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顏色的真空,在最外側的真空壁上忽然閃過一道由金色和紅色混雜而成的流光。信仰之箭的抖動卻越來越微弱了,箭體和艾瑞爾之間的聯繫,隨時都可能被切斷。
艾瑞爾和阿諾此時從變身狀態中恢復了過來。弓架回覆成艾瑞爾,弓弦恢復成阿諾。二人面如死灰。頭頂上的光圈急速流轉,更多的白色能量從下方跪着的人身上被抽出來,彙集到“上帝的祝福”之中去。神騎團跪拜着的人羣,又倒下去一批,重新替換了一批人出來。
“帝靈弓”消耗的“信仰之力”極其巨大。這麼會,盾牆已經變的很稀薄,在另一邊,失去知覺的神騎團騎士,已經堆出很高的一疊人堆。跪拜的地方,地上滿是斑斑血跡,看來像是那些神騎團的騎士們噴出來的鮮血。
艾瑞爾和阿諾沒有想到,集合他二人和三萬神騎團的騎士之力,目前完全落於下風。龍捲風的冰圈還在撕割着他們結成的結界,何鵬和珀莉相互配合讓真空得到了強化,“信仰之箭”和他倆的聯繫已經細若遊絲,被切斷是遲早的事;那個狂化中的安得烈不知道還會弄出什麼破壞。
六萬八千人的護衛隊,四萬三千人的神騎團,並且由兩個四翼天使領隊,如此戰力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不可忽視的存在。今天卻在底斯曼教會的門口,被區區四人打成這副慘樣。
這兩位低階的天使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差距。實力的差距,他們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絕望。但他們身爲天使的驕傲不允許他們退卻,即使身死,他們都要護衛身爲天使的榮譽,這是他們從有意識以來就受到的教育,失卻榮譽,比失卻生命更可怕。
艾瑞爾和阿諾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露出了堅決。隨即,從二人的眼中,都相繼的有血液溢出,細細的順着臉頰拉出了一道血線。接着,從他們的口鼻耳朵中都有鮮紅的血流出來。二人的臉上,漸漸爬滿了鮮血,整個腦袋像一個血球。伴隨着這鮮血,二人臉上的皮膚開始出現裂紋,並且一直順着頸脖向身體延伸。從他們臉和身體的裂紋裡,透出熾烈純潔的強光。
“嗤”的一聲,真空終於將“信仰之箭”完全的分解成肉眼不可見的元素體,這種元素體的顏色何鵬從未見過,那只是一種光的微粒。而真空也因爲到了時間,逐漸的消散,那片真空旋即被驅逐出去的元素填滿。
少掉了“信仰之箭”的牽制,何鵬的周身一鬆,珀莉忽然無力的從他的身體上滑了下來,八翼花翅也幾乎變成了透明,珀莉扇了扇,穩住了身形。
“大人,沒事吧。”珀莉沒有顧及自己,最先擔心起的倒是何鵬。
何鵬心裡一暖,回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珀莉,大病之後的她,此時珀莉臉上的倦容很盛。何鵬什麼也沒說,只將珀莉的手牽過來,緊緊的握着。
安得烈也完成了狂化,他的身體足足大了一號。他甩着大步向前衝着,在距離結界還有兩丈遠的地方時,一個急縱,身體凌空高高躍起,兩柄巨斧同時高高舉起。
“地裂!”安得烈大喝一聲。身體急速下衝,大斧劃出一道彪悍的弧光,重重的砸在地上。一陣地動山搖,安得烈的大斧深深的嵌進了教堂廣場的青石中。並且伴隨着清晰的“咔咔”聲,斧鋒劈開的裂口急速脹大。以安得烈的巨斧爲中心,地上胳膊粗的裂紋如蛛網一樣向四周延伸,一直伸到了結界的裡面。神騎團已經稀薄下去的盾牆,頓時一陣搖晃。似乎還能聽到有人噴血的聲音。
在安得烈“地裂”的衝擊之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結界變得更加稀薄,似乎已經觸指可破了。
安得烈拔出巨斧,“霍,霍”有聲,舞動着向結界砍去。
大斧劈在結界上,撲撲的發着悶聲,大斧每砍擊一下,結界便晃動一下。龍捲風的冰圈依然在不停的撕割,結界處於崩潰的邊緣。
艾瑞爾和阿諾的身體猛然爆開,血肉粉成細末濺向四周。在“上帝的祝福”之下一團純正的白色能量體在翻滾着。
兩團絞動着的能量翻滾着融合到了一起,兩圈“上帝的祝福”一上一下,垂直的懸浮在能量體的上方。
滾動着的能量體慢慢變形,長出了四肢,頭部也逐漸成形,在頸部的位置,長出一蓬看上去很鬆軟的鬃毛。
“天獅!”戰天臉色一沉。這個他認識,天獅在低階天使裡,戰力算比較頂尖的,它最善長的是音波攻擊。
現在的戰天,也已經有些強弩之末了。前面受傷一直強撐到現在,身上的血也噴出去了不少。龍血是戰天力量的根源所在,被“信仰之箭”射中之後,沒來得及療傷,到現在身體的有些地方還在不停的往下滴着冰冷的藍色血液。它維繫着龍捲風撕磨着結界,臉上已經露出一些倦容。但服輸根本就不是戰天的性格,而且這些天使他一個個都恨的牙癢癢,不把他們打成殘廢,他是不解恨的。
天獅成形之後,張開大口,搖晃着腦袋發出一聲雄渾的吼聲。
“小子,小心點。天獅有點難對付。”戰天出聲提醒了一下。
“難對付也沒辦法了。現在還有什麼招式能用得呢?”何鵬抓着珀莉的手又緊上了一分,身體自然的擋在了珀莉的身前,一邊費神的想着。
珀莉滿是倦容的臉上顯得異常的平靜。她被何鵬擋在身前已經不是第一回了。每次當何鵬習慣性將她擋在身後的時候,她都覺得一些久遠的失落的感覺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在何鵬面前,似乎她永遠只是一個青澀的少女,而她作爲幻狼副團長練就的一身霸氣被無形中消彌掉了不少。
這個並不高大,看上去也不堅實的身體,卻給珀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讓珀莉很安心,即使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好,但是她沒有更多恐懼。有何鵬在,什麼事情都似乎變得不那麼艱難。
何鵬掂量着流金槍,在手心裡彈了幾下。咬咬牙,實在不行,只能這麼幹了。
天獅吼完之後,在搖晃着的結界裡一個弓身,向要撲出結界外一樣。
戰天卻忽然的一仰頭,一聲龍吟之後,猛的張開巨口,向着天獅噴出了一道極寒的冰氣,那道冰氣因爲極寒,反而冒着濃郁的白煙,衝向了由能量體形成的天獅。
天獅扭了扭脖子,弓着的身體忽然前傾,脊背拉成一條直線,他的身體表層從後面滾過一陣浪形,集匯到他的喉間,他盆口一張,向着何鵬三人發出一聲狂吼。這巨吼猶如實質一般,在空氣中凝結一股透明的能量流,迎着戰天的冰氣,撞擊了上去。
兩種能量相互撞擊,一聲震天巨響。冰屑空中急速四散,透明的能量流顯然比戰天的冰氣要強上幾分,衝碎了冰氣之後,還有部分殘餘的透明能量,攻向了懸浮在半空中的三人。
何鵬等的也正是這個時刻。他一提流金槍,抽動着全身能調動的了的全部能量,集中到手上,一時握着流金槍的部位金光大盛。他將流金槍舉到齊肩的高度,向後一拉胳膊,握槍的手在空中劃了一道弧光,將流金槍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