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章 秦督公

荊湖卷 787章 秦督公?

原來李太后出身小門小戶生意人,從小打交道的都是市井三教九流,她老爹李偉、哥哥李高也是愛貪點小便宜、喜歡耍耍無賴的市井商賈,平時市井俚語插科打諢什麼都說,倒也有趣得很。

等到入了宮,生下太子,做了太后,宮裡的人說話永遠是一板一眼,刻板得不行,丈夫隆慶帝又死得早,她真真是孤寂得很,才把心思寄託於青燈古佛。

正因爲如此,李偉、李高父子倆每次進宮要這要那,李太后反而不覺得煩,和他們說半天話就覺得很開心了。

秦林本來就是李太后子侄輩,他此時便如一個在長輩面前耍賴的小滑頭,實與李太后年少時家裡幾個調皮的侄兒差不多,她被逗得咧着嘴直笑,哪裡還會生氣?

“這個秦將軍,又俏皮又年輕,比那些癆病鬼才子強得多了,唉,他怎麼早早的結了親?否則堯媖她……”李太后這樣想着,渾然不知身邊的女兒,芳心早已託付在了秦林身上。

像李太后這麼不懂女兒的母親,確實不多。

李太后神色轉爲慈和,上半身微微前傾,笑着問道:“嗯,秦將軍來見哀家,有什麼事情嗎?哀家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是來問我討什麼了。”

討我就好了,永寧這樣想着,哎呀呀朱堯媖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她紅着臉兒悄悄吐了吐舌頭。

見到秦林,原本性格內向的永寧,都要開朗俏皮些了。

秦林賊頭賊腦的笑,衝着李太后施禮:“太后神目如電,果然知道微臣的爲人。不瞞太后,馮督公既然走了,提督東廠就出了缺,微臣尋思着要做這個官兒,怕求別人不管用,特意來求太后您呀!”

我噗~~從李太后、永寧到張小陽,再到慈寧宮值守的宮女太監,全都捂着肚子狂笑,見過不要臉的,沒秦林這麼不要臉,見過無厘頭的,沒秦林這麼無厘頭!

“哈哈哈,笑死、笑死哀家了!”李太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才睜着眼睛問道:“秦將軍,你要做太監嗎?”

秦林愕然,接着就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行啊,微臣有三個老婆呢!”

“東廠督主,又叫欽差提督東廠辦事官校,向來是太監做的位置,什麼掌刑千戶、理刑百戶,纔是錦衣官兒調過去能做的,”李太后一邊笑,一邊給秦林解釋,又情不自禁的笑起來:“你這人哪,真是不學無術,還東廠督主,你怎麼不求司禮監掌印呢?你要捨得三個老婆,淨身進宮呀,哀家就讓你做司禮監掌印、東廠督主!”

嗯嗯,這似乎是個不錯的建議,司禮監掌印、東廠督公,權傾朝野,隻手遮天,麾下閹黨鷹犬無數,朝野號爲九千歲,從此成爲所有正義人士心目中的最終大反派……

呸呸呸,咱們秦長官可不是這種人哪!

就算別人同意,永寧長公主也不樂意啊,聽得母親嘴裡滿口胡柴,叫秦林當什麼司禮監掌印、東廠督公,她的櫻桃小口都撅得可以掛油瓶啦!

秦林嬉皮笑臉的道:“太后哄我。司禮監掌印已經有人了,我只來求東廠督主位置,太后不給就算了,還當面騙人呢……”

什麼,司禮監掌印有人了?李太后臉刷的一下垮下來,驚問左右:“難道司禮監掌印給人了嗎?哀家怎麼不知道?”

李太后身邊自然有不少小耳朵,她不問,沒人敢說,她主動問起來,幾個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是奴婢們大膽敢瞞着娘娘,實是、實是……陛下那邊,聽說要在兩位張公公里頭選一個,來做司禮監掌印。”

太監們雖未明言,李太后也曉得是自己兒子又做了手腳,立馬就紅了麪皮,“擺駕,養心殿!”

李太后氣沖沖的出了慈寧宮,秦林兀自跟在後頭裝傻充愣:“哎、哎,我真的只要東廠督主,司禮監掌印給誰都行哪,娘娘您幹嘛生氣?”

朱堯媖撲哧一笑,這傢伙真是……

“得啦,秦太保你就別裝了!”張小陽輕輕拉了拉秦林,再裝下去您就不嫌過頭了嗎?

養心殿,萬曆親筆擬旨,司禮監是內廷,雖然權力實際上是和內閣相抗衡的內廷首腦衙門,但名義上屬於皇帝家奴,所以他親筆寫道手詔就行了,不必經過票擬、批紅、封駁、制誥、發赴等程序。

張鯨心頭得意洋洋,臉上仍裝出感恩不盡的神色,呵着腰站在旁邊,替萬曆按着紙張。

張誠沮喪萬分,同樣不能表露出來,也替萬曆磨着墨汁,只是眼睛時不時的往外面看:侄兒張小陽去找秦林了,這次,秦林能挽回局面嗎?恐怕不大可能了吧,畢竟君無戲言,這已經在寫手詔了……

匆匆腳步聲由遠及近,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萬曆愕然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母親李太后憤怒的臉。

“陛下,你、你要把哀家瞞到什麼時候?”李太后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張鯨、張誠道:“兩個小兔崽子,你要讓哪個做司禮監掌印?好、好,連這個都把哀家瞞着,你到底在怕什麼?在你心目中,哀家到底是呂后,還是武則天?”

二張噗通一聲跪在地下,連連磕頭告饒,張鯨尤爲忐忑不安,而張誠則稍微好過一點,反正陛下定的司禮監掌印是張鯨,最好被太后給攪黃了纔好呢。

萬曆嘴角往上牽,強笑了笑,從書案後面走下來:“母后言重了,兒臣只是不願您費心,所以就自作主張來選司禮監掌印,並沒有瞞着您的意思。母后仁孝慈愛,母儀天下,又怎麼是前朝那些亂政之婦可以比的呢?兒臣真是惶恐至極了。”

李太后的氣稍微消了一點兒,但看到跪在地上的張鯨和張誠,仍然覺得橫看豎看都不順眼,讓他們做司禮監掌印太監,自己實在不情願。

“罷了,外朝的事情,母后不管你,任你放手施爲,免得你說母后是婦人干政!”李太后搖了搖手,止住正欲開口解釋的兒子,又話鋒一轉:“不過,內廷家奴,我身爲太后這次總要做個主,讓、讓……張宏來做!”

想了一會兒,李太后才說出張宏這個名字,她也是臨時想起來的,平時就覺得張宏穩重、清廉,不結黨營私,扳倒馮保的事情,雖然他知情不報,但又和秦林一塊兒保住了馮保的性命,也間接保住了李太后的幾分面子,所以這時候突然就想到了他。

萬曆十分無奈,但也曉得扳倒馮保對母親刺激很大,不宜再爭下去,否則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極爲不利,只好低聲下氣的央告:“母后,張宏年紀高邁,我怕他做事力不從心……”

“哀家不管,這次你一定要聽哀家的,”李太后擺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朱堯媖始終不言不語,這次終於細聲細氣的道:“皇兄,母后這幾天氣得吃不下飯,您就依了母后吧。”

萬曆雖然天性涼薄,對自己家人還算是過得去,見這個從不惹事從不出頭的妹妹也開口央求,母后又不依不饒,只得長嘆一聲:“好好好,就讓張宏做司禮監掌印。”

哎喲媽呀!張鯨肺都快氣炸了,明明就要到手的司禮監掌印寶座,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張誠衝着他翻個白眼,心頭別提多高興了,這叫做幸災樂禍呀。

李太后得勝而歸,留下哭笑不得的萬曆,朱堯媖攙扶着母親,朝兄長抱歉的笑笑,然後又回過頭尋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秦林早已溜得沒了影兒,什麼要做東廠督主的話頭,從此再沒聽他提過。

“咦,秦將軍呢,他不是要做東廠督主嗎?”李太后想想就又笑起來,朱堯媖也跟着吃吃的笑,覺得秦林真是荒誕滑稽。

養心殿,萬曆急匆匆的踱着步子,厲聲質問幾名小太監:“誰把消息告訴母后的?嗯?朕不是三令五申過嗎?!”

“是、是秦太保,”小太監跪着,聲音帶哭腔:“他、他要做東廠督主,跑來求太后娘娘,結果娘娘就自己提起司禮監掌印的事情……咱們、咱們也不敢攔住他呀!”

“沒用的東西!”萬曆一腳把小太監踢了個跟頭,心頭暗叫晦氣,秦林這廝也太心急了吧,朕因爲司禮監掌印的位置還沒定下來,爲着通盤考慮,纔沒急着給他和劉愛卿晉升實權,哪曉得這廝就急吼吼的去求太后呢?

更何況,求別的什麼不好,偏求個東廠督主!

秦林求東廠督主的事情,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成爲了京師著名的笑料,不過這位秦將軍經常做些出格的事情,譬如偶然治好張居正的病,就把人家女兒拐了去之類的,大夥兒也漸漸不以爲怪了。

張鯨哭喪着臉:“陛下,您得替奴才做主啊,秦林這廝一定是故意去提醒太后娘娘的,他沒把陛下您放在眼裡呀!”

張誠立刻反脣相譏:“這是從何說起?秦林如果真有心,就該求掌錦衣衛事、左都督什麼的,隨便問問人就知道東廠督主歷來只給咱們內臣,明顯他是臨時起意,心血來潮跑到慈寧宮去的!”

萬曆微微頷首,覺得張誠說的有道理,秦林剛剛和劉守有一塊,爲扳倒馮黨立下汗馬功勞,朕不久就要大大升賞,他幹嘛冒着得罪朕的風險,去告訴太后呢?更何況,張鯨是被攔下來了,可秦林結交的張誠也沒做到司禮監掌印,而是便宜了老張宏啊,秦林和張宏並沒有什麼交情。

秦林這傢伙,本來就經常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嘛。

看到心腹愛將沮喪的樣子,萬曆想了想,又柔聲道:“兩位張伴伴,朕知道你們忠心耿耿,不過現在替朕隱忍一時吧,張宏年紀很大了,在司禮監掌印的位置上,坐不了多久的。張鯨,東廠由你管起來,把御馬監交給張誠吧。”

本來這話,不應該是皇帝親口說出來,略爲提點就夠了,可萬曆還得用二張去做事,就說得格外露骨。

果不其然,張鯨和張誠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張宏年級太大了,老胳膊老腿還能挺多久?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就讓他暫時替咱家保管一下嘛!

互相看了看,兩位張公公的眼睛裡又重新燃起了鬥志,甚至比開始的時候更加濃烈,張鯨怕張誠後來居上,張誠怕張鯨先入爲主,兩人都摩拳擦掌要替陛下衝鋒陷陣再立新功。

萬曆開心的笑了,他突然發覺,讓張宏先做着司禮監掌印,然後二張繼續競爭,也許是個更好的選擇,自己前頭怎麼沒想到呢?

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塵埃落定,就在同一時刻,秦林早就溜出了紫禁城,因爲他知道,在眼前的局勢下,李太后出動的結果,只會是自己希望的那個。

回到府邸,徐文長迎了上來,老臉笑得像朵菊花:“秦太保,恭喜恭喜。”

“呃,你這麼快就知道了?”秦林若無其事的問道,從太子少保變太子太保,虛銜而已,無足輕重。

徐文長點點頭:“剛纔曾省吾來過。”

啊?!秦林驚道:“他來這裡?”

按照秦林的想法,曾省吾可以在王國光府邸密議,可以召集江陵黨衆干將,也可以幹別的事情,他膽大心狠不亞於自己,又身爲兵部尚書,手底下頗有點不爲人知的力量,某些事情做起來是很方便的。

但曾省吾最不應該的,就是來找自己,因爲在這裡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徐文長苦笑了一笑:“看來,曾省吾也只是將信將疑啊,我們恐怕不能阻止張四維了。”

“我去找他!”秦林急得滿頭冒汗,轉身就走,出了門騎上踏雪烏騅,潑拉拉四蹄翻飛一溜煙跑了,陸遠志、牛大力等官校弟兄都追不上他。

歡歡喜喜迎出來的徐辛夷撲了個空,睜着一雙杏核眼,跺了跺腳:“哼,東廠督主,虧你想得出來,真要做那個,叫本小姐怎麼辦?真是笨得要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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