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語氣之中分明毫無質疑,卻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天問微微擡頭,看着這個曾經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少年,心情依舊如虎潭一般捉摸不透。
“……”落地亮相之後,秦濤自然也沒忘記自己的身份,眼前一片混沌的氣場,幾乎快要凝聚爲實質化,自己的心理也多少有些數了,身後的螺旋槳聲更是提速了幾倍不止。
“看來,安保工作還是不夠徹底,總是會讓一些閒雜人等,混進來。”秦凌風終於也看清了來人的身份,看着遠處被軟禁住的秦予,嘴角也露出了一絲詭異弧度。
“歡迎,陸總,我們可是很久沒有見面了,之前在海城,好幾次我都派人去約你,只是最終無疾而終,我也很遺憾呢。”
痞氣掩蓋不住,卻依舊強裝君子,秦凌風的笑容讓遠處緩緩停靠,然後逐漸走下直升機的陸雪晴一陣反感,在還沒有真正靠近大樓時,乘坐另外一架單獨型號的陸雪瑾就給她提供了足夠支持這場會面的信息。
“遺憾就不必了,秦凌風,聽說上一次你們家族還準備了基因實驗者來擄走我,只是最終計劃失敗了,我想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吧,畢竟是你親自耗費了大量資源培養。”
檯面上的事,拿到私下來說當然無傷大雅,只是當前的場合也算莊重,陸雪晴一言不合就展開了自己的霸道總裁氣場,什麼叫做霸道,明明說出可能給自己帶來巨**煩的話,卻還能遊刃有餘的想好後招,這就是霸道。
“沒錯,之前大家都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呢,這一次我們特地沒有叫來你們的長輩,小雪,這一次既然是年輕人的事,就讓你們自己解決吧,記得替我和你的四叔問好,多年沒見,我還是挺想念他的。”
秦武從陣營中走出,作爲龍門大典一部分的匯聚地點,如今發生的一切,都必將影響着未來所有人的命運,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立威,之所以這樣明目張膽的提到陸天華,也正是因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無需隱藏。
他秦家就是霸道不可一世,就是目中無人,既然如此,做出這種舉動來甚至都是情有可原的,並非沒圍觀的其他勢力看不過眼,只是大家心思不一。
更何況陸家的絕學如此奧妙,更是蘊含了極大的隱秘,和其他功法的兼容性也是極強,普通的古武者堪稱夢寐以求了。
“我只想知道,當年,我媽媽的遺物在哪裡,其他的事,我沒有深究下去。”
秦濤一字一句的說道,就在平臺的圓桌面前,一行人尷尬的入場,陸雪晴也只是淡淡看了自己的司機一眼,某種程度上,她甚至不能過多的偏袒自己的未婚夫,而如今身份雖然小範圍公開,秦濤回來了這件事,更像是一種半公開的秘密。
並非沒人知道,只是大家不願意相信,或是的確很多勢力不瞭解,眼前這個看上去實力不俗氣勢更是驚人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固靈丸的事,稍後再談也無妨,雪晴侄女,要知道我們兩家可是多年的世交了,大哥還在的時候,我就曾經聽他提過,做了幾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你們陸家一向重情義,所以今天在這裡把話說開,也是想要澄清一下。”
身爲秦凌風的父親,秦武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投機的味道,此人更是名副其實的武癡,起碼和秦濤的父親不同。
縱觀一生,秦無絕好歹只是一代英才,但始終不會爲了武學做出違背自己原則道德的事,真正的武癡卻堪稱到了一種癲狂般的狀態,目中無人,只剩下自己奪取秘籍的慾望。
“龍門大典,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聽說中途參與的資格,只要挑戰五名你們安排的高手就可以得到,這樣看來,你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自信呢,居然要以多欺少才能立威,至於當年的事。”
恩怨重合,命運交叉,秦濤看着遠處幾個鮮活的大字,只剩下古怪的冷笑,笑聲中散發出的寒意,癲狂之處更是勝過了眼前自己的親叔叔秦武,只是他當然沒有認親的意圖,更不會指望,眼前這些拋棄一切只爲得到名利的無恥小人,可以重視哪怕一分一毫的親情。
“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提了,雖然我不想叫你一聲二叔,只是身爲我的長輩,你的確沒有主持這種盛會的資格,關於雪晴,你也不用想什麼花樣了,我知道你想要用父親的事威脅她,或是你的真實目的,並不在此。”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只是用武力炫耀的方式登場,終究因爲無門無派無法得到重視,秦濤也並不想強調這個世界的黑暗,殘酷是事實,當然有人可以去改變,只是代價或多或少,而他如今想要挑戰的規則,更是超越了自己的極限。
“你應該明白,古武家族都是有執掌的令符的,陸家也一樣,當年我們沒有趕盡殺絕,也是想要看看,這一份生意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你可以說我們卑鄙無恥,可以嘲笑我們不折手段,只是別忘了,你身上流淌的,還是我們秦家的血,只不過……”
秦武當然也認出了眼前的少年,儘管輪廓之間幾乎沒有改變,但氣質,以及流動的炁,這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一個人的外在,或許只是給他人的感覺,哪怕是妝容和易容術都無法比擬,這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煥發的顛覆。
“我提醒過你們多少次了,處理事情,一定要滴水不漏,永絕後患,現在既然已經事情到這種地步,你們還想要打擊他的精神,簡直是太可笑了,武兒,我想你應該清楚自己的斤兩,沒有你的兒子,現在你什麼也不是。”
家族盛會,乃至重要勢力之間的會面和商談,這樣一場浩大規模的活動,卻幾乎沒有多少媒體感真的直接切入現場,或是高空中進行隱藏拍攝,只因爲真正精通古武,乃至修煉的高手,甚至有人可以通過電子設備,捕捉到另一頭的能量波動。
只是這種精神層面的高手,當然也是接近修士程度,秦濤預感到在場就剛好有這麼一位,自己和曾經稱爲親人的他們會面,如今**味雖然不算很足,但很多東西已經早就開始暗自燃燒了。
“精彩啊,秦天問,這就是你慣用的手段,所有人都只是你操控的棋子,不過其實你自己也一樣,最可憐人的就是你吧,看着自己的子孫後代,相互殘殺,勾心鬥角,卻也沒鍛煉出來一個真正的強者,真是可悲呢。”
劍,無形,有型,接過身邊陸家保鏢丟過來的軍用長劍,甚至連帶着外殼,都秦濤用一種淬鍊的方式轉換,直到扭曲,模糊,看不出原本的形態輪廓,才最接近於,他內心中對於御劍術的詮釋。
“秦濤,他就是那個秦濤嗎?一定是他沒錯了,沒想到陸家這一次找到的乘龍快婿,竟然是這個窩囊廢……這點規矩,陸家的小丫頭不會不明白吧,說不定只是利用完扔掉而已,他們家族的人可是很精明的, 畢竟是發死人財起家的。”
“嗨,這種大實話,說出來幹嘛,沒看到那邊還有洪門的人嘛,人家可是有背景和干係的,不是咱們惹得起,只是現在洪門也出了一點小問題,想要隨便殺人,怕是也沒那麼容易了。”
竊竊私語,或許該說是明目張膽的討論,人心,秦濤看到了最**最原始的東西,這些人穿上了裝甲一般的西服,衣裝革履,款款大方,簡直比他們的歐美爹還要更精通紳士之道。
在座的不少人都是發洋財起家,甚至到現在爲止,還改變不了自己骨子裡的奴性,希望通過留學或是外企高層這種標籤,武裝自己或是子女的身份。
“二哥,這一次我們回來,就是討要一個公道的,我知道你們有自己的規矩,所以我支持這場比試,只是我覺得,如果你分明找來幾家的人,然後動用上家族令牌,一起針對秦濤的話,我想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關鍵時刻,秦七也霸氣了擡起了自己的的手指,對準了秦武,此人樣貌和身材都透着一股刻薄的味道,武癡之中也有善類,只是他顯然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秦武擡起自己略微發胖的下巴,幾乎沒用正眼多看對方一次。
“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小七啊,不是我說你,這些年應該也嚐到了,背井離鄉的滋味吧,只是你加入洪門,也帶上你的女兒,這件事原本我也沒意見,也不應該干涉,只是你爲家族做的事,還是太少了。”
閉口不提,扯開話題,包括對待自己的親兄弟都是如此,而秦濤也意識到,自己想要搶奪回定天珠,並非是毫無可能。
此時此刻,定天珠就像是一種象徵。
某些家族的霸道滲透到血液之中,一旦他們盯上的東西,寧可和對方同歸於盡,也一定不能拱手相讓,哪怕那原本就是屬於對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