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前夫,你好! 47 我已經告訴他了!
不遠處的女人,穿着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黑髮齊肩,皮膚很白,整個人顯得很瘦弱,好像北風一吹就能倒下似的。
那張素淨的臉上,五官不算絕美,不算傾國傾城,卻也很好看。這樣類型的女人,給她的感覺就是,知性。
董京夢平靜地打量着跟她相隔幾丈遠距離的夏依。
杏色的A字形大衣,黑色的皮褲,長靴,挎着包。長髮披散,臉龐絕美,氣質大方,外表冷靜。夏依也在打量站在車門邊上的董京夢。
夏依被保鏢攔着,沒法靠近她,董京夢上前一步,“小姐,樑先生交代,不能讓你和她接近。”,保鏢恭敬地在她身側說。
她當然記得樑仲霆的叮囑,一再強調過,小心防着夏依。
不過,現在有兩名保鏢在,她能把她怎樣?
“我心裡有數,你們別攔着她。”,董京夢低聲吩咐。
保鏢挑眉,這才直起身,對攔着夏依的同事示意。他們的職責是保障被保護人的安全,但也不能干涉被保護人的自由。
“夏小姐,先上車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董京夢走近夏依兩步,不慌不忙,冷靜地大方說道。在職場打拼那麼多年,形形色0色的人見過無數,她覺得沒必要怕這個夏依。
興許她也沒壞心,真想跟她說些什麼呢?
夏依有點意外董京夢會是這個態度,還以爲對她避之如蛇蠍,或者吩咐那兩名保鏢羞辱她一頓呢!畢竟,這才符合她這個千金大小姐的做事風格。
她還是持狐疑態度的,謹慎地走上前,董京夢面帶微笑,站在已經被拉開的車門邊,“請上車,踏板有點高,小心點!”,她自然地提醒,夏依鎮定地上了暖氣開了十足的房車,董京夢隨後上去,兩名保鏢上了前排。
寬敞的車廂裡,有一組真皮沙發,面對面擺放,沙發中間有一張茶几,茶几上放着熱水瓶和杯子。透明的水晶花瓶裡,插着一根紅玫瑰,造型優雅。
她倒了兩杯白水,一杯放在夏依那面。
夏依的視線落在她的腹部,大衣很寬鬆,看不出肚子。
董京夢以十分平和的心態面對對面的夏依,她算是個苦命的女人,按道理說,她對她也應該是心懷虧欠的纔是,若不是她,母親不會拆散她和樑仲霆。
而且,她一向是女權主義者,所有的女性都是她的同胞。
女人何必爲難女人。
“身體現在怎樣了?你的氣色看起來挺好!”,她端着水杯,看着對面的夏依,微笑着問。除了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之外,夏依的膚色還是均勻的,煥發着淡淡的容光。
夏依冷笑,“託老樑的福,我現在很健康。”,她幽幽地說了句,目光清冽,透着嘲諷和一點點無法掩飾的刻薄。
她應該還不知道樑仲霆沒捐腎的事。
“老樑呢?他的身體怎樣?”,夏依接着問,目光直視對面的董京夢。
“夏小姐,我想你想多了,我跟他現在形同陌路,又怎麼會知道他的情況?”,她心裡小心翼翼,表面淡定地說,不能讓她知道她和樑仲霆私底下已經和好了,那樣,只會刺激到夏依。
雖然她終有一天會知道。
“瞞得了別人,你能瞞得了我?”,夏依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後重重地放下,杯底碰到桌面發出很大的撞擊聲,而她的聲音也是拔高的,透露出冷意。
動靜驚動了前排的保鏢,其中一個轉過頭,看着車廂裡。
董京夢只是稍稍一震,轉瞬就平靜了,也許夏依真知道,“夏小姐,那又如何呢?我爲什麼不能跟他和好?”,她也放下了杯子,目光直視對面的夏依,揚聲問,語氣裡透着無畏。
“你心安理得麼?”,夏依看着董京夢,嘲諷地問。
“夏小姐,我想你對我是有誤會。沒錯,當年拆散你跟樑仲霆的,是我媽,但是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在我知道後,就立即跟他離婚了,而我媽也說,當初沒要那人真的對你動手,是那個歹徒一時起了真正的歹意!對,我們是對不起你!”,董京夢不卑不吭地挑明,跟她攤牌,話音才落下,又開口。
“但是——”,這兩個字,她拔高音調,“你現在也健康了,比起以前腎衰竭快要死去的時候,你現在擁有了全新的生命和希望!既然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爲什麼非要死盯着我和他呢?我們真不在一起,你就真的快樂了?”,欠她的,老媽已經幫她找了腎源,救了她,還了。
樑仲霆不愛她,她也不愛樑仲霆,卻還見不得他幸福,究竟是何苦?
“就算不快樂,也比看着你們幸福得好!憑什麼原本屬於我的幸福,被你們強取豪奪去了!你說你是無辜的,我不信!憑什麼你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樑仲霆他還能愛着你?”,夏依激動地說,不如之前的鎮定,也流露出了她的“野心”。
“你這是嫉妒!”,董京夢沉聲道,自己不幸福了,也不想看到別人幸福,在心裡嫉妒着,記恨着。
“夏小姐,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站在你面前,我當時有一種自卑感。因爲,當時在我眼裡,你是一個成熟的、知性的、成功的女人。我呢,一個富家女,年紀輕輕,依附着丈夫過活,沒什麼引以爲傲的!我欣賞你這樣的獨立自強的女人!”,董京夢沒給夏依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
說的是心裡話,她是沒想到,五年的時間,夏依從那個光鮮亮麗成功的女人變成了現在這樣,病怏怏,了無生氣,而且還心胸狹隘。
“知道你這幾年的經歷,我挺意外的,你明明可以活得更精彩的,爲什麼成這樣了?嫉妒,是世界上最令人絕望的牢獄。因爲那是囚徒囚禁自我的牢獄,並非被人憑藉暴力關進去,是自己走進去,從裡面鎖上牢門,親手把鑰匙扔到鐵欄杆外的。”,董京夢又認真地說道,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沒有敵意,沒有嘲諷,內心裡真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對夏依的惋惜。
後來,沒人害她,是她自己作繭自縛,自己把自己關在牢裡,說白了,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她清楚自己早不愛樑仲霆,樑仲霆也早不愛她了,卻見不得樑仲霆幸福,哪怕要毀了他的身體!
董京夢這番聽起來很有哲理的話,不是對她毫無作用的,還是震盪出了一點漣漪。
因爲,心理醫生也對她說過,她一直把自己困在自己編織的束縛裡,不肯走出來。
見夏依的表情有些變化,她繼續補充:“當然,如果你下定決心出去,我想,一定可以走出去!你現在就是明知道自己是錯的,也下定不了決心走出來,這就是嫉妒的本質吧!我們也想把你救出來,真心的!不然以樑仲霆的能力,他可以隨時把你解決掉,但是,他卻捐了一顆寶貴的腎臟給你!他想救你,想補償你,其實,他沒必要這麼做的。”
“他根本就沒捐腎給我!他欺騙我了!”,夏依這時激動地大吼,拿起桌上的水杯,朝對面的董京夢砸去,還好,她立即躲開了。
前排的保鏢立即起身,房車也在路邊停下了!
“你們別動!”,董京夢沉聲開口,“繼續開車!”
沒想到,夏依知道了,她看着對面面目有些猙獰的夏依,心裡稍有些不安,她剛剛說的話,兩個保鏢都聽到了,想必樑仲霆很快就會知道了。
“你也知道他沒捐腎的吧?不然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夏依又激動地說。
“不!我之前不知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董京夢大聲反駁,既然她說了,肯定是有把握的,“還有,樑仲霆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你別冤枉了他!”
夏依聽到她的話,怔忪了下,目光裡流露出了濃烈的恨意,“果然,我猜得沒錯!又是你們!又是你們母女!”,她握緊雙拳,咬着牙說,全身好像都在發抖。
董京夢深吸一口氣,“夏依,爲什麼非得是樑仲霆的腎你才能放手?!”
“是他的,他就沒法跟你在一起了!”,夏依直接吼,“我就是見不得你們好!他憑什麼愛你這個女人?你充其量就是個第三者!不配得到幸福!要不是你,我和樑仲霆早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都是你害的!”
她說這些,她不奇怪,跟老媽揣測的一樣。
“所以呢?你是想我死嗎?還是想樑仲霆死?!”,勸不了她,那就直接攤牌吧!
“死倒不用!你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那纔是對你們最好的報應!”,夏依激動地說,貝齒緊0咬着下脣。
“那我們非要在一起呢?”,她冷笑着問。
“老樑知道沒捐腎的話,肯定不會跟你在一起!還有你,懷着一個野種,怎麼好意思和老樑複合?頂着黃家太太的頭銜,懷着黃家的種,還想跟他在一起,呵……你說愛他,就不怕他被人戳脊梁骨?”,夏依又冷嘲熱諷地說道。
“他愛我,不嫌棄我。我們不在乎外人怎麼說。還有,你想讓我離開樑仲霆的話,對不起,我做不到。”
這時,夏依突然起身,端起董京夢面前的那杯水,朝她臉上潑去!
這次,董京夢沒躲開,溫熱的水潑灑在臉上,溼0了劉海,水滴沿着下巴,滾進脖子裡,這時,轎車又停下了,兩名保鏢再也忍不住,下了車,打開了車門,其中一個上來,捉住了夏依。
“就在我上車之前,我就發信息給樑仲霆了,我把真0相告訴他了!你們母女背後乾的勾當,他都知道了!”,夏依冷笑着說,憤恨地瞪着一臉狼狽的董京夢。
“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要告訴他的!他相信誰,咱們拭目以待!夏依,你真病得不輕,還是繼續看心理醫生吧。我還是那句,放過自己,別作繭自縛了!”,她筆直地坐在那,仰着臉,淡淡地看着夏依,語氣平緩地說,沒有擦臉。
“送她下車,把她送回住處!”,董京夢說完,視線落在保鏢的臉上,平靜地吩咐,不再看夏依一眼,夏依被保鏢拉着,下了車。
щшш★тт kān★C〇
車門被關上,那股寒冷被隔絕在了外面,但她仍感覺到很冷,尤其是臉。
身子漸漸地鬆懈下來,她彎下0身,雙手捧着臉,一股心酸翻涌而上,而後,失聲地哭了出來。
有被夏依羞辱的委屈,也有被夏依無止境地糾纏的痛苦……以爲終於可以看到幸福了,卻不想,那希望的光芒,又被蒙上了一層灰。
相愛相守,就那麼難麼?
錯誤的開始,註定沒有圓滿的結局麼?
包裡的手機在不停地響,她內心一片迷茫,無心接電話,依舊低着頭,捂着臉,讓自己沉浸這股灰色的惆悵裡。
她明白樑仲霆當初爲什麼寧願要割掉一顆腎,也要擺脫夏依了。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可惜,又被母親干預了,不過,如果她不干預,樑仲霆就不會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癥結所在還是夏依,她不肯放手,還想着破壞他們,手機一直不停地響,應該是他打來的,夏依告訴他了,他會怎麼想?
整理了情緒,深深地吸了口氣,纔有勇氣把拉鍊拉開,從裡面取出手機。
PS:今天更新完畢!昨天票票才600啊!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