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闖山

有了明八的全力支持,成功的可能性大增,一時間人人摩拳擦掌,只待一聲令下便殺奔道祖崖。

十二疊鼓樓此番前來的,均是魚翔閣和霜天閣的高手,像公羊獲那等角色連邊都挨不上,至少也應該是扶風餘嶽之流。這些人大多都有過被修真界除名乃至通緝的經歷,故而對所謂的九大門派和玄元、重始二宗並無恭敬之心,反而多是心存怨恨。此次能跟隨高庸涵一道對付丹鼎門,對於其中的許多人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想想居然可以殺上道祖崖,藉此出一出心中的惡氣,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自然無不躍躍欲試。

事到臨頭,高庸涵反而更加謹慎。與明八、天靈子、烈九烽等人反覆計議,將可能出現的情況統統羅列出來,並逐一想出對策,直到大家都基本認可爲止。經過十多天的商議和佈置,最終決定在六月初九動手。這天是丹鼎門例行法會的日子,除了巡查護衛之外,其餘人都將聚集在五重天的太華宮,聽本門師長說法。以此之故,防範相對薄弱。

看到高庸涵調配自如,處置起來井井有條,明八大爲服氣,這才知道智鍾大師期許的“東陵府雙傑”,的確有過人之處。天靈子對大衍國和葉氏皇族基本上沒有印象,自然談不上什麼好感,眼見高庸涵有龍虎之資、王者之氣,不由得生出另一番看法。人族眼下遭逢大難,說到底還是因爲葉氏子孫不爭氣,若是換成眼前這個有“人傑”之稱的東陵府高帥,興許會再創輝煌。這麼盤算着,心中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時機尚不成熟,惟有先暫時埋在心裡。

六月初九一大早,明八帶着鳳天一葉和兩名靈訣府的高手先行,緊隨其後的是由天靈子和烈九烽率領的大隊人馬。蘇妙淼仍舊負責打探消息,居中聯絡。至於高庸涵的行蹤則無人知曉,等到衆人出發之際才愕然發現,不知何時他已悄然離去。高庸涵究竟去了哪裡,想要做什麼,就連烈九烽都不知情。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決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加之大家對他都十分信任,一切自然照常進行。

由於要給明八預留一點時間,天靈子等人倒不宜跟得太近。數十里的山路,衆人足足用了大半天才走完。一路上由魚翔閣負責戒備,爲了防止走漏消息,凡是在路上遇到的人,無論哪個種族何種身份,一律先抓起來再說。實在生擒不了的,就當場格殺,總之不能讓丹鼎門得到任何消息。到了下午申正時分,一行人越過小天池,順利抵達道祖崖山門外。

“仙山巍峨,雲飛畫棟,睹諸相莊嚴,已接無邊法界。霄漢飄渺,樂奏鈞天,覲道容整肅,如遊九府神宮。”天靈子看着山門上的這副楹聯,嘴裡輕聲唸了兩遍,忍不住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難怪千靈族人傲慢無禮,一個個恨不得把眼睛長到頭頂上去,哼哼!”

“師祖,我去把它給拆了!”天靈子身邊的一名弟子聽在耳中,俯身上前請命。

“胡鬧!”天靈子深知門下子弟的心思,知道他們由於久居世外,難免會有坐井觀天之嫌,當下臉色一沉訓斥道:“丹鼎門開山祖師乃是人人敬仰的九界道祖,道祖崖又是仙界親手所建,這副楹聯豈是你說拆就能拆的?”

“天靈上人說得是!”水漣漪從旁接過話頭,悠悠說道:“道祖崖乃是九界道祖的道場,我們可以對付丹鼎門,卻不能毀壞道場的一草一木,否則會引起修真界的公憤。”

“這當中有什麼分別?”那名靈訣府弟子大爲不解,朝水漣漪施了一禮,問道:“對付丹鼎門不就是要打上道祖崖,難道這樣就不會引起公憤了麼?”

“丹鼎門僅僅只是丹鼎門,並不能代表道祖崖。”水漣漪似乎有些感慨,輕聲嘆道:“自從丹樂行投靠重始宗,丹鼎門在修真界的地位一落千丈,也不知他怎麼想的,走出這一步臭棋。如今他們已經不配作九界道祖的傳人,充其量和看家護院無異。”

“大家可都聽明白了?”天靈子掃視了一圈,朝一衆弟子吩咐道:“等會盡可以領教丹鼎門的法術,但是要注意,儘量不要傷及神龕、法像、祭壇之類的東西。”

“烈先生,”交代完應該注意的事情後,天靈子指着山崖邊那處高臺問道:“照你的估計,還要多久才能打開那座法陣?”

“以明八爺的身份,進入一重天后不大可能會引起丹鼎門的懷疑,另外又有貴派兩名高手隨行,加上我們霜天閣主事鳳先生,當可一擊而下。”烈九烽說到這裡不禁想起了高庸涵,總覺得他不肯言明行蹤,孤身一人上路總有些古怪,一時間頗有難以捉摸的困惑。

天靈子聽他這麼一說放下心來,守住山門耐心等候。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天,就在衆人忍無可忍,準備強攻之時,那處高臺突然放出萬道霞光,法陣完全開啓。烈九烽一馬當先,捲起一片烈焰就衝了進去,天靈子等人尾隨其後魚貫而入,等衆人衝到裡面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麼多人當中,除了明八和高庸涵曾經上過道祖崖之外,其餘人都是第一次來此。其實就算是高庸涵,也不知道一重天是什麼樣子,更何況他人。任誰也決計想不到,聞名於世的道祖崖一重天,竟然地處水下。

彷彿置身於海底,腳下是鬆軟潔白的細沙,一望無際的粼粼波光中,五彩珊瑚恣意散落。儘管可以感受到水流的沖刷,卻並沒有身處水底的那種窒息和壓力,反倒覺得有些像霧氣瀰漫,只是這霧氣如同水晶一般透明。時不時閃動的流光,給人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宛如身處幻境一般。

水漣漪用心體味了一番,不覺大感詫異,原來這裡的水雖是真的,卻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方式存在,亦真亦幻幾欲令人癡迷。道祖崖不愧是仙界手筆,單隻一重天的這片水域,就令堂堂的水大小姐讚歎不已,若是到了二重天、三重天,還不知會有什麼驚喜!

可惜,這麼奇妙的景緻,衆人只能匆匆一瞥,根本無暇細細品味。因爲不遠處的一座宮殿內,早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了。這座宮殿不知是何材料建成,如同水晶一般透明,內中的情形一覽無遺。遠遠看去,就見一團血光極速旋轉,四周靈光閃爍,圍着血光不住遊走。靈光每閃一次,便會傳出一陣悶絕之聲,間中夾雜着一聲聲尖嘯,淒厲之極。

“是鳳天一葉!”烈九烽從急促的嘯聲中聽得出來,鳳天一葉已經形同拼命,心頭大震,雙翅一展急速掠了過去。

丹鼎門那邊陡然見到衝進來這麼多人,不問可知必是明八的同黨,當即分出部分人手上來阻攔。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口,烈九烽就已搶先出手,一道火舌風一般捲了過去。他身後諸人更不答話,同時出手,登時殺了二三十人。這些千靈族人多是丹鼎門三四代弟子,哪裡擋得住這幫高手,只稍微遲滯了一下,就被對方硬生生衝進殿內。

第一個搶進大殿的,是一直都沒有出手的天靈子,衆人中除了高庸涵之外,當屬他的修爲最高。先前之所以不願動手,是因爲那些丹鼎門弟子修爲太弱,單憑門下弟子就足以應付,不屑以大欺小。此刻進得殿內,一眼就看出圍攻鳳天一葉的三人均是高手,大喝一聲揚手撒出幾道靈訣。靈訣悄無聲息附到靈光之上,靈光突然失去了控制,自相鬥在一起。

靈訣府的法術果然不同凡響,居然可以引得對方互相拼鬥,幾成自相殘殺之勢。似這般情形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三人一驚,紛紛收手後退幾步,眼看敵人大模大樣衝進殿內,當中一人強壓怒氣,沉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擅闖道祖崖,殺我弟子?”

敵人一撤,鳳天一葉再也支撐不住,血光瞬間黯淡,身子一晃從半空中跌落下來。烈九烽搶前一步將鳳天一葉抱在懷裡,見他原本柔軟的幾對觸鬚幾乎全部震碎,知道他受傷極重,趕忙餵了幾粒丹藥交給旁人照顧。鳳天一葉身爲十二疊鼓樓霜天閣主事,一身修爲精純無比,尤其在法術上深得鳳幽部族真傳,自成爲殺手後出手從未落空。可是今天卻傷得如此之重,衆人對丹鼎門的認識不覺又深了一層。

天靈子看了看已然氣絕身亡的兩名弟子,輕輕嘆了口氣,跟着彈出一道法訣,將兩人屍身一裹收回袖中。忍不住打量了對面那三人幾眼,方纔點頭讚道:“丹鼎門,果然名不虛傳!”說完轉頭看去,就見明八奄奄一息躺在一邊,嘴角卻滿是笑意。

“明八爺,你傷得怎麼樣?”不理會那名丹鼎門修真者的質問,烈九烽看着被攙扶過來的明八,不禁皺眉道:“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事前尊主不是一再叮囑過,要你們小心麼?”

“死不了!”烈九烽語氣雖帶埋怨,話中的情意卻十分真摯,明八心中一暖淡然笑道:“總算是不負所望,不過通往二重天的令旗,只能另想辦法了!”

“明八,想不到你利用銀漢宮長老的身份騙開護山法陣,又引外敵攻上山來,就憑你的所作所爲,定然逃不過沉屍逆水池的下場。”那名丹鼎門修真者一聽明八這話,氣得鬚髮皆張:“我悔不該信了你的花言巧語,結果引狼入室!”

明八四人進入一重天並不順利。起先叩山之時,丹鼎門弟子以舉行法會爲由拒不開啓法陣,任憑明八說破了嘴也沒用。最後逼得他祭出銀漢宮長老印記,才被告知要等師長迴音。四人無奈,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才如願進入一重天,進去之後驚奇地發現,丹鼎門上上下下竟是戒備森嚴,不由得大感詫異。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智空大師卜了一卦,說丹鼎門近期將有大難,故而如此。明八等人一聽,不禁面面相覷。

丹鼎門近幾代弟子當中,當屬智空大師對卜藝相學最爲精通。近日來他老是覺得心神不寧,尤其是進入六月以後,修行時連心都靜不下來,於是卜了一卦。卦象兇險無比,智空大驚失色,當即趕往八重天的天一宮,將之稟報給靈殊等人。臨走前特意交代,一定要看好門戶,不得放外人進山。這是三日前,也就是六月初六的事情。

這個情況是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明八一時陷入到兩難的境地。而鳳天一葉修爲雖高見識卻一般,還好他有自知之明,對眼前這個局面一言不發,只是一再表示全憑明八安排。至於那兩名靈訣府的修真者,由於對丹鼎門一無所知,也無法給出什麼建議,整件事的成敗就都壓在了明八一人身上。

“是等智空大師回來,設法搶了他身上那杆令旗之後,再打開法陣呢,還是把天靈子等人先放進來再說?”明八思前想後,還是想拿到通往二重天法陣的那杆令旗,決定等智空回來再動手。其實他心裡還是隱隱有幾分期待,希望靈殊等人不會相信這個卦象,而智空在參加完法會之後就會回來。結果,一等就是三天。

這三天,四人當真是度日如年。直到六月十一這天,突然接到天一宮傳來的命令,命所有法陣嚴加看管,若沒有各重天主持的法諭,不許任何人出入。尤其是一重天,作爲道祖崖的門戶所在,將由靈契上人親自坐鎮,他本人將在第二天一大早抵達。

這一來,就算明八還想再等也不可能了,因爲他騙取法陣開啓時報的並非真名,而是冒充一位極少露面,但是對道祖崖比較親近的長老。靈契上人不但認得他,而且還知道他的底細,若是等他一到則萬事全休。

事情到此地步,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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