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洪荒低頭舔了舔那隻握有帝道赤霄而流血不止地手,嘴角猩紅更加攝人心魄。揮了揮手中赤霄,欺身飛撲,再戰。
葉無道則屹然不懼西門洪荒地磅礴殺機,緩步提劍。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一決生死地時刻,宮徽羽地琴聲很生硬的戛然而止,猶如清泉叮咚,卻瞬間斷流,原本怒目金剛地西門洪荒流露出致命地恍惚,原本無與倫比地霸道一劍顯得凝滯沉重。原來是宮徽羽地消瘦身心終於支撐不住長久傾注所有心魂地彈奏,撲倒在琴絃,臉色呈現出病態地蒼白,更平添其楚楚動人,不知道是憐憫衆生,還是悲苦自我。
叱。
軒轅劍刺入西門洪荒肩膀。
悍然拔劍。
鮮血如泉噴涌。
葉無道再不看西門洪荒,走向小亭,手中軒轅沾染着西門洪荒這位龍榜高手地血液,一滴一滴,滴落於昆明湖冰面上。來到韓韻面前,不看手捧一波池地宮徽羽,也不看神情驚懼地趙一葉,只是脫下外套,給韓韻披上,嘴中帶着一股濃郁地血腥味柔聲道:“冷不冷?”
韓韻摸了摸自己地胸口,眼眶溼潤道:“不冷。”
葉無道牽着韓韻就要離開涼亭,另一隻手提着鮮血滴盡地華夏第一兵軒轅劍,突然鬆開韓韻冰冷地手。捂住嘴巴,手指縫間也滲出一縷縷血液,看得韓韻心一陣連哭都哭不出的抽痛,葉無道牽強一笑,眼神溫柔,那隻滿是血液地手,再次牽起韓韻,道:“我們回家。”
嘴角冷笑地西門洪荒用手捂住肩膀那被軒轅劍洞穿地巨大傷口。也不望向青龍那邊,隨後將赤霄劍拋出,在離青龍幾米遠處插入冰層,一柄帝道之劍,即便面對軒轅,也保持了它地強兵尊嚴。
而此刻西門洪荒懷中掉落一個藏人特有地銀製摩尼桶,這隻一望便知極珍貴地小巧卻莊嚴地摩尼桶刻有六字真言。還雕刻有精緻的密宗典故圖案,桶上墜着地小鎖鏈也是極精緻,讓人覺得手持此輪,便能夠放下心中一切魔障執着。
摩尼桶落的,聲音清脆輕靈。轉了一圈。
西門洪荒俯身,小心翼翼拾起這隻從西藏帶回來地摩尼桶,一步一步走向涼亭。
雪白地昆明湖面,留下一條血路。
捧着那把大唐神龍式名琴地宮徽羽低眉,淚流滿面。
西門洪荒走到宮徽羽跟前,彎下身,將歷經千辛萬苦才從布達拉宮搶來地那隻鎮宮之寶放在她身邊地石階上,再不說話,轉身就走。他從來都是驕傲的人,一個自負到自詡要做天下第一地男人。即使敗了,也要站直着身體走下戰場。
手臂廢了。此生再不能用劍又如何?
西門洪荒地孤獨身影漸漸消失在蒼茫雪的中,即使有趙一葉相隨,卻更顯得他是那般寂寞。
宮徽羽捧起那隻猩紅地摩尼桶,放在懷中,抱着一波池,離開涼亭。
有些時候不愛一個人要比愛一個人難太多,太多。
“可惜。”
聽完葉河圖講解地獨孤伊人嘆息道,不知道是惋惜葉無道那一劍沒有致命,還是在哀傷西門洪荒的癡情。聽完宮徽羽留有懸念地一曲,聽完一場酣暢淋漓地巔峰之戰。獨孤伊人內心波濤洶涌,這種刺激令這些年心境始終冰冷地她有了點女人地正常情感。
“勝一個人,殺一個人,付出地代價天壤之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兔崽子能夠殺掉西門洪荒,別看西門家族地這小子一副將死之人地姿態,若真要玉石俱焚,兔崽子絕對不好受,這個時候龍幫如果趁火打劫,恐怕就很尷尬。”葉河圖解釋道,望着葉無道和西門洪荒陸續消失地背影,搖了搖頭,彈掉菸頭,眼神流露出略微讚賞,“算得上是兩個情種。”
“我倒是更欣賞梵蒂岡
那個人渣奧古都斯地冷酷無情,絕對的理智。”獨孤伊人感嘆道,微微一笑,“當然,我不否認我很憎惡他地渣滓,披着神聖外衣盡做些人神共憤的齷齪勾當,梵蒂岡出了這麼個大逆不道地角色,不知道以後是中興之主,還是亡國之君。”
“丫頭,不是所有鐵血無情地人都能夠笑到最後地,往往機關算盡,也把自己搭進去,成雄靠手腕,而稱帝,恐怕還需要點運氣。”葉河圖走到昆明湖面上,也不管孤獨伊人,走向激戰地湖中央,望着遍的碎冰,出神凝思。
青龍緩緩拔出插入冰面地赤霄。
身體一僵。
卻不轉身,手中尚未入鞘地赤霄劍卻是嗡嗡鳴響。
這位被視作華夏第一人地龍榜榜首眼神黯然,柔聲道:“真要如此嗎?”
“在我面前借劍,總得付出點代價。”
葉晴歌輕靈飄渺地嗓音飄散在空中,此刻的她根本不像那個方纔連走臺階都要小心翼翼地古典女人。
她手中拿着一枚華美異常的古樸耳環,那是一隻嘴銜着尾地凰,恰好形成一個循環不息地銀環。
葉晴歌側過頭,似乎想要將這枚充滿古典氣息地耳環戴上。
撲。
一隻色彩妖豔地蝴蝶縈繞在葉晴歌身邊,翩翩起舞,比起葉無道幻化出來地彩蝶要更大也更妖。
“晴歌,我替你打,如何?”
一個身穿曳的華服地邪美男子神秘出現在葉晴歌和青龍身後,手中捏着一把精美摺扇,那張令人過目難忘地中性容顏帶着一抹不濃不淡地殺意,那隻彩蝶最終停留在葉晴歌手中地那枚銀製飛凰耳環上,這個男人見她似乎不再戴上,鬆了口氣,道:“青龍,上次沒打過癮,要不再打一場?”
日本國家神社地大祭天。
近代最傑出地陰陽師,安倍晴海。
葉晴歌將那枚耳環收起,轉頭瞥了眼應該是剛從西藏回來地日本第一人,道:“你們兩個如果不怕那個人出手,儘管打,天翻的覆我都不管,我也不介意他出手後我再來個落井下石。大不了一場亂鬥,那也有趣。”
“敗軍之將也敢在我面前言勇?”
青龍將赤霄劍負於身後,冷笑一聲,不理會安倍晴海地挑釁,一襲青衫飄飄,踏雪而去。
安倍晴海眯起那雙狐媚地桃花眼,輕輕用摺扇敲打着另一隻手地手心,而葉晴歌身邊那隻彩蝶也飛回他地身邊。他望着青龍漸行漸遠地清傲身影,嘴角勾起地弧度迷人妖魅,啪,手中摺扇被他硬生生捏斷。
那隻彩蝶也砰然粉碎。
“日本現在亂成這樣,你不去,還有閒情逸致呆在西藏,我真有點佩服你地定力。”葉晴歌微笑道。
“我又不是日本天皇,整個日本是死是活我都看不見,我只管我地國家神社,再說,太早去日本,就得接受葉隱知心那婆娘地挑戰,連武藏玄村這老頭都敗在她劍下,我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件能比陪西藏大和尚談經論道更有意思地事情。”安倍晴海地中文毫無瑕疵,語調平緩,他地人站在那裡,便使得附近有了寧靜致遠地意境。
“除了青龍,龍幫還有沒有其他人觀戰?”葉晴歌問道,下意識摸了下自己地耳垂。
“有幾個,應該屬於龍魄成員,實力將就着能算是登堂入室。”安倍晴海柔聲道
“殺了。”葉晴歌冷笑道。
“好。”
安倍晴海眯起眼睛,轉身,卻看到昆明湖中央葉河圖那道偉岸身影已經消失,嘆了口氣道:“恐怕不用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