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一份清高能夠隨手玷污,那麼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她笑了笑,看着眼前人頗有幾分不愉。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所遇到的一切,也許是有種理想破碎的感覺吧。
“餘公子,我喜歡你張揚的樣子!”
餘杉愣了,他向來都覺得自己唯唯諾諾,並沒有什麼張揚的感覺。這個女子,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司嗔嗔知道他這個時候不懂。
他還太年輕,沒有經歷過什麼波折。不知道他身上的這一股清流之氣,要花費很多功夫才能夠得到。
她靜靜的看了幾分,沒有說話。
餘杉沉醉在她晶瑩的眼中,心裡有一個接一個的夢。
他自己沒有什麼主意,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他很難想象,有一天自己當家做主的樣子。他只覺得十分空虛。他甚至有些害怕,爲什麼自己會面對那一天?
他笑了,眉眼之中十分動人。
司嗔嗔此時迎了過來,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一個骰盒,說道,“你們都是讀書人,一直吟詩作畫,難道不覺得悶嗎?”
那些才子面面相覷,雖然他們的心裡也都這麼覺得,但是心裡都不敢說出來。一是因爲餘杉在這裡,他向來冥頑不靈,但學問和家世逼人,很多人都不敢放縱。
二是因爲這裡佳人衆多。
若是讀書作畫也還好,玩骰子這樣的事情,真的會顛覆大多數的人想象。
他的心裡有些不愉,並不想計較自己現在的利益得失。他看着司嗔嗔,滿臉慍色,說道,“司姑娘,我們這裡都是東林的學子,你拿出這個玩意兒似乎有些不妥吧?”
司嗔嗔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妥,我倒覺得挺好的。”
朱少言此時也擠了過來,歡天喜地地說道,“我也覺得十分可以,你們這樣就是誤會太多了。”
司嗔嗔得意地笑了笑,將那不解的神色掩藏。
很多事情都不是她們想要擁有的,自然跟眼前的人是不一樣。
司嗔嗔對於骰子的玩法倒是一絕,這相思樓裡就沒有可以贏過她的。
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說道,“你們要是有種的話,倒是可以跟我較量一番。若是實在害怕,可以回家讀你們的聖賢書去。”
朱少言打開摺扇,用它遮住自己的臉。
待到司嗔嗔看自己的時候,緩緩將摺扇收起。
司嗔嗔眼神裡頗有一絲不屑,對於他這樣十分做作的富貴公子,也並不少見。
她有些好笑,完全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是什麼,這人就這樣自信真的好嗎?不過要是想要他此刻收斂一點也是不可能的,自己要在這個時候教會他做人。
她鳳目輕挑,冰藍的眸子看着眼前這個人,說道,“朱公子要是有興致的話,不妨和我較量一番。要不然的話,就不要在這裡晃來晃去了。”
餘杉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女子也真的太過囂張了。
或許是自己從來都不懂她吧,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覺得十分費解。
他的心裡頗有幾分爲難,神色之中有些失色。
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夠努力的時候了,眼前這個人的心裡已經沒有了自己。想到此處,他往人羣中間走去。
司嗔嗔一隻腳踩在桌上,一躍到了桌子中間。
周圍的人看到她藍色的裙邊像一隻蝴蝶一般飛起,都叫起好來。司嗔嗔雖然被衆星捧月,但是心裡並不舒服。她本來想要挑釁的那個人,卻離開了。
本來還以爲,自己對他的吸引,可以讓他留在這裡。
但是沒有想到,眼下的他,卻這麼靜靜的離去了。她呵呵一笑,眉目之中有些盪漾,似乎自己跟眼前的人有很大的區別一般。
本來就不是一路的人,就不要強求了吧。
本來自己的心裡也沒有看上餘杉,爲什麼這個時候卻覺得如此不舒服呢?難道,是因爲他敢於離開自己,讓自己看到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順着自己的心意來的?
她的嘴角勾勒出一絲淺笑,神采飛揚,讓人覺得有些觸不及防。
朱少言看着她的目光所及之處,那個青衫留下的淡淡背影,可能在她的心裡抹不去了。
他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雖然他也承認,餘杉的身上有十分強烈的人格魅力。即使是覺得他十分迂腐的人,跟他在一起久了,也會被他感染。
朱少言看着怔怔的司嗔嗔,這種花魁娘子愛上文弱書生的劇情並不少見。
只是這如花似玉的女郎並不屬於自己,總讓人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他也坐在了桌上,用手中的摺扇敲了兩下桌子。
司嗔嗔低頭看了他一眼,將剛剛的情緒隱藏,眼神裡有幾分高傲。
但是朱少言這個時候已經看到了她的情緒,心裡頗有幾絲不解。這個女子所做之事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裡頗有一絲不舒服在裡面。
他有些難爲情,並不知道眼下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他笑了笑,神情之中有幾分嫉恨。司嗔嗔一點不落地將他所有的情緒看透,眼下的心裡十分冰涼。他心中所想,自己也是知道的。
所以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完全地迎合這個男人,只是淺淺地笑着。
那麼多完美的主意,也不是她想想就能夠修煉成的。很多事情都被別人左右着,即使身在其中的別人,也是逃脫不了這個桎梏的。
她呵呵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說道,“朱公子莫非是想試一下?”
朱少言笑了笑,這女子果然是魅惑,一舉一動中都有說不出的風情。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神色之中頗有一絲歡愉。
司嗔嗔拿起骰子,使勁兒地搖晃。
那噼裡啪啦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呵呵一笑,說道,“我給你們東林學子一個特殊的福利,只要猜對了我手中的點數,我就可以實現你們的一個願望。”
那些學子聽到這裡,歡天喜地了起來。
司嗔嗔邪魅一笑,這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只聽她邊搖盒子,邊看着眼前的人,說道,“但是每一次,你們只能派出一個人參賽。”
那些學子聽到這裡,就有些喪氣。
他們這裡這麼多個人,要輪到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若是真的輪到自己了,也不一定就能夠猜對啊。
司嗔嗔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些人目光短淺,而又勢利。即使機會真正降臨到他們的面前,眼前這些人也是抓不住的。
東林學子們一個個的心裡都有自己的算盤。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這一場賭局就這麼開始了。畢竟,這一場比賽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十分公平的事情了。左右自己都不會付出多少,賭一賭也覺得沒有什麼。
司嗔嗔得意地搖了眼下盒子,將它放在了桌上,說道,“你們到底是誰先猜?”
這時,一個瘦弱的男子走了上來。
他青衫粗布,一看衣服的料子就不好。想來平日裡都不敢自己單獨一個人來到這裡,即使來了,也是看到周圍的同伴過來纔有的底氣。
司嗔嗔臉上有一絲笑容,說道,“這位公子出現在這裡,是想得到什麼呢?”
樑元神色一愣。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要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司嗔嗔。司嗔嗔被他這麼質樸的舉動感動了,說道,“沒關係,你想要什麼,就儘管說吧。”
樑元說道,“我想要見一見蕊心姑娘!聽說她是這金陵城裡傾國傾城的女子,但是我一直都沒有見過她。我也沒有千兩白銀,所以只能在這裡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