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的靈脈中心。
一名相貌憨厚的中年修士睜開眼睛。
“十二年了吧。”
江定自語，接收這些年的記憶。
沒有必要，他不會離開讓自己感到安心的仙門，一步都不想離開。
十二年過去，北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化，正魔盟，大日宗，大日劍宗大體平靜，默默地蟄伏，休養生息，享受二百餘年戰爭過後的難得和平。
衛家，在石家等一羣家族覆滅之後，小麻煩不斷，牽涉到畜道黑氏的嫡系旁系之爭，讓衛青青焦頭爛額，大麻煩一時還未出現。
“倒是金銅石，最多再堅持幾年就要用完了。”
江定在心中盤算着。
江定懷疑，大日天池之行，安土子根本沒有展露全部實力，戰略性後退，可能是在故意讓人輕視，下意識地降低防備，爲未來可能的絕殺一擊做鋪墊。
在界域之內，世界壓制下，煉虛或許都能比劃比劃。
“還差三個月……相當短暫的時間。”
等到晉升化神巔峰還差不多。
要不要弄死，主要看當時的心情，沒有什麼影響。
安土子還差不多。
此時，閃爍的頻率越來越高，法力輸入其中，更是能夠通過神識感應若有若無地感應到一處遙遠的虛空，似乎觸手可及，又似乎遠在彼岸。
是的，他打算以這具身體進入落虛宗的山門之中。
一則，即使不是本體，他也有足夠自信鎮壓六道聖子之類的人物，殺雞焉用牛刀。
這傢伙陰得很。
不止如此，
江定自語。
“不過，先不急。”
說實話，
六道聖子之流，還未達到斬草除根這樣的高規格禮儀對待標準。
至於天驕逃亡之後，後患深重的問題……
這是一枚古樸的令牌，上書‘落虛’二字，帶着歲月的滄桑。
這個東西的水太深，界壁都打碎了，數萬年都沒有癒合，他吃了滔天的膽子，也不敢用自己的真身上啊。
“這個……”
金銅石事關21號合成庚金的數量，想要每年都獲取一份，這種優先級材料必不可少，現在唯一的渠道是通過靈寶商會購買，產地距離畜靈仙城太過遙遠。
江定從儲物玉佩中取出一面令牌，仔細打量。
二則，就是可能涉及到仙術·鎮空了。
江定露出一絲肉疼之色，取出一物。
這是一張合金電路板一樣的長牌，甫一出現，就散發着盪滌氣息、因果的味道，甚至能若有若無地感應到破法、禁法、滅法的意味。
破法仙金！
間隔不知多少萬里之外，本體身上，太清飛劍嗡嗡震鳴，感應到了同源的力量。
這張電路板一樣的玉牌裡，混雜了一點破法仙金！
“六階符籙，煉虛階，蕩因滅果符！”
江定肅然道。
這就是他以自己唯一的一份化神級戰功，向仙門兌換的六階遮蔽符籙，可能出自遠之手，也有可能是出自某位聲名不顯的仙門天君。
這張符籙，沒有什麼攻擊防禦效果。
唯一的用處，就是遮蔽氣息、遮蔽因果，遮蔽天機類法術的追尋！
效果，煉虛大能都無法追蹤，甚至因爲添加了破法仙金的緣故，煉虛之上，也有萬一之可能擁有一次遮蔽效果。
抓獲魚千子，得到的一份化神戰功，就這樣用完了。
“化神戰功真的是不經用。”
江定心疼道。 化神戰功！
這玩意兒用處太大了，進入沉眠秘境需要，母親、妹妹可以用於沉眠，當然，母親排序在妹妹之前，如果之後有富餘再考慮。
江定自己也需要。
他倒沒有資質和修煉的問題。
問題是，化神秘術，煉虛秘術，這些的推演都需要時間，大日劍閣作爲界域主宰，他們最核心的功法秘術不是那麼容易推演出來的。
說不定，需要佈置好後手，進入沉眠數千年甚至數萬年，依靠時間的硬磨才能成功。
還有超級空天航母的建造。
他在元嬰之後，必定擁有化神級戰鬥力，以修仙界的標準和習慣，幾乎可以和遠等化神修士平等相處，談玄論道。
不是小寶寶了。
這意味着，遠他們，雲工真君、數靈真君她們，幾乎不會再像現在一樣幾乎無條件地幫助他做事，不會再繼續照顧小孩子了。
意味着，所有的一切，拋除仙門固有的補貼之後，想要驅動化神修士幫忙做事，元嬰修士幫忙做事，參與建造超級母艦，必須要給錢，大量的錢！
也就是化神戰功。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化神戰功才能繼續推動，讓他們幫忙，讓仙門科學院一直推進相關劍道研究，這些都需要如此。
“等金丹後期……”
江定眸中光芒一閃：“地磁界，不，地磁界不夠，怎麼也要橫推一片界域，徹底毀滅玄武天宮對大量小界的統治，大幅度擴大仙門的資源數量，一次性把戰爭要塞的化神戰功給攢出來。”
“這些以後再說。”
江定停止了思緒發散，把蕩因滅果符放在胸口處，任其懸浮在空中。
而後，運起法力和類神識電磁波，掐動繁複的法決，只見手指連成了殘影，一片片。
隨着法決和口中的咒語，一個個朦朧不清的符文在身體周圍浮現，只是看一眼，神識就爲之模糊不清，忘記了什麼。
這是蕩因滅果符的激活法決，非常複雜。
尤其是下階修士使用，更是耗時良久，稍微錯一處，整張符籙就會遭受破壞，價值大大下降。
足足月餘時間後，江定身上的氣息越來越衰微，而周身遍佈的朦朧符文卻是層層疊疊，將他整個人環繞，讓他產生了一種脫離因果之外的錯覺。
“開！”
江定低喝，手指尖端劍氣森森，高度凝聚，，從胸口輕輕劃過。
衣衫破碎，肌膚裂開，血肉、骨骼一一斷裂，變成銀白色的液態金屬，眨眼又恢復成鮮紅的血肉之軀。
點滴擬真的鮮血滴落，還有血腥味。
一直到跳動的心臟，還是以指間劃開，大股鮮血水泵一樣涌出。
“擬真技術不錯。”
江定虛弱道。
這不是他真的虛弱，而是金-92設定的僞裝程序之中，他現在就應該虛弱。
“融！”
江定最後的法決一收。
霎時間，蕩因滅果符動了，帶着周圍成片的朦朧符文飛來，融入金-92的心臟之中，血肉和經脈瘋長，連接，癒合。
轉眼之間，胸口已經恢復如初。
江定輕吐一口氣。
內視身體，心臟處空無一物，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但是，他知道，這具分身不一樣了，化神修士再也無法推算他的蹤跡，還會被不由自主地誤導，朝厄運的方向引導。
即使是煉虛大能推算，也無法得到什麼，只能知道被遮蔽了。
“去找韓林。”
“落虛宗的仙術蹤跡……”
江定按照身體的設定，靜修養傷月餘，直到癒合之後，隱匿身形，飛出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