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3章 手癢癢
“啊？我大媽和我娘她們還打算養豬啊？”楊若晴聽到這個，有點樂。
且不說駱家已經好多年沒養豬了，就算是孫氏，應該中間也停歇了兩三年吧！
主要原因是楊若晴他們這些子女不允許。
豬們的胃口大，一天要吃好多, 所以每天都要有專門的人來負責這一塊。
子女們不想她們太累，所以不讓她們養，平常想要吃肉，直接去孫家的肉棚子裡買就是了。
若是孫家那幾天沒殺豬，那就去鎮上買，家裡有馬車方便得很。
過年的時候醃臘肉啥的，那更是直接去孫家買。
還能照顧孫家生意，多好啊！
“咋突然就想要養豬了呢？她們咋想的啊？都沒跟我這提過。”楊若晴又說。
大孫氏笑着說：“估計是還沒到這頭上去吧，再說了, 她們都是養豬的老把式了，幾年不養豬，手癢癢。”
人都是匆忙搞到嘴裡的吃食，哪裡還有空閒去管豬豬？
太累太累了，而且那玩意兒也不是必須養，不養家裡就沒法運轉了。
至於孃家……楊若晴覺得這個也不好說。
譚氏氣喘吁吁衝到劉氏跟前，她先撿起地上的鞋子，彎腰穿回自己腳上。
嘴巴沒空說話，但那眼神卻在說：咋樣，看我厲害吧？把這些小雞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果真，幾隻仔雞仔鴨都圍繞在劉氏的腳邊，埋着頭奮力啄食着地上的飼料吃。
既然來不及，那就留下來面對吧，主動詢問，畢竟，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不是麼？
而劉氏呢，也不傻，此刻也已經反應過來譚氏是衝着自己來的了，自己跑是跑不掉的，畢竟家就擺在那兒。
而趁此機會，楊若晴也接着說：“奶奶，我曉得你有話要說，我可以把手鬆開，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許再吐痰，”
她又沒做啥得罪老太太的事兒，理直氣壯。
譚氏眼見第一發落空，廢話不多說，立馬調兵遣將，喉嚨管裡再次發出奇怪的咕嚕聲，嘴巴也再次蠕動……
楊若晴故意不鬆開，目的就是要通過這一頓捂，把譚氏嘴巴里的核武器給逼回去，直接嚷它生化得了。
“老太太，咱都是明事理的人，有啥說啥，你別上來就動手。”
老太太的陳年老痰是核武器，七十多年的歲月沉甸，配方獨特。
也或許老太太是去找老漢的也說不準哦！
楊若晴原本看到譚氏朝劉氏扔鞋子，並拔腿去追劉氏的時候，她就已經放下了木桶往塘壩上走，準備過來拉架。
“哎呀，那邊走過來的那個拉着棺材臉的老太太是不是你奶奶？”
路上也有其他的村民，那些村民也都看到了譚氏這副嚇人的樣子，於是嚇得招呼都不敢跟譚氏打，趕緊識趣的往路邊上靠讓，生怕觸到了譚氏的黴頭。
沒想到，譚氏竟然彎腰脫下自己的鞋子朝劉氏扔了過去。
楊若晴說：“這也得真正養了才能算。”
現在家裡沒有養豬，婆媳兩個一起帶娃娃們，燒飯洗衣做點家務活啥的，都得要趁着孩子們睡覺了才能派一個人去做。
顯然老太太這拉長的棺材臉，是爲劉氏。
“老太太你發啥瘋？上來就打人，過分了哈！”
劉氏突然碰了碰楊若晴的手臂，壓低聲問。
外形黏稠，就像蠶蛹被剪開後，裡面那綠色半流質的玩意兒，還能拉絲……
一般有啥事兒，也儘量不去找孫媳婦們。
所以駱家是肯定不能養，至少這三五年是沒那個條件養的。
“我是看你是老四的娘，三丫頭的奶奶，又一大把年紀，纔不跟你一半見識。”
結果一看，原來是四嬸在叫。
可惜，楊若晴是練家子，只要她不願意鬆手，譚氏就是掙扎到天黑，都不可能掙扎開的。
就算老太太強行找茬，那更不好意思了，這麼多孫子孫女孫媳婦，唯獨她楊若晴是最不慫老太太的！
可轉念一想, 不可能啊，老母雞全被老爹老孃帶去了慶安郡給蓮兒坐月子喝雞湯呢，不可能有漏網之魚的。
“大舅媽不用糟蹋水來沖洗，我待會拿去池塘那邊刷洗的。”
殺雞鴨鵝的當天過來幫忙把幾根毛，雞雜鴨雜鵝雜燒個小火鍋子，再往裡面放點白菜粉條蘿蔔啥的，哎喲喲，不能想了喲，口水都要下來了！
當然了，爲啥楊若晴不開溜呢？
楊若晴剛剛看到譚氏過來，還別說，劉氏的形容一點兒都不誇張，甚至還有點收斂。
劉氏後背猛然一僵，譚氏的點名就像一根看不見的長矛，直接從劉氏的後心窩射穿，讓她短暫的頓在原地，出現了瞬間的迷茫。
哈，那不很簡單麼，團團圓圓還那麼小，身邊得時刻有人跟着，盯着。
於是，楊若晴一邊拎着兩隻空桶沿着塘壩旁邊的下坡往池塘邊走，同時擡眼朝塘壩上疾步而來的譚氏那打招呼：“奶，你這急吼吼的是要上哪去？我爺在我家說話呢！”
劉氏爽了，那麼譚氏就肯定不會爽。
臥槽，這誰敢過去啊？就算是楊若晴都不敢啊！
劉氏早就在後院喂起來了，只見她把飼料拋灑在地上，嘴裡咕嘰咕嘰的叫喊着。
楊若晴打趣着過來, 剛纔她是真的被劉氏這叫聲弄得有了錯覺, 以爲這後院有老母雞。
用生薑大蒜幹辣椒紅燒，賊下飯！
因爲譚氏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豈止是拉長的棺材臉？
還往棺材上塗抹了黑漆好吧，真是又黑又長，就像一個大冤種，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氣，這一路走來，身邊三尺範圍內，都是空的，都不敢有人靠近。
“我奶這是咋啦？難不成又在我姑家受了氣？”楊若晴打量着原來越近的譚氏，也是滿臉狐疑。
楊若晴沒有阻攔劉氏，因爲劉氏說的對，在老楊家，老太太跟劉氏是針尖對麥芒的，尤其在老太太心情不好，一看就要大爆發的當口，劉氏確實要避其鋒芒。
楊若晴沒在養豬場這邊逗留太久，等大孫氏把木桶裡的豬食一股腦兒倒乾淨，又拿旁邊的水準備沖洗的時候，楊若晴喊住了她。
所以楊若晴趕緊快步過來準備拉架，結果，就看到老太太直接就上了核武器。
這眼色不是讓劉氏逃跑，而是讓劉氏說幾句軟話來安撫下。
若是蓮兒和牛牛回來住，哪怕只小住一兩個月，娘都沒法養豬的。
待會打起來了，老太太要是有啥閃失，就不好了。
這會子估計也是爲了劉氏而來，所以劉氏再去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同時，楊若晴也朝劉氏那使眼色。
“還別說，四嬸你這模擬的叫聲真逼真，非常像一隻老母雞在叫。”
爹孃都在照看蓮兒過月子，大安小安都有差事要忙，這個當口若是老太太摔着了，老人家最忌諱摔，萬一駕鶴西去，他們還得耽誤差事回來守孝丁憂，老麻煩了！
爲啥呢？
明年如果蓮兒和牛牛不回來住，老孃可以養頭豬來打發時間。
趁着楊若晴還沒有鬆手，譚氏沒法開口，劉氏噼裡啪啦一頓說，這頓語言輸出，讓劉氏爽了一點。
再者，一看譚氏往村口走的這架勢，三房五房都沒人在家，小二房雖然有人在家，但譚氏通常對兒媳婦那一輩苛刻，到了孫媳婦這一輩，相對要寬和一些。
喂完了雞鴨，楊若晴往池塘那邊去刷桶，劉氏吃飽喝足也準備回老宅去躺一會了。
理由很簡單，她手裡拿着兩隻髒兮兮的空桶，開溜不方便。
楊若晴也笑着回她：“行不行還用問我？四嬸你自個心裡沒個答案嗎？哪一年我娘他們殺雞過年，少了四嬸你那一塊雞肉？”
寧可來找楊若晴這個孫女，也不去找孫媳婦。
最後，楊若晴也沒必要開溜。
於是乎劉氏也站到一旁，站到了譚氏老痰噴射不到的距離外，深吸了一口氣。
楊若晴：聽我說謝謝你……
用唸書人的一句話來形容，這就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哦，這樣啊？那行吧，給你！”
拿着空桶，楊若晴離開了孫家，去了孃家後院。
站直了身板後，老太太雙手叉腰，朝劉氏臉上就啐了一口。
劉氏嘿嘿一笑，收攏了嘴巴，對楊若晴說：“只要你放心，回頭我天天過來幫伱餵雞鴨都成，咱把這些雞鴨鵝喂得肥肥壯壯的，回頭過年的時候宰殺，我也過來吃塊肉，行不？”
劉氏對譚氏的核武器那是陰影巨大，幾十年的婆媳對戰下來，早就讓劉氏對此形成了肌肉記憶。
譚氏嘴巴被捂着，一邊扭頭一邊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你要是再吐痰，我就再把你的嘴巴捂起來，你若是答應了，就點點頭。”
所以孃家那邊也要真正養了才能算數。
然後，老太太加快了步伐，擡手指着劉氏的背影：“老四媳婦你給我站在！”
楊若晴朝劉氏豎起大拇指：“四嬸果真厲害！”
劉氏咧着嘴嘿嘿的笑，確實，每年到了臘月，她最喜歡的就是往三房這邊跑，蹭飯啊！
比如三房買魚回來準備醃臘魚，所有的魚籽魚鰾魚雜啥的能掏一大半。
劉氏嘴巴還是保持着那種能發出雞叫聲的奇怪的形狀，卻轉過頭來朝楊若晴這得意的挑高了眉頭。
譚氏目光一橫，看了眼楊若晴，直接無視。
砰！
鞋子不偏不斜剛好砸在劉氏的後腦勺上，劉氏捂着腦袋轉過身，滿臉的怒火。
爲啥？
老太太在楊若晴的臂彎裡掙扎着，試圖掙脫那隻覆蓋在嘴巴上的帕子，還有拽着帕子的魔爪。
所以當第一發被四嬸劉氏成功避開之後，趁着老太太還在醞釀第二發的當口，楊若晴趕緊上前去從後面用手帕捂住了譚氏的嘴巴，同時另一手拽着譚氏的手臂往旁邊退，嘴裡也不能閒着，打起了圓場：“奶你做啥呀？有啥話好好說嘛，別上來就這樣！”
楊若晴已經看到了劉氏滴淌出來的口水了，哎，這人上輩子怕不是隻饕鬄吧，做啥都離不開吃喝二字，真是，勾的楊若晴都忍不住嘴饞了。
劉氏像個大偵探一樣，摸着下巴眯着眼很有節奏感的點着頭說：“我看是，不然不可能這副鬼樣子！”
所以，若是譚氏是存心去駱家找自己，那麼，楊若晴就算開溜也溜不掉。
“我那是讓着你，你懂不？我要是隨便推一把，你就這小體格，你受得住不？”
就算自己統一大媽養豬，大伯也不會同意的。
結果兩人在塘壩那邊遇到了迎面過來的譚氏。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往後我天天過來餵雞，回頭你得記得跟你娘那提一嘴哈，過年殺雞的時候一定喊我！”劉氏又說。
“哎呀，不管咋樣，我還是先撤一下，省得待會她把火氣撒到我身上，那就虧大啦！”
所以第一發核武器譚氏射了個空，隕落在劉氏身後的地面上，回頭不知道會被哪個倒黴蛋的腳踩上……
劉氏說完這話，果真就要轉身開溜。
其他的事情還得駱鐵匠來做，即使如此家裡每一天都忙忙碌碌的, 請問, 這樣的情況下, 還能勻出人手去大豬草伺候一頭豬的吃食嗎？
譚氏一開始還使勁兒的仰着脖子腦袋朝上朝楊若晴翻白眼，以此來宣泄自己的憤怒和鄙視，拒不接受楊若晴的調停，就是要朝劉氏吐痰。
“你別當別人沒嘴巴，不會吐痰，沒手，不會打人！”
不說孃家那邊，就自己這邊，這三五年是肯定沒法子養的。
但片刻之後，劉氏還是決計裝聽不見，甚至拔腿跑了起來。
這不，當譚氏嘴巴蠕動，喉嚨管裡開始發出咕嚕的聲響時，劉氏的身體也做出了本能的避讓動作。
那麼，楊若晴就繼續捂着了。
最後，譚氏妥協了，不掙扎了，還點了兩下頭。
楊若晴脣角彎起：“行，奶奶你可是答應我了哈，我這就鬆手，你有啥話跟四嬸那好好說，要是不想在這裡說，就去我爹孃家說，別去駱家說，因爲我家兩個孩子在睡覺。”
雖然駱家的院子很大，前院堂屋的爭吵聲不太可能傳到後院，但是，楊若晴總擔心譚氏會繼續做出失控的事情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