淡無光。
她重新回到山洞,撿起跌落到地上的赤血滴珠,小心的擦去上面沾染的塵土,往晏笈嘴裡塞了一枚。
如果晏笈是重生的,那更得和他搞好關係不可,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和他這麼“有緣分”還救了他的份上,大概也許或者可能,應該會讓自己抱他大腿吧?
想着,姜苗苗又往晏笈嘴裡塞了一枚。
一枚效力會不會不夠?哎呀那就再來一枚!
哎哎哎,怎麼還沒反應?不是該立刻“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癒合”嗎?是不是還不夠?
姜苗苗心下一橫,晏笈傷的這麼重,萬一不夠呢,索性送佛送到西、救人救人救倒底——
她把剩下八顆枚赤血滴珠,也全都塞進晏笈嘴裡了。
喂完了,看見晏笈薄脣合上,知道這些“五百年靈藥”終究離她而去,姜苗苗越想越不捨,目露兇光,惡狠狠盯住晏笈,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嗚,我的金手指我的外掛!
她心疼得直撓山洞石壁。
姜苗苗在一邊吝嗇鬼上身,另一邊重傷昏迷的晏笈,卻被她的慷慨折騰的生不如死。
赤血滴珠,天材地寶,更不用說是年份達到五百的珍品。
當時晏笈吃掉第一顆的時候,身體上的傷勢已經癒合了不少,否則也不會能及時醒來再救她一次。可就是她毛毛躁躁粗心大意,根本沒有注意到晏笈身上的變化。
一枚果實能讓傷勢痊癒,兩枚同服能讓白骨生肉死人復活,三枚能夠打通打通了任督二脈,讓武學之人獲得一甲子的內力,功力大漲。
——然而姜苗苗·外掛玩家·土豪,前前後後直接給晏笈吃了整整九枚。
晏笈覺得自己身體裡燒起了一團火。
赤血滴珠的藥力太過磅礴,滔滔如火,奔騰在他的經脈丹田,經脈被果實釋放出的靈氣撐得爆裂,但隨即就被藥力修復,迅速癒合。
藥力如火,燒的晏笈全身都滾燙痛苦,全身的骨髓開始飛快造出新血,更新換代,肉體就是在如此的淬鍊中,纔得到了最好的昇華。
過往的苦難成了讓他撐住這疼痛的最後的根基,他咬牙,咬得牙齦出血,刮骨,剝皮,撕肉,撐爆經脈。
等到這股疼痛終於撐過去,他還來不及感受實力的爆炸,一種更陌生的情/慾火熱,操縱了他的身體。
晏笈倏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寒鷙中燒起了灼熱的火,陌生的欲/望讓身體也變得陌生,他蹙眉,手不經意間按上山洞石壁,一按,就是一個手型的凹陷。
赤血滴珠帶來的磅礴的內力,他還沒有徹底吞噬消化,內力奔騰在經脈中叫嚷着要發泄,隨便一按,無處消耗的內力就讓岩石悄無聲息化爲了齏粉,簌簌落下。
一種奇特的、迫不及待的感受,他想要發泄,卻無處可發泄。
暴躁,火在燃燒,全身硬如岩石的肌肉滾燙,抽動,氣息奔騰如野獸,他從喉嚨間發出低吼,難耐。
胳膊微微一動,晏笈忽然側目。
他的身邊歪着一個閉目昏睡的小姑娘,緊緊抱着他的一邊胳膊取暖,依偎在他身邊。
山雨讓小姑娘全身溼透,夜間冷風一吹,彷彿回到了寒冬時節。晏笈吃了赤血滴珠,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燃燒的火爐,沒有什麼比他更好的取暖工具了。
感受到晏笈身體的挪動,小姑娘還睡得稀裡糊塗,嘴裡喃喃幾聲,仍舊緊緊閉着眼沉浸在夢中,只是無意識把身體更往晏笈的方向靠了靠去,抱得更緊。
姜苗苗。
其實他是見過她的,就在自己被迫前往西北邊疆前夕。
記憶中彷彿還是一團軟軟小小的肉團,而向來沉穩持重的師兄蹦跳地像個孩子,吵吵嚷嚷叫着“夫人生了,是個女兒,我當爹了”。
後來他就跟着恩師和師兄去了西北,而那糰粉嫩的肉團留在了寧國公府裡,只有偶爾,一封家書從寧國公府裡雁寄而來,到達硝煙瀰漫的沙場。
直到師兄被害、恩師犧牲,他征戰不休,寧國公府的家書,也再不需要寄來西北,他也再無了她任何的消息。
那糰粉嫩的肉團,如今變成了一個窈窕的小姑娘。
赤血滴珠帶來的磅礴藥力一遍遍涮洗他的丹田,內功心法的境界已然距天人之境只差一線,武功高絕,在黑夜中,亦能清晰視物。
晏笈能清晰地看見她小臉上的蒼白。
小姑娘頭上歪着一圈紗布,卻擋不住容貌豔麗,那雙圓滾滾的杏眼緊閉着,他能想象得出她眸光明亮、神采奕奕的樣子。
她兩頰略有點嬰兒肥,臉蛋圓圓的,不是時下流行的瘦臉尖下巴,但看起來卻更爲惹人憐愛。
櫻脣一點點,暴雨冷風中,她無意識咬着,淡淡的脣多了暗紅的血色,楚楚可憐的性感。
真想一口咬上去,咬住那瓣粉嫩的脣,嘗一嘗味道,是不是也像想象中那般甜美。
晏笈深深吸了一口氣,身體中的火燒的越發旺盛,眩暈,眼中只有那張粉白精緻的小臉。
十四歲了,馬上就要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突如其來的欲/望從心底騰地燒起,讓晏笈忍不住伸展胳膊,用從未有過的輕柔,將她攬進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