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怔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左宗一早便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他在那個時候做了什麼事情?”
董念音回了兩個字:“擇儲!”
也就是說,他當年在選擇儲君的時候站錯了隊,他支持的並不是現在的皇帝。這樣的話,皇帝確實有理由恨他,並且殺掉他。
“那麼,他當初選擇了誰?”董思阮忍不住這樣問。
“皇四子,當年勢據一方,國之鎮主的楚王雲破!”董念音道,“義父會選擇他,當時實在無可厚非。當今皇帝,過去的皇長子,早年間曾被立爲太子長大十年之久,可就在我回京那年被廢了。隨後幾年西南邊境不安,戰事不斷,舉國上下人心惶惶,先皇便也沒再提立儲之事。先太子依舊寂寂無聲,倒是曾經文弱不堪的雲破請了命帶兵前去西南駐守,幾參戰事,更是捷報紛紛,舉國歡騰。”
“……”
“兩年時間,他領大小戰事半百,戰功赫赫之下,奪回領土數百公頃,更令西南邊國投遞降書及十年安定條約書。爲西南安定做出傑出貢獻不說,回京之後,其在朝中威望異軍突起之勢自然不言而喻。”
“……”
“當時,我對於義父的選擇也是十分支持的!以爲那是最好沒有了的選擇。可是先皇對於立新儲之事似乎很是排斥,推脫了足有一年多,才下了二次立儲的旨意。楚王的名字已經寫在了聖旨之上,可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卻從西南傳來噩耗----楚王暴斃!”
呃呃呃,怎麼這樣啊?董思阮聽到這個簡直有點兒腦補不能。
這個皇子還真是背運到不行啊!他自己先掀起來一場爭儲風波,驚濤駭浪之後贏得支持者無數,然而他大約自己也不曾想到吧,他有能力、有威望,萬事皆備,卻沒有命去承。要說他這種,估也就是傳說中的八字太薄,消受不起天子皇帝之宏重吧!
他這一死,比任何的貶黜都要來的徹底,當年支持他上位的,大約就都成了如今這個上位者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吧?要不怎麼說擇儲若賭博,站錯隊就是要命的大事呢?
攤上雲破這麼一個短命的主兒,左宗一干人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吧?喊冤都沒處去喊,還真是可憐的沒邊兒了。
董思阮心下不自覺的沉了沉。若按照一般劇情來發展,奪儲失敗之人,大半沒有好結局,可只要人還在,縱是再悽慘也還會有一定的餘地。可她如今遇上的,卻是個徹徹底底的死局。
左宗這個冤大頭啊!翻案?有可能嗎?
董思阮搖搖頭。不對,她穿越而來不是爲了讓“董思阮”的舊事把自己套牢的。翻不翻案的,其實不該是她去想的事情吧?
反正,當下的她即便沒有董念音搞出來的這一場失蹤,她也已經要離開姬無雙,離開姬府了啊!隨便去哪兒,離開這些糾結着過往的人和事,她就該做自己的董思阮了吧?
可是,她這裡又跳出了董念音這麼一個人物,現在被這樣禁起來,卻要如何獨善其身呢?
“死局嗎?”董思阮口中悶悶地飄出這三個字,問道,“父親的信如今可還在?”
董念音搖搖頭:“那樣的信,其中利害你也該是清楚的
。父親託了十分可信之人才交到我手上,我看過之後亦不敢多留當場便焚燒了。”
“也就是說,他什麼可用的線索都沒有留下嗎?”董思阮真是有點兒絕望了。她怎麼撞上這種事呢?還讓不讓她好好活了?
董念音那廂默然,頷首不語。叫人怎麼看着怎麼糟心。
倒是許久沒有出聲的婭娘,自頸間取下了一顆墜子,遞給了董思阮:“這個!”
董思阮略是不解的瞧了瞧她掌心的東西,一個看上沒什麼特別的小小玉佛,並不精緻的雕琢,玉質也不是很好,怎麼看着都像是景區地攤上一抓一大把的貨色。
“這是?”
婭娘擡眼瞧了瞧旁邊的董念音,說:“這是,當年與公公的那封信一起送到相公手上的。”
“父親給的?”這倒是叫董思阮意外了一回。當年的左宗可是朝堂上首屈一指的宰相大人啊,縱是個清廉的人,也不至於拿這樣的地攤貨敷衍自己遠在邊關,多年不見的義子吧?
就他那一封信的內容可知,他對這個義子絕對沒有輕視之意,可給這麼寒磣的墜子卻又該怎麼說呢?也虧他拿的出手啊。
董思阮不置可否的,接過去又瞧了瞧,還是沒看出什麼可取之處。滿眼懷疑的看向董念音。左宗寫信在先,他遇到、娶婭娘在後,也就是說婭娘如今所說,皆是出自董念音之口。
喂喂!不能是董念音爲了哄這個女人,隨口胡謅的吧?
董思阮的懷疑太過**裸,看的董念音杵在那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言解釋:“這的確是父親隨信一起捎於我的,你不用懷疑!”
董思阮聞言,挑了挑眉“嘿嘿”一笑,道:“我也沒說什麼,你沒必要急着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你難道不知道嗎?”
董念音白眼一翻,氣呼呼的上前就要奪過去:“信不信隨你!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董思阮手一縮,偏不給,又道:“都說了,我什麼都沒說!你急個什麼勁兒?這東西且給我留一留,雖不是什麼好貨色,可這樣瞧着,我總覺有哪裡怪怪的!大不了,我拿更好的跟你換!”
董念音聽這一言,眼睛都紅了,怒道:“什麼話?父親沒留給我什麼,至此一件,你看不上,可於我可言卻遠比珠寶金銀要珍貴許多。你拿什麼我也是不換的!”
董思阮見他這等反應,自不敢再玩笑之,忙道:“好啦好啦!玩笑,玩笑而已,我不拿、不拿還不行嗎?”
話罷,她又摸了摸那隻玉佛,發現小佛背面有着一個十分誇張的紅色印字,因爲長年的摩擦,已經看不太清上面的字。
“這印字寫得什麼?”
“佛光普照,慈恩寺印。”董念音不大願意的回了八字。
董思阮抿抿脣,不敢再留,忙把玉佛遞迴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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