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本打算休整幾日再去顧府探望父母。≯
沒想到午後靳嬤嬤從顧府回來了,帶來的消息是後日顧閣老休沐,讓她和元徵一早就帶着孩子們去相見。
雖然時間有些緊,倒也合了顧朝的心意,自從十幾年前和父母鬧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沒有見過親人,着實是想念得緊了。
要不是礙着規矩,她昨日進城後都想直接回顧府,哪裡還需要這樣等待。
元湘在顧府住了近半年,對顧府實在是比靖南侯府熟悉得多。
一聽說明日要去外祖家,她喜笑顏開地拉着豆豆商量明日該穿什麼樣的衣裳戴什麼樣的飾。
豆豆心裡對去顧府這件事情淡淡的,不過臉上還是帶出了一絲笑容。
人對未知的人事物總會有些先入爲主的印象,母親雖然代表不了顧府所有的人,但窺一斑而知全豹,那座府邸裡的人不說眼睛長在頭頂上,自視甚高是肯定的。
雖然爹爹之前和她說過,她不是親生女兒的事情顧府裡只有顧閣老一個人知道,但顧府的人也不是傻子,平白多了一個外孫女、外甥女、表姐妹,難道就不會懷疑?
不過她從不在乎暴露身份,是不是當朝輔的親外孫女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在乎的從來只有在乎她的人。
正如她曾經對霍驍說過的,身爲一名夫君執意收留,而自己並非心甘情願認下的女兒,顧朝這樣的養母對她算是不錯了。
不管是爲着幾年來母親偶爾的照拂還是祖母和爹爹的面子,她挺樂意做一名乖巧的元家姑娘,但要讓她真去討好顧府的人,她還是不願意的。
說白了,她早已把自己當成了元家的姑娘,卻並沒有做顧閣老外孫女的認知。
所以,像姐姐這樣歡喜的情緒,她真的裝不出來。
她這裡有些不情願,那邊元灩等幾名小姑娘卻是羨慕不已,尤其是元沁元泠兩個,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元泠昨晚和元沂說過,她們纔是正經八百的侯府姑娘,元湘和元沅算什麼,可事實上呢?
人家的父親位高權重就不提了,好歹她們的父親也是一名侯爺。
最讓人妒恨的是,和人家那位高高在上的輔外祖父相比,她們那兩名仗着女兒是侯爺姨娘,在侯府中做小管事混吃等死的外祖父就是地上的塵埃。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
顧朝這裡可顧不上照顧旁人的情緒了,當即派人把消息通知了剛從皇宮裡回府的元徵,自己則着急忙慌地給父母兄嫂侄兒侄女們準備禮物,直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日又是忙碌一整日。
第三日一大早,元徵同妻子兒女一起用過早飯,和母親告辭之後上了前往顧府的馬車。
顧府東側門邊,一大早就有人在這裡爭執不休。
雖然兩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一身的皇子常服打扮和尾隨在他們身後的幾名隨從還是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兩人竟是此刻本該在上書房裡讀書的二皇子宇文恆和四皇子宇文愷。
對於皇子們而言,只要他們想知道,世上就沒有打聽不到的事情。
元大人今日要帶着妻子兒女到顧府來拜見岳父大人的消息他們前日晚間就知道了。
四皇子一早到顧府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兩日不見豆豆想要和她說說話。
更重要的是他和豆豆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單獨見面,今後該怎麼聯繫完全沒有章程,他只能趁着這個機會來顧府見她一面,至少同她商量一下兩人今後的聯絡方式。
沒想到他想見的人還不曾到達,本該在刻苦用功讀書的二皇兄卻莫名奇妙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二皇兄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做事從來都有明確的目的,千萬別告訴他這麼一大早他逃課到這裡是爲了到顧府來吹涼風。
二皇子同樣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四皇子。
這樣寒風瑟瑟的清晨,老四不是該裝病躲在被子裡睡覺的麼,怎的突然出現在這裡,千萬別告訴他這麼一大早他到顧府側門是來抓蛐蛐兒的。
“老四,你莫不是爲了元二姑娘而來?”宇文恆不想繞彎子,老四最近幾個月像只蒼蠅一樣圍着人家元二姑娘繞來繞去,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打的什麼主意。
四皇子也不想像從前那樣嬉皮笑臉,雖然他知道自己和過去其實並沒有什麼改變,但在二皇兄心目中他早就是個奸詐之徒了。
他冷笑道:“難道你不是?別忘了你的未婚妻蘇六姑娘此刻已經陪着皇曾祖母在返京的路上了,你甭吃着碗裡的還瞧着鍋裡的,小心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二皇子嗤笑道:“你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今日到顧府可是帶着父皇的口諭來的,和元二姑娘根本沒有任何干系。”
他想要拉攏的人從來都是元大人,二姑娘不過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能頂什麼用!
君子?你算個狗屁的君子!
四皇子剜了二皇子一眼,嘲諷道:“一大早你上哪兒見得到父皇,別給自個兒臉上貼金了,何況就算是真有父皇的口諭,我想到顧閣老府上串門兒你也管不着。”
二皇子面色難看地朝四皇子拱了拱手:“那也隨便你,反正我不揭你,你也甭拆我的橋,咱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四皇子怒了:“你少來這一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可以讓你揭的?”
二皇子不想再搭理四皇子,扭頭帶着隨從們離開了東側門。
四皇子對着牆根就是一腳,他孃的老二到底想幹嘛!
這裡畢竟是顧府的地盤,東側門這裡生的事情,甚至於皇子們爭執的內容很快便一字不落地傳到了顧允年耳朵裡。
身居高位幾十年,顧允年做事早已習慣了獨斷專行,說白了就是形成了固有的偏見。
元二姑娘元沅?才十二歲就能引得兩名皇子爲她爭執不休,想來的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宗之真是好眼光,收養的好閨女!
顧允年聽完心腹管事的彙報,不由得冷笑着眯起了眼眸。
雖然允諾了元徵對元沅的身世保密,但他對女婿執意收養一名與元顧兩家毫無干系的女孩子一直是有些不滿的。
此刻被兩名皇子一鬧,他對這名幹外孫女徹底沒有了好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