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的手很有力,緊緊地拽着唐清雪,在舞池中央旋轉着唐清雪還記得,第一次面具舞會時,她懷着一顆激盪的少女心,滿懷着期望來參加,爲的就是希望能夠跟他共舞一曲。
那時候的她,覺得他就是她人生的最高理想,最佳目標。而他自帶着英雄光環,在人羣之中那麼的耀眼,那麼的輝煌
她覺得他就她人生的整個希望了。
然而,此刻在萬人的矚目,他終於牽着她的手,與她翩翩起舞,她有的只是眩暈,看到那些圍觀的人羣,兩個變成三個,最後虛暈成了一團,她眼前一黑,險些跌倒,一隻大手將她扶了起來。
良久,她漸漸地恢復了清醒,耳際不再是她刺耳的音樂,四周一片安靜,她稍微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男人的懷裡。一隻大手擔憂地揉着她的臉頰,她能感覺到這裡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純陽的呼吸聲。那聲音很沉重,也很沉穩。
正要坐起來,一雙手按住了她,“別動好好躺着,身體虛成這樣,也不知道說一聲”
擡眸,對上一雙陰狠至極的眸光,她默默轉過臉去。
“看着我就讓你這麼難受嗎”
他強行地掰着她的臉面對着他,她沒有再抗拒,而是默默地閉上眼睛,她以前有多喜歡這張臉,現在就有多厭惡這張臉,這真是兩個可怕的極端。
“總統,醫生來了”
夜煞嗯了一聲,這纔將她平放在了牀上,似乎怕她會摔倒,放下來的時候,他的手臂託着她的頭部,放完之後,又伸手拉扯着被子替她蓋好。她再次睜開眼睛,仍舊看到目光帶着審視看着她。
進來的醫生是一個年紀略長的女醫生,女醫生給唐清雪檢查身體的時候,夜煞走出了房間唐清雪看了那女醫生一眼,並不是皇家醫院的人,看來夜煞並沒有徹底信任唐家的人,而是自己找了醫生。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夜煞又走了進來。那女醫生正好檢查完畢。
“怎麼樣”
“夫人血糖有些低,身體嚴重地缺乏營養,我建議先掛個瓶補充點營養,另外,夫人不能一直憋在家裡,要多走動多曬曬太陽,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病。就是處於亞健康狀況,這裡要平時的保養”
“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她剛纔突然暈過去了。”夜煞的語氣於嚴厲之中透着一股威懾力。
那女醫生嚇壞了,連忙鞠躬,幾乎要成九十度的彎腰了,誠惶誠恐地說道,“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不敢有任何偏差,請總統閣下相信我。”
“下去吧”
“是”
女醫生很識象地走出去,隨手將門給關上了。
夜煞轉過頭看向牀上病怏怏的唐清雪,唐清雪扭過頭不看他。
“去,把廚房裡的人都給我叫過來。”他低聲喝斥道。
伽藍出門,片刻之後,一大片腳步涌進來,是管家保羅領着一干的廚師和傭人過來,這裡包羅了二十多名廚師和十幾名廚房的幫傭,這些都是平時幫着打點廚房的,給夜煞提供不同風味的食物。
“總統閣下,他們都來了。”伽藍低聲道。
夜煞幽暗的眸子環顧四周,厲聲道,“這一個星期是誰負責唐清雪的飲食”
“我”女傭阿茜站了出來,她每天負責將食物送到唐清雪的身邊,其實她也是知道唐清雪不吃東西的,但是她不敢勸說唐清雪,也不敢向管家報告,每天都是默默地將她不吃的倒掉,然後再換上新鮮的。
“還有我們”最近有五名廚師替唐清雪做菜,全部站了出來。
夜煞臉色陰暗,“你們這些人,給你們高薪俸着,竟然一個一個都是廢物,把好端端的一個人弄成營養不良。你說你們該不該死”
“我們都知道錯了。”
這嘩啦啦地跪倒一大片,一個個臉上都是驚懼不安,夜煞冷哼了一聲,“全部都拖下去槍斃了。”
夜煞的狠毒唐清雪是見慣了的,但是此時還是非常震驚,居然爲了她一個營養不良,而要槍斃所有人。此時,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紛紛求饒,但還是被衝進來的士兵給拖了出去。
唐清雪坐不住了,她不想看着這麼多人爲了她去死,她擔當不了這麼大的罪孽。特別這其中還有一個人是她所熟悉的阿茜,那是一個那麼瘦弱而單純的姑娘。
“不要夜煞,不要這樣對他們好嗎不是他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唐清雪急忙喊道。
夜煞轉過頭,眸光帶着審訊看向她,“他們都害得你生病了,他們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做不好工作,就要受到懲罰。”
“是我的錯,他們做得很好,是我故意不吃飯的,我就是想惹你生氣我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了,我一定好好吃飯,你放過他們好嗎事實上,我覺得他們做的菜還是挺好吃的。”唐清雪焦急地求道。
夜煞微微動容,緊皺的眉頭這才鬆了開來,伽藍還在身邊守着,那羣廚師也暫時沒有被推出去。
“拖出去,一個人抽二十鞭子以示懲戒”
“是”
在一陣求饒聲中,這一羣廚師還是被拖了出去,唐清雪怔在了當場。
夜煞關上門,走到她的身邊,雙手捧起了她的臉,目光裡竟然是難得的溫柔:“曾經你不是一直想找一個可以值得永遠依靠的男人麼那麼,這個男人就是我,我現在足夠強大了,你不必再向誰卑顏屈膝。”
唐清雪沉默了很久,“夜煞,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我也給了你我想見見銀魂十九。”
夜煞的手腕陡然手力,眸光狠厲,“你是在找死嗎”
唐清雪聲音哽咽,“你擁有了全世界,而我是他的唯一,你連他的唯一也掠奪了,你贏了,夜煞,他只有一年的生命,你難道一年也不讓他活下去嗎”
“他活多久不在意,我只在意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很不爽,爲了他”
“我不是爲了他,我是爲了你夜煞,你殺了多少人,你犯了多少殺孽,我只是想盡自己的力量去救每一個人。於我來說,他也是一個病人。”
夜煞這才鬆開了手,臉色的烏雲散去了
“你說過,不要讓我再卑顏屈膝,現在,能讓我卑顏屈膝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夜煞臉色也不好看,沉默了一會,還是重重地摔門而去
一個星期的卑微屈膝,終於換來了一個機會,事實上並不像父親唐仕則形容的那樣,銀魂十九並不是被關在總統府的內宮,而是在一座秘密的監獄。
這監獄座落在一座孤島上面,孤島四周全部都是陡峭的絕壁,即便是你逃出監獄的大門,也無法渡過這片水域。很久以前,這裡是用來關押戰爭罪犯的。很長一段聽說這裡是廢棄了,想不到至今還在運轉着。
天空灰濛濛的,海上都是迷茫的小雨,雨水迷糊了大海與天空的邊界,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迷茫。
唐清雪在伽藍的帶領下,穿過了陰森的監獄,這裡的每間牢房都被鋼鐵密封得嚴嚴實實的,連一扇透氣的窗子都上了鎖。
這一行,除了伽藍和她,她還有帶了一個女孩葉雲,那個女孩在皇家曾經是一名小護士,特別的情分好學,對中醫也很感興趣,經常往中醫科室這邊跑,向唐清雪虛心求教,所以,唐清雪特意教了她針炙的方面
走廊的盡頭,帶隊的士兵停了下來,“他就被關在這裡了。”
唐清雪看向葉雲,朝着她點了點頭,一路上早已經事先交待好了,葉雲點了點頭,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銀魂十九所關押的牢房與其他的犯人不同,他這間鐵柵欄,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裡面也可以看到外面,或許是因爲他眼盲纔有了這樣的優待。
唐清雪與伽藍一起站在外面等着
葉雲走進了牢房,牢房裡沒有窗子,只有暗淡的日光燈,銀魂十九坐在簡易的桌子前面,低頭在一張紙上畫着什麼。
這樣一眼看過去,能看到他乾淨的側影,顯得消瘦了很多,看着他畫畫寫寫的樣子,跟正常人無異,一點也不像個瞎子。
聽到外面的動靜,銀魂十九合上面前的筆記本,側過頭向着聲音的來源,“誰”
“是我,銀魂先生,我是監獄裡派來給您治病的,他們不想讓您這麼早去世,我叫葉雲,以後,我每個星期會來給您檢查身體。”
銀魂十九默默地笑了,臉還是固執地朝着唐清雪的方向,其實唐清雪所站的位置與銀魂十九相距起碼在二十米以上,而且他還有眼疾,如果她不坑聲,他是根本看不見她的,可是他就這麼張望着,那神情讓唐清雪心裡痠痛,眼眶發澀,她的呼吸也亂了起來。
“來,讓我檢查一下你的頭部,哦,腫得很厲害啊讓我幫你排一下淤血吧你換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這可能需要半個小時”葉雲細心地說着,銀魂十九默默地調整了一下坐勢,然而這個姿式正是直面唐清雪,其實於他來說,這樣坐可能不太舒服,但是他就願意這樣坐着。
葉雲看了唐清雪一眼,唐清雪默默地點頭,葉雲這纔敢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