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代喝多了酒的臉有些潮紅,他低聲湊到我們跟前說:“如果我說,我是一個驅魔師你們信不信?”
老邢也有些醉了,紅着臉說:“這些話,要擱上警校那會,我還真不信。不過,在重案組就職後,多多少少也聽同事說過這樣的存在。這次遇到屍體復活的事,我算是徹底相信了。現在就算你說你是驅魔師,我也不會懷疑。”
“小代,那具凍庫老闆的屍體是怎麼回事?”我對這件事實在很好奇,於是出口向小代問到。
小代扶了扶眼鏡,醉熏熏的說:“什麼屍體,凍庫老闆根本就沒死。”
我大吃一驚,聲音顫抖的問到:“難道,凍庫老闆還活着?”
小代搖了搖頭說:“也不能說他還活着,只是沒死而已。”
老邢疑惑的問:“到底怎麼一回事。”
小邢說:“詐屍你們都知道吧,其實,凍庫老闆的行爲也算是種詐屍。他被凍死後,腦部自主陷入沉睡。當屍體解凍後,法醫解剖了他的器官,血液有了一定的流通,所以喚醒了潛在的腦部意識。所以說,他一直以爲他自己還活着。”
“那怎麼解釋後面小混混、小姐以及貨車司機的死呢?”老邢又問到。
小代說:“那可能是由於思想意識共鳴導致的。他們三人都曾經與凍庫老闆有過過節,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直接或間接的導致了凍庫老闆的死。所以,當他們腦海中想到凍庫老闆的死時,就會與凍庫老闆的潛在意識產生共鳴。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也就不足爲奇了。”
“那還是有兩個疑點不能確定啊。首先,凍庫老闆爲什麼要取幾人的器官?又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到器官?還有就是,他是用什麼兇器殺死幾人又割掉那些器官的呢?”老邢顯示出作爲一名警官的優秀素養,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問。
小代很輕鬆的回答到:“你們忘了凍庫老闆以前是幹什麼的嗎?獸醫。當他潛意識甦醒後,感受到自己被法醫解剖到空空如也的五臟六腑,當然是尋思給自己再找一副器官咯。再加上其他人意識的共鳴,他很自然的把目標鎖定到仇人身上。”
喝了口酒潤潤喉,小代接着說到:“其實兇器什麼的,我猜它可能是用冰做的刀殺人並將器官割掉,冰放一會就融化成水了,所以當然找不到咯。”
老邢悶頭喝酒,顯得有些接受不了這些匪夷所思的說法。然後他擡起頭,徹底發揚刨根問底的精神問到:“那凍庫老闆爲什麼不一次性取走某一個人的所有器官呢?”
這回,我替小代回答到:“這很簡單嘛,要麼他意識不夠強,能力不足以一次隔空取走所有器官;要麼他專挑每個人身上好的器官;要麼他就是單純的爲了復仇。”
小代拍了拍手,“哈哈”笑着說:“明哥說的有道理,其實剛剛的那些話都是我的猜測而已。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度量。所以,如果實在想不通的話,還不如相信現實。就如同你們警方都把證據指向凍庫老闆時,應該相信他就是兇手,不必要太在意他是不是個死人。所以,我纔會臨走時帶上定屍釘的。”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從哪兒聽到這些奇怪的
理論的,不過,還是有點道理。”老邢端起酒杯說:“來,爲了案件的破解,走一個。”
我也端起酒杯:“管他什麼屍體殺人呢,今朝有酒今朝嘴,走一個。”
我們三人碰過一杯酒後,老邢擦擦嘴說:“明子這說的就是混賬話了,都是爲人民服務,有能力怎麼能不作貢獻呢?告訴你們,過兩天我還準備向上司反映,專門爲你們這些能幫助破解詭異案件的特能人成立一個靈異調查小組嘞。”
我乾笑兩聲,沒有說話。
老邢醉醺醺地摟着小代說:“嘿嘿,你一定會答應我的吧,驅魔師小子。”
半晌,小代沒有回答。我們才發現,這小子原來已經爬着酒桌睡着了。
老邢看着身體壯實,沒想到也喝嘴了,摟着小代也睡着了。
無奈的看着兩人,沒想到這裡三人中酒量最好的就數我了。
叫輛出租車,把兩人送回酒吧。安排房間把他倆安頓好,我自己也回到睡覺了。
第二天下午醒來時,老邢已經回去上班了。我和小代,還是該調酒的調酒,該瞎忙的瞎忙。
沒想到這天夜晚,老邢又來找到了我和小代。同老邢一起來的,還有重案組的陳組長。
我們幾人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來,開始了交談。
陳組長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們警方想成立一個專門調查詭異事件的小組,請問兩位有沒有興趣加入。”
成立詭異事件調查小組,這不是老邢那天醉酒說的話嗎?難道真的取得了上司的同意。我心中這樣想着,疑惑地看着老邢。
老邢朝我們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們兩個的本事,所以就跟陳組長提了這件事,你們這不也正好爲民除害嘛。”
小代扶了下眼鏡,正色說:“看來陳組長還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能成立這樣的組織我們有特能的人早就成立了,關鍵事物有好就有壞,如果名義上成立我們這樣一個靈異事件調查小組,必定會引來與此相對的更多靈異事件,到時候於我於人都不好。”
陳組長說:“我也曾經接手過很多詭異非常的案件,裡面疑點重重,所以才希望能成立這麼個小組,幫助我們解決案件。”他頓了頓,接着說:“但是如果明面上不方便的話,我們希望你們能暗中給予幫助。”
“不如這樣吧,靈異調查小組什麼的也就算了,我看不如我們就在這酒吧成立個靈異沙龍得了,民間的私人組織,也不會引來太多人的注意,還可以暗中幫助你們警方。一箭雙鵰,多好。”我打着圓場到。
小代點點頭說:“明哥這個主意不錯,我同意成立這個組織。”
陳組長也點頭說:“這樣也行。”接着又調轉話題說:“話可說在前頭,如果成立的是民間組織的話,可是沒有工資啊。”
老邢壞笑着說:“組長,你這就不夠意思啦,人家幫我們做事,好歹給點獎勵啊。”
我和小代也笑了。我說:“都是爲人民服務,工資的事情好說。”
陳組長“呵呵”說到:“其實這也就是說說而已,如果你們真有功勞,獎金的事我會向上級申
請。實在不行,我拿我的獎金請大家吃飯。”
“哈哈,還是組長夠意思。”老邢奸計得逞的笑了,我們也跟着笑起來,氣氛一片融洽。
又談了談有關靈異事件調查小組的相關事情,老邢和陳組長提出要告別。
送走老邢和陳組長,回來的路上,我私下向小代問到:“小代,說實話,你真的是驅魔師嗎?”
小代神秘的說:“明哥,你還記得我說過小時候身子弱的事情嗎,其實,這中間另有隱情。”
接着小代給我講了個故事,關於他自己的身世。
在道教之中,分爲各個派別,其中有個專門使用法器的派別—器法宗,是茅山宗的一個小分支。
小代的母親,原來就是器法宗的一員,後來再捉鬼時被陰煞所衝,落下病根,於是退隱紅塵。
與小代父親結婚不久,小代母親就有了小代。但由於先天不足,小代出生時身子骨就弱。
小代雖然體弱多病,但有靈根,年少聰慧。爲了彌補小代的身子,小代母親曾經以回孃家爲由,將小代帶回師門一段時間。
雖然那段時間不是很長,但通過器法宗宗主的藥草調理,小代身體改善了不少。
同時,聰慧的小代也得到宗主的賞識,學到了不少驅魔捉鬼的知識。
只是後來離開宗門時間常了,這些知識很多已經忘記。不過,隨身帶着法器的習慣,小代一直沒變。
“母親曾經告誡我,鬼神之事儘量少沾,是非多了,對自己包括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好。”小代最後說到。
我從沒有聽小代講過這些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自己願意,我也不喜歡打聽別人的身世。
紅塵是非嗎?誰又願意沾染。但命運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總會把你捉弄到遍體鱗傷它纔開心。想到鬱薇,我心中有些傷感。
接下來,我又問:“小代,你對靈異事件調查小組這件事怎麼看?難道你真的要參加警方那邊的工作。”接着我開玩笑說:“雖然你調酒花樣不怎麼好,但是作爲我的御用調酒師,我還是捨不得你小子跳槽啊。”
“這件事就當做飯後活動得了,反正也不用我們出什麼力,又可以瞭解那麼多好玩的事情,還可以幫助其他人,何樂而不爲?”小代笑着回答我。
“你小子不跳槽就好,真跳槽我還捨不得呢。”我拍着小代的肩膀說。這固然是玩笑話,但也的確是心中所想。他的調酒技術倒是其次,關鍵捨不得這份交情。
小代白了我一眼說:“你以爲靈異事件就是那麼容易見的啊,十件事情裡面能有一兩件就不錯。還跳槽去警局辦事,到了警局去喝西北風啊。”
我“哈哈”笑着,感到我與小代之間,有種男人的情誼在流淌。
這應該就是,男人之間的友情吧。
那時候的我們都沒曾想到,這個來歷有些莫名其妙的靈異沙龍,會糾結着我們的命運,成爲我們生命中重要的活動。
後來,因爲靈異沙龍,我結識了許多擁有奇奇怪怪能力的人,有朋友也有敵人。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