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章 布衣老人
但是，布衣老人對單姑婆能夠殺人的目光絲毫不在乎，哼了一聲，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前兩天還有不少歹徒到處搜查你們，今天的風聲稍鬆了一點，你們就到了，嫌命長嗎？”
聽到這句話，緊張異常的單姑婆終於放鬆了一點，看來不是無情判官司徒天南的人了，不然又怎麼會稱司徒天南的手下爲歹徒？！
想到這些，單姑婆連忙放下了手中橫握的柺杖，含笑謙和地說道：“老當家的……”
豈知，單姑婆的話剛剛說出口，布衣老人不客氣地沉聲道：“什麼老當家的，老朽只是一個山野愚夫，早巳不問世事。”
話說到此處，接着頓了頓，突然不耐煩的猛地一揮大袖，冷聲道：“餓了我這兒可以給你一碗粥，渴了屋後邊有泉水，要是問路，由這個地方往北走，翻過兩個山頭就是沿海大路……”
“爹，您還沒問清楚這位婆婆的來意，就先發脾氣，您又怎麼知道這位婆婆就是土王爺要抓的那四個人呢？”被稱爲金姑的村姑聽不下去了，急忙出言打斷了布衣老人的話頭，不高興地埋怨道。
“不管！”布衣老人沒好氣地說道：“也是不是一夥的，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咱們自己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問清她什麼事，趕快叫她離去，免得惹禍上身。”
布衣老人不耐煩的衝單姑婆揮了揮手，連門口都沒有走出一步，隨即又走了進去，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見到此幕，單姑婆不禁愕然，看來無情判官司徒天南的爪牙太過霸道了，就連這些隱世的高手都不敢輕易招惹，可想而知，惡魔屠龍王給這個武林帶來了多少的血雨腥風。
單姑婆雖覺布衣老人有些不通人情，但想到無情判官司徒天南和惡魔屠龍王這些，又覺得布衣老人情非得已，也怪不得他。
在單姑婆搖頭嘆息的時候，一旁的金姑卻抱歉地陪笑道：“這位婆婆您千萬不要介意，我爹他就是這種脾氣。”
“不礙事，不礙事……”單姑婆趕緊含笑道：“你們處在強梁下，不得不小心，要是因爲我老婆子而讓你們父女受到傷害，倒是讓老婆子過意不去。”
“他們前來『騷』擾我們好多次了。”金姑聽到單姑婆的前話，不由蹙眉一嘆道：“不過想來今天不會再來了！”
單姑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問道：“他們要你們父女作什麼？”
金姑無可奈何地回道：“唉——這些人還不是要我們替他們作眼線，注意前來山區的可疑人物。”
“哦……原來是這樣子啊！”單姑婆有些駭然，要是這些人都成了無情判官司徒天南的眼線，豈不是天下之大，在這西南還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落腳了。
單姑婆自然深悔自己不該前來，如今，自己既已被他們父女發現前來這個地方的事，勢必很快地傳到無情判官等人的耳裡，到時候自己豈不是甕中之鱉。
正感不知道如何收拾殘局，單姑婆突然聽到金姑含笑道：“您放心老婆婆，這是一兩天前的事了，我們不是壞人，不會把您前來的事告訴給任何人。”
看見金姑淳樸的樣子，單姑婆雖然不願意相信她會出賣自己，可是多年來的經驗仍舊讓她保持了三分戒心。
金姑沒有注意到單姑婆的模樣，繼續說道：“我爹因爲感到覓地立足很難，不願招惹是非，這一兩年好不容易纔算安定下來。所以……”
金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奈的模樣。
單姑婆會意地說道：“我瞭解你們的處境，我不會介意的，金姑娘，我前來也只是想討碗水喝，順便打聽一下方向。”
“好，來，廚房裡有現成的水。”金姑欣然愉快地一招手，隨即當先向另一間茅屋前走去。
單姑婆覺得這位金姑的心腸還算好，如果能求得她的幫助，用銀子買她父親的一套舊衣服，自己仍舊可以化妝趕回客棧去，到時候就算那些眼線也不會知道那就是自己吧，對於自己的化妝技術，單姑婆還是很有幾分信心的。
有了這一想法，單姑婆跟着走了過去，但在心裡卻提高了警惕，因爲他們父女終歸是無情判官勢力挾持下的人，依照無情判官司徒天南的『性』格，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地盤上又不服從自己管理的人？
進入茅屋即是廚房，鍋蓋上熱氣蒸騰，粥香四溢，鍋下竈中的木柴餘燼還未全熄，顯然正在煮飯。
牆角乾柴上放着獵網獵具，牆上掛着薰於的獸肉和鹽醃的野味。
打量間，金姑已經慌得急忙將鍋蓋被掀開，急聲道：“哎呀，光顧和您談話啦，不知道粥熟了沒有？”
說話間，金姑已經拿起竈上的鐵勺在鍋裡攪了攪。
單姑婆的確有些餓了，這時見鍋裡有獸肉，有野菜，有麥有米，更加催動了食慾，狠狠的吞了兩口口水。
金姑攪了兩下，一面撥熄鍋下的柴火，一面欣慰地笑道：“還好還好，要是再多燒一會兒就焦了。”
隨後金姑一面拿碗盛了一碗，一面衝一邊的單姑婆說道：“今天打獵回來得晚，我先給我爹送一碗，有話我回來再談。”
說話間已經將粥盛好，急步走出了廚房。
單姑婆一面在一張木凳上坐下，一面笑着說道：“你請便。”
看看天『色』，午時雖過，但距離天黑還早，單姑婆這時的心情較之剛纔穩定多了，既來之則安之，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單姑婆之所以這麼淡定，主要是因爲她看到了這裡的裝飾，一看就知道並非什麼有錢的主兒，甚至還要依靠打獵爲生。
根據金姑家裡的情形看，即使不願賣給自己一套舊衣服，也可能願意跑一趟客棧給南宮昊天送去自己的消息，自己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就在思考的時候，單姑婆看見金姑神情愉快地走了回來，幾步來到了鍋邊。
只見金姑拿起竈上的勺碗，正待盛粥，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含笑望着單姑婆，愉快地問道：“這位婆婆，您要不要也吃一碗？”
“要是有多的話，老婆子正好也有些餓了！”單姑婆說的都是實話，所以看起來也很真誠。
“有有……”金姑急忙笑着說道：“有很多哩！只是還請您不要嫌棄小女子做的不好吃就行了”
說話間，金姑利落地爲單姑婆盛了一碗，順手拿了一雙竹筷給她送了過來。
單姑婆一面接過粥碗，一面說了聲謝。
金姑謙遜一句，也爲自己盛了一碗，就坐在竈前的小竹凳上先吃了一口，愉快地嗯了一聲，期待的望着單姑婆，笑問道：“您嘗一嘗，是不是很可口哩？”
單姑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感覺粥香撲鼻，肚子早已有些餓了，經過這麼一刺激，更加餓得厲害，單姑婆也不客氣，先吃了一口，贊聲道：“嗯，很不錯。”
金姑得到了單姑婆的誇讚，也顯得格外的高興，得意地笑了一笑，也一口接一口地吃起來，就好似這不是雜粥，而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一樣。
單姑婆一面吃着粥，一面問道：“金姑娘，我老婆子想拜託你一件事。”
“您別客氣，有話盡請說。”金姑將小口中的粥嚥下，愉快地回道。
“我想請你找一套你爹穿過的舊衣服……”單姑婆頓了頓，這纔開口。
可是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自己的話都還未說完，金姑已經蹙了眉頭，面現難『色』地說道：“我爹最怕多事，恐怕他老人家……”
單姑婆早就知道這件事有些困難，也不氣惱，一笑道：“既然有困難，那我就麻煩金姑娘到街上爲我送個信……”
信字纔剛出口，胃中突然一陣噁心。單姑婆心中一驚，頓感不妙。
接着感覺到一陣昏眩，天轉地轉。單姑婆心知中計，頓時大怒，暴喝一聲，猛然站起，手中飯碗，急速向金姑砸去。
但是，也就在單姑婆猛然地站起的時候，金姑輕聲一笑，腳步一錯，身影一閃，早已經縱了出去。
單姑婆只覺得頭腦昏沉，四肢乏力，急忙伸手扶住木凳，可是還是忍不住，頓時萎縮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怎麼？這麼快就倒了？”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布衣老人的問話聲，聲音中帶着絲絲的喜『色』。
只聽金姑答道：“還不是空肚子，粥吃得太急了……”
布衣老人問道：“她可說了什麼？”
“她剛剛要求我到街上爲她送個信……”金姑懊惱地說道。
布衣老人急切地問道：“那一定是南宮昊天和柳倩文他們隱身的客棧或某地方，你可問出了地點？”
“可是——”金姑卻懊惱地說道：“她還沒有說出地方來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