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啊,不然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女子狀似鎮定實則難掩驚慌恐懼的聲音響起,伴隨着男人流裡流氣的調笑,在這空曠偏僻的小路上顯得格外刺耳。
秦沐陽忙加快步伐往前走去,一眼就看到三個男人帶着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圍着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動手動腳。
看到這情形,哪兒還能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也來不及多想,直接飛身上前幾腳踹過去把那三個男人都給踹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別說那三個地痞沒反應過來,就是那姑娘也一臉傻楞,看着自己面前彷彿從天而降的男人,嬌俏的小臉上不覺浮現出了兩抹紅暈。
腹有詩書氣自華。
秦沐陽從小就和秦晚秋、韓擎蒼一起跟着阮氏習字唸書,肚子裡墨水不少,身上自然而然也就流露出了一股書香氣,又經過這幾個月在學院裡的薰陶,性子愈發沉穩從容了,溫潤儒雅的氣質愈發凸顯,尤其秦沐陽長得雖不說特別俊美,卻也是五官周正身姿修長挺拔,皮膚也是細白細白的,亦是頗爲斯文俊秀,自有一派風流之姿,對年輕小姑娘的殺傷力可是比冷冷冰冰的韓擎蒼還要大些,村裡可是有不少姑娘盯上他了。
那三個地痞被踹得胸口生疼,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滾,見秦沐陽似乎很不好招惹,當即很有眼色連滾帶爬的就跑了。
“小女子吳媚兒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名諱?”吳媚兒嬌嬌柔柔的福了福身,一臉感激道。
被稱作“恩公”,秦沐陽心裡實在彆扭,臉上有些不自在道:“在下秦沐陽,路見不平仗義相助是應該的,姑娘無需客氣。”
“要的要的,要不是秦公子,小女子怕是……”吳媚兒微微紅了眼眶,含羞帶怯的看了眼秦沐陽俊秀的面龐,扭捏道:“公子大恩小女子無以爲報,若公子不嫌棄,小女子願以身相許……”
秦沐陽登時一哆嗦,差點沒兩腿一軟給嚇趴了,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車軲轆聲由遠而近,定睛一看,竟是一輛嶄新的馬車,而駕車的那高大身影,不是韓擎蒼又是誰?
馬車很快跑到了秦沐陽和吳媚兒的跟前,秦沐陽也不作他想,直接爬上馬車,慌忙道:“快走快走。”
吳媚兒傻眼了,等她回過神來,馬車早已跑遠,留給她的只有一片飛揚的塵土。
“怎麼回事?”韓擎蒼瞅了眼那少女,又見身邊一向淡定從容的秦沐陽竟然破天荒變了臉色,很難得的生起了些許好奇心。
秦沐陽長吁了口氣,面上還帶着點尷尬荒唐的神色,指指自己的腦袋,“那姑娘,這裡有毛病。”
將剛剛的事給韓擎蒼說了,說到最後還忍不住又說了遍那姑娘腦子有毛病,不然哪個正常姑娘家會隨隨便便就說要對一個陌生男人以身相許?
見他說這話時一臉認真,完全不是說笑或諷刺的意思,韓擎蒼沉默了,手裡拉着繮繩,兩眼放空。
明明是親兄妹,他家丫頭那麼鬼靈精的一個姑娘,作爲她的親哥哥,秦沐陽怎麼就這麼木呢?人姑娘明顯是看上他了,他卻覺得人家腦子有毛病……
韓擎蒼不由的暗自慶幸,還好他家丫頭跟她親哥這根木頭不一樣,不然他非得憋屈死不可。
“這馬車哪兒來的?你買的?”
“嗯,給小晚用,她嫌牛車太顛了。”
對於韓擎蒼對自家妹子這股子恨不得放心尖尖上疼寵的勁兒,秦沐陽早習以爲常,雖然有時候也會被這倆人給弄得手腳蜷縮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不過作爲一個妹控哥哥,他心裡對這個準妹夫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
“別說,這馬車和牛車就是不一樣,坐着一點都不顛簸。”
韓擎蒼翹了翹嘴角,沒說話。
其實馬車雖然比牛車好,但還是會顛的,而這輛馬車之所以會這麼平穩,還是他絞盡腦汁琢磨了許久纔給改良成功了的,全天下只此一輛。
倆人到家時,正好遇上了剛從瓷窯酒坊轉了一圈回來的秦晚秋。
“小晚快來看看,擎蒼特地給你買的馬車。”秦沐陽帶着絲調侃意味笑道。
“給我買的?”秦晚秋有些訝異,怎麼會突然想到給她買馬車了?
“嗯,之前你不是說牛車太顛了,想買輛馬車。”後來第二天他就去買了輛馬車,可是因爲想改良得好些,讓她坐着更舒服些,這才拖拖拉拉弄到今天才好不容易成功給領了回來。
秦晚秋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猛然想起,似乎那時去看酒樓店面的時候提過一句,可她當時也只是隨口一說,過後自己都給忘了,沒想到他卻給記在了心上。
心裡登時甜得冒泡泡,“就知道擎蒼哥對我最好了。”眼裡的柔情蜜意,簡直都快溢出來了。
一旁的親哥醋了,心裡酸溜溜的,以前他妹子不喜歡韓擎蒼,看他倆總瞎折騰他差點沒急死,現在倆人終於情投意合了,他卻快要酸死了。
好嘛,他妹子和兄弟是互相“橫也思來豎也思”,他卻是“橫也死來豎也死”,忒心酸啊。
“誒?小晚你快看看,那是不是小舅他們?”秦沐陽詫異的看着遠處正往這邊過來的牛車。
周氏和孃家的來往並不很多,倒不是感情不好,事實上週氏在家做姑娘時也是爹孃疼寵哥哥寶貝,感情好得很,後來三個哥哥各自娶了媳婦兒,那三個嫂子雖說也少不得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但總的來說爲人品性還是不錯的,是以周氏和孃家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
只是周氏的孃家是臨鎮的,離着不說多遠,但坐着牛車來回跑一趟花錢多不說,一路顛簸着也實在不容易,而且先前秦晚秋家窮,屋子攏共就那麼點大,孃家來人了晚上都沒地兒住,所以她孃家人也是想過來看看也沒法子。
同樣也是因爲家裡窮,那時一家子吃喝都成問題,回孃家又總不能空手,起初偶爾回去一趟帶點東西吧,臨走時卻又總被硬塞回來不說,她爹孃還總額外從家裡拿東西給她,本來孃家也不富裕,她這個做閨女的沒能力孝敬老人家已經很羞愧了,哪裡還好意思從孃家搬東西,於是漸漸的周氏就很少回孃家了,基本除了過年回去看看兩位老人也沒有再頻繁走動。
今年因爲秦晚秋賺了錢,家裡條件好了,周氏第一時間就帶着男人和孩子拎着一大堆東西回去了一趟,不過她孃家人雖然知道閨女日子好了,還蓋上了新房子,卻也只以爲是賺了點小錢,怕給她又添負擔,便也沒來,再說兩位老人畢竟上了年紀,哪裡受得住一路顛簸,而她哥哥嫂子又都有自己的家庭,養家餬口誰也不輕鬆,所以一般沒什麼大事的話也不會輕易上門。
登時,秦晚秋就直覺眼皮子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