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秋把手背放在胡途的額頭上,像個醫生一般,然後又好奇地摸了一會兒臉和手臂,笑着說道:“胡途,我沒有感覺錯吧,你真不會熱!在太陽底下曬那麼久也都沒有出汗,你是把太陽當成一種擺設了。”
才一開始,王品秋就給徐敏出了一個難題。她主動跟胡途有了肢體接觸,但是這又只是正常的朋友之間的交流,讓徐敏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胡途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哈哈,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我不怕熱的。”首都悶熱潮溼外加霧霾的盛夏,沒給胡途帶來任何傷害,反而給他送了不少養分,讓人孜孜稱奇。
胡途經王品秋提醒,也想起了初次見面的那一幕,忽然仔細看了那輛車——紅色悍馬h3越野車,好像之前就停在一邊的,於是便問道,“品秋,你是不是早到了,吹着空調看我曬太陽呢?”
“嘻嘻。”王品秋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聲,“是啊,誰叫你之前讓我等你來着。走吧,咱們上車,希望今天晚上能抵達預定地點。”
她有種惡作劇得逞時的竊喜,又有怕胡途生氣的擔心,所以才主動拉一下胡途的手臂以作安慰。結果發現她想多了,因爲胡途沒有任何的生氣,那滿臉的笑意,倒像是覺得很有趣。
兩人拎着東西要上車時,吳雪峰忽然下車攔在了半路,說道:“品秋,你怎麼讓他上你的車?這窮鬼不是有車嗎,讓他自己開車去啊!”
王品秋氣鼓鼓地罵道:“我們愛怎樣怎樣,有你什麼事?我就喜歡讓他上我的車,你管得着嗎。要是看不順眼,你就別去,反正我不會留你。”
“不行,那我也上去。”吳雪峰瞪大眼睛,“我覺得我們起碼應該公平競爭。”
胡途上下打量吳雪峰,忍不住罵道:“你這人有毛病吧?你幹嘛不拿你女朋友出來跟人公平競爭?是不是被人伺候慣了,腦子都不長了。”
“就是,公平競爭你妹啊!”王品秋忍不住爆了粗口,“我現在就是胡途的女朋友,我幹嘛讓他跟你公平競爭。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我不想看見你。”
從來都是處於強勢的吳雪峰,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處於如此的弱勢之中,而他沒注意到在他的車上,一位少女正淚眼婆娑。那少女看到吳雪峰往回走,又把眼淚強忍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坐在車上,王品秋又抱怨了一句,說道:“真是煩死了,都跟他說了不可能,還一直緊追不捨,他當我是一件東西,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麼?”然後又被胡途帶的水果籃吸引,“你帶了什麼水果?我看看,我看看。”
因爲在太陽下曬得太久,那些水果不如剛拿出來新鮮,還有點熱乎乎的,吃起來口感不是太好。王品秋吃了兩口,說道:“你的水果都曬得熱乎乎的,你竟然不覺得熱,你可真是個奇葩的人。”
“可能就跟你長得漂亮一樣,都是天生的。”胡途做了一個拍馬屁一樣的比喻,逗得王品秋樂得不行,但他又不想多聊這個話題,只說道,“品秋,咱們這次去山裡要走的很深嗎?”
王品秋解釋道:“這一次,我的希望是能夠拍到原始森林的壯麗,所以難免要深入一些,但不會太深入無人地帶,畢竟安全第一。但是我們這次說不定會露宿在外面,那時候就需要大家輪流守夜。後面車上的那幾個我不放心,所以咱們可能會很辛苦。”
胡途當即說道:“守夜,這件事可以交給我啊。你不知道我平時睡的很少嗎,只需要三四個小時就夠了。所以其它時候,我都可以在外面守着。”
“三四個小時?”徐敏忽然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說真的,你只睡三四個小時,就可以像現在這樣保持一天的精力?”
“差不多。”胡途說道,“但有時太過勞累的話,白天也要補覺。若是正常情況下,這已經綽綽有餘了。”
徐敏笑了一下,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品秋就不用守夜了。”
“真的假的?”王品秋原本準備好了吃苦了,這突然而來的驚喜讓她有點不敢相信,“你真只需要睡三四個小時就可以?你白天腦子不會混亂嗎?”
胡途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過去,說道:“以前腦子還挺亂的,今年就好很多,不說過目不忘,看過一遍東西大概也能記得七七八八。”
王品秋髮現她又要重新認識胡途了。原本她以爲他只是運氣好,有一些符合她胃口的專長,又喜歡到處逛。現在看來,胡途懂得遠遠不止這些。
胡途不僅不怕熱、不怕冷,還會魔術這種吸引人的技能,聰明上進又有比常人更多的時間,簡直就讓人羨慕。
“我暈!”王品秋翻了個白眼,“那你現在可以再去考試啊,你腦子那麼好使,現在再考肯定能考上不錯的大學了吧!”
“是能考上。”胡途對自己現在的學習能力還是挺自信的,甚至覺得考上王品秋所在的華清大學也不是太難的事了,只是他還有沒有必要去讀大學,這纔是問題的關鍵。“但我現在生活還好,沒想用大學文憑做什麼事,也沒有放棄學習,感覺讀不讀大學都沒那麼重要了。”
王品秋是讀了大學的,她深知讀大學的好處,因此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可是想了一會,又覺得她的那些理由在胡途面前又站不住腳。
要說學習,胡途已有名師指導;要說交際,胡途也是朋友衆多;要說職業規劃,胡途已經在創業,而且小有成就;要說談戀愛,胡途已經認識了她,不需要再認識別人……
於是她想了又想,說道:“活到老,學到老。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要繼續努力。”
“當然會努力。”胡途獻寶似的,把周教授給他的書拿出來,說道,“看,周教授交給我的任務。”他把上午去周教授那裡看望的事一五一十地講出來,似乎很高興接到這種任務,以證明他不是純粹去玩的,也和王品秋一樣有着特殊的使命。
車上的空調把水果吹得涼一些,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徐敏偶爾插一兩句話,吃一口王品秋塞到她嘴裡的水果,整個旅途頗有趣味。只是停車休息的時候,總是會看到吳雪峰那張陰沉的臉,讓胡途幾人頗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