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8章 鐵板釘釘
譚氏抄着手坐在那裡，臉色發青。
“這事兒，沒得商量了，你們也甭給那兩個孽障求情。”譚氏冷冷道。
“挖墳這種事兒，缺德，傷天害理。”
“墳挖開了，那是要禍害人家好幾代的，只有那些有血海深仇的人才會去挖人家的墳，那兩個孽障，說起來都是一家人，竟然這樣去禍害永仙那一支，要是他們不存那個壞心思，修兒小哥倆就不會死，永仙也用不着坐牢！”
“這兩個孽障，我都恨不得打死他們，可老漢說，打死了是要惹上人命官司的，還不如攆出老楊家，往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
衆人再次驚駭了。
因爲這是譚氏唯一一次好好說話，沒有動不動就罵髒話，甚至往人身上吐唾沫的一回了。
可這好好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沉重。
這不，老楊頭也開了口。
“你們別怪我心狠，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捨得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從前有個小官，他想要讓家裡後人飛黃騰達，就找地仙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地仙說，這塊風水寶地葬下去，家裡兩代以後必出一個宰相。”
問這話的，是趙柳兒。
楊若晴勾了勾脣，“到時候再看吧。”
“風水這種東西，是真的靈驗得很啊，老大的那塊墓穴我也不瞞你們，是塊臥虎穴，”
全村人都過來看熱鬧了，把院子裡外擠了個水泄不通。
除了被割掉舌頭的荷兒，三丫頭，康小子，還有鐵蛋，都是乖巧可愛的孩子。
等到楊若晴泡好茶來到後院，她們便全都圍攏上來，跟她這詢問咋樣了。
老楊頭抹去了眼淚，跟幾位村老那商量這件事去了。
不清楚當時老楊頭是咋樣說的，也不清楚當時楊華明和劉氏又是啥反應，總之，當第二天上晝，楊華明和劉氏出現在楊華忠家堂屋裡的時候，楊華明整個人好像瞬間蒼老了十歲。
曹八妹點點頭：“菊兒也不賴，嫁到陳家去跟陳彪一塊兒撐起了陳家，如今連生了兩個兒子，把陳家打理得有聲有色，就荷兒不咋地。”
“康小子和鐵蛋就不說了，畢竟是男孩子，將來有手有腳的只要勤快總不至於餓死，就是可憐了三丫頭，下個月就十四了，正是要說親的年紀呢，這麼一搞，這親事可不好說了。”孫氏嘆着氣道。
“結果在挖土挖到一半的時候，底下碰到了另外一塊墓碑，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他家祖上好幾代一個先祖的名字，於是這小官嚇得趕緊不敢再挖，還把這塊地兒的土給重新填好了。”
相比之下，劉氏卻似乎沒啥過激的反應，跟往常一樣，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而夜裡，老楊頭也去西屋窗邊，跟楊華明和劉氏說了這個事兒。
“晴兒，倘若四房當真被那啥了，那四叔在道觀的差事……”
這事兒雖沒有正式公佈，但全村的人好像都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似的，一天不到竟全都知道了。
曹八妹道：“三丫頭長得是真心標緻，一點都不比當年蘭丫頭做姑娘的時候差。”
“我一想到那年飛飛把我家小黑咬到了，我就恨不得拿包耗子藥去把那狗給毒死算了！”
很快，幾位村老就聞訊趕過來了。
大概小半個時辰後，幾位村老就走了，楊華忠來後院喊了她們過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楊頭都哭了，楊華明他們做的這事兒本身性質也是極爲惡劣，這讓其他人還能說啥呢？
罷罷罷，老楊頭和譚氏想要做啥，那就做啥吧！
留下楊若晴在這給大家泡茶，孫氏這些婦人則全都去了後院迴避。
說起往事，楊華梅恨得咬牙切齒。
楊若晴道：“姑姑，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就別提了，飛飛如今也是一條老狗了，蹦躂不動，整日裡趴在荷兒的牀底下睡覺，估計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楊若晴直言不諱道：“蘭兒姐做姑娘的時候有些輕佻，沒有小姐的命卻得了小姐的病，經常瞧不起人，三丫頭不一樣，她秀美又溫柔，聰明又勤快，”
“可即便這樣，那塊風水寶地的穴氣還是漏掉了，十年代，這小官一家三代男丁全死了個精光！”
楊華梅撇撇嘴，“反正不管咋樣，咱也心疼不過來，誰讓三丫頭她們倒黴攤上那樣的一對爹孃呢！”
孫氏她們便嘆息，大家夥兒主要還是心疼三房的幾個孩子。
而其他人也都紛紛看向楊若晴。
“老三老五媳婦，你們準備下，明日在這裡辦一桌飯來招待幾位村老，白紙黑字簽訂文書送到鎮上的保長那去，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曹八妹和趙柳兒都捂着嘴笑。
老漢聲音沙沙啞啞的，還帶着非常重的鼻音。
楊華梅忍不住也出了聲：“荷兒是徹底差勁，天天跟飛飛膩歪在一塊兒，話說飛飛那條老狗命還真是長，這都多少年了啊？我剛嫁到老王家的時候她養的飛飛吧？我家雙子都快十一歲了，那條狗還沒死！”
老楊頭道：“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明天開家譜，幾位村老過來做見證，四房從咱老楊家除名，田地，房屋都沒他們的份兒，淨身出戶！”
“我選這塊好地兒給老大遷墳，就是盼着給永仙助一把力，我是偏心眼兒，我承認，可這十根手指頭伸出來還有長短粗細呢，自古皇家都重長重嫡，我對大房偏頗一些咋啦？”
楊若晴兩手一攤道：“這回看來爺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我看是沒有迴旋餘地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四嬸那德行，康小子基本上是三丫頭給帶大的，燒飯洗衣料理家務，甚至還養了幾隻雞鴨，這些活計三丫頭做得有條不紊。”
老漢說着，一行老淚簌簌掉下來，滴在桌上，看得衆人觸目驚心。
“這要是被攆出去了，八成是淨身出戶，到時候在路上遇到，我頂多給幾個孩子兩隻饅頭，多的我也給不出來了。”楊華梅擺擺手道。
堂屋裡，老楊頭，幾位村佬，還有以里正身份入座的楊華忠，一個個神色嚴峻。
從前陳屠戶一家不僅被陳家開了族譜除名，還被攆出了長坪村。
這回老楊家四房，僅是從家譜裡除名，卻並沒有攆出長坪村。
所以相對來說這流程還是比陳屠戶那回要相對簡單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