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道仙門和公民道路上的重迭
“加冕玄武道子，成就煉虛之上……”
江定心中生出巨大的渴望，對面前的黑白棋盤，以及其中蘊含的玄武神庭之種。
沒別的，
就是純粹的對大道和長生的追求。
延壽三萬載！
甚至有一些可能超脫煉虛，活得更久！
可以坐視一代代王朝的興起和覆滅，俯瞰無數代修仙者的出生和死亡，而我青春常在，永遠年輕。
可以坐擁數十小界，億萬萬生靈的命運在手中，絕世佳人予取予求，年年歲歲輪替，永遠都會有新面孔。
清純的，美豔的，可愛，嬌俏的，放蕩的……姿容和品行冠絕整個小千世界的佳麗，隨手就能獲取。
這誰不喜歡？
誰不想要？
朋友和家人，也都能得到妥善安置，看起來沒有什麼壞處，全都是好處。
“煉虛之上的傳承……”
江定不得不開始思索，無法逃避自己內心的本質渴望。
‘這個老東西的承諾……’
他又一次掃視自己的識海，一無所獲，沒有發現端倪。
‘他的話，有六成左右是可信的。’
道子級的神魂高效而通透，很快給出了自己的計算判斷。
有些是很好的，有些也沒那麼美好。
好的地方，是玄武天宮需要強大的道子，玄武神庭之種需要優秀的人來寄生。
藉助玄武神庭之種，修士未來抵達煉虛，或者煉虛之上，都是有可能的。
這是玄武天宮的國策。
多少年來都是這樣度過。
甚至，有記載，某些年代，有多位叛逃過來的其他仙宗修士最後成爲了玄武道子，有兩位日後成爲煉虛，繼承天宮法統。
從歷史看，玄武天宮在海納百川上是做到了的，所以說六成可能。
然而，現實的世界，不能只想着好處，也要想着另一面。
其一，煉虛大能脾氣古怪，喜怒無常，在確保宗門傳承之後，他不一定會選擇最優解，很可能某一天脾氣不好了，直接一掌拍死江定，讓另外的道子備選人吞噬玄武神庭之種。
這樣，玄武天宮雖然失去了煉虛之上的可能，但是卻不會跌落，基本的存續能夠保證。
越是大能晚年，這種喜怒無常發生的概率越大。
除非是自己從小養大的，有深厚感情的道子，這種喜怒無常的可能纔會減弱。
但對江定來說，這種先天條件不存在。
他自己的情商還差得要命，後天培養基本沒有可能。
仙宗大能，是和慈祥沾不到邊的。
神威如獄，神威如海纔是常態。
不要把此時的態度當做永久，也不要把和仙門高階修士交流的經驗隨意代入到仙宗去。
那個地方可是對上階修士失禮，都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地方。
其二，這個滄桑聲音看重的是他目前表現出的潛力，因此下大力氣拉攏，連煉虛之上的傳承都許諾出來了，還說什麼是大日劍閣數十萬年劍道氣運爆發的氣運劍之子。
事實是這樣嗎？
江定仔細地自省內心。
‘我是出生即天降異象，萬里風雲變色，攜帶大氣運降生的絕世天驕嗎？’
‘上古聖人降生的那樣？’
他回憶自己的種種過往。
尤其是年幼之時稍顯辛苦，卻又充滿溫馨回憶的生活，其中點點滴滴，頑皮小氣貪財的妹妹，每天加班到晚上八點的母親，天天做飯練得一手好廚藝的自己。
‘不，’
‘我不是絕世天驕。’
‘我很平凡。’ 江定若有所悟。
‘我現在的成就，依託於仙門。’
‘最初之時，中央陣靈計算機幫助修煉《雛鷹起飛劍訣》，這是公民的福利，其次太清飛劍的煉製，依靠中央陣靈計算機牢固不可動搖的規則操守。’
當年那種情況，放到玄武天宮，乃至任何一個宗門，百分之百都是被奪走一切的結果，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與那樣的重利相比，至少數個小界的價值，對比起來，違約一個凡人，簡直是不值得思考的事情，聖人復生都要心動。
須知，無論什麼神話傳說，聖人都是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瑕疵，或者某一日拋棄過往，大徹大悟，立地成聖。
成聖之前的許多‘微小瑕疵’，‘屠刀’，是沒有人在意。
‘再次，是現在。’
‘我的劍術，我的功法研究，我的仙道知識底蘊積攢，都是依託仙門這個平臺，有什麼問題，仙門科學院可以輔助解決，前輩可以幫忙，我也幫助其他人解決問題，互相存在。’
‘可以說，我現在的成就，蘊含了相當的集體智慧，集體成就。’
‘要是真的把這些蘊含集體智慧的成就，完全看成了自己的，認爲自己真的是數十萬年氣運集中爆發誕生的絕世天驕，那就大錯特錯了。’
‘徐氏化神，當年的愚蠢，我難道還要再犯嗎？’
江定想起了一些歷史，看向不知存在於何處的滄桑聲音。
‘當年徐氏化神，也是面臨我這樣的情況嗎？’
‘一位沒有任何架子，慈祥大度且風趣的長者，真誠欣賞，推算認定了你是數十萬年氣運集中爆發的絕世天才，要將整個天宮基業託付於你。‘
’什麼都給了。’
‘什麼都承諾了，絕不會有任何的排斥，會被接納。’
‘最終的結果，看得到。’
‘再說，’
江定心中有劍鳴聲錚錚作響，在嗡嗡低鳴，破滅劍意在表達自己的存在，破滅，禁法，毀滅，以及……
驕傲！
‘你就是真的接納我，又如何？’
‘你給我的，沒有價值，如草芥，隨手丟棄，沒有資格入我眼。’
‘我用劍劈開，打死你，從你手中拿過來的煉虛之上傳承，纔有巨大的價值，草芥變明珠，可以超脫原本，堪比真仙傳承！’
江定心中，出現一個個聲音。
我的道路，已經確定。
很多東西，
可以妥協。
戰爭是多麼的殘酷，無所不用其極，沒有那麼多規則，沒有那麼多的原則可以遵守，太過奢侈，很多時候要妥協，有所犧牲。
然而，
有些東西，
不能妥協！
因爲這是涉及自己存在的根本！
一旦妥協，劍心瞬間就會裂開，道基就此崩塌，自己否定了自己，我不再是我，即使不死，修爲再難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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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江定的神魂通透，心中洶涌如潮的渴望，炙熱的貪慾，被一掃而空。
“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啊！”
江定大笑，再無一絲猶豫。
鏗！
他拔劍，
破滅劍意如星海一樣翻滾，攜帶轟隆的雷音斬向天空。
劍光，在驟然之間變得明亮和凝練許多，向劍道第三境煉劍成絲大幅度靠近。
“前輩，且看我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