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你在生氣?”墨君夜卻是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蘇錦,絲毫都沒有在意背後的傷勢,就好像現在背後中箭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
……
蘇錦看到墨君夜的眼神,很是懊惱的低下了頭,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好半晌之後才說道:“抱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如果不是她大意輕敵,竟然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失去了,如果不是她在那裡想着事情想着想着就出神了,沒有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墨君夜根本就不會爲了保護自己受傷。這件事情真的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之前這麼長時間在相國府中的安逸生活,雖然說她還是有保持着每天的鍛鍊,也是有着時不時喬裝打扮一番就出門,可卻是從來都沒有遇到什麼情況,沒想到現在的警覺性竟然已經是退化到這種程度了麼?
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前世,若是在湊巧一點就發生在戰場上,再犯了這麼低級的失誤,真的是死個十次八次的都不嫌多。
不得不說,大夫來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因爲,他好像是被人給直接的拎着過來的。蘇錦看了看這個大夫,不得不說,這個大夫倒還是頗有着幾分膽色。就這麼被人揪着衣領拎了一路到了這裡,居然還可以保證着面不改色的上前查看墨君夜的傷勢。
看完了墨君夜的傷勢,大夫又是拿着蘇錦帶回來的那隻袖箭研究了好一會,這纔開口說道:“現在也就是隻有兩種可行的方法,要麼就是老夫用刀將這傷口再劃開一些,將箭取出來。這箭上有着倒刺想來王爺和王妃也已經是知道的,這麼取出來的後果應該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說着看了看蘇錦,又是接着說道:“這隻箭的穿透力也是很強的。這隻箭也已經是嵌入的很深了。要麼就是可以把這箭再往前在刺穿一點,從前面將箭取出來。
幾位看看是選擇......”
“直接從後面取出來吧。”
“從前面取出來。”
蘇錦和墨君夜兩個人就在大夫的話音剛落,兩人也是同時出聲說道。聽到了就在耳邊同時出現的聲音,兩個人也是不由得互相的看了對方一眼,接着又是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
看向了大夫,蘇錦問道:“大夫,這種事情您是內行,你覺得是哪種方法更加的好一點呢?”
大夫見到蘇錦這時很是恭敬的來詢問自己的意見,也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選擇其實還是很明智的,雖然說第二種的方法看起來是很痛的,可也就是痛那麼一瞬間。若是選擇第一種,用刀子慢慢的劃開傷口,,卻是要慢慢的用刀一點點的將皮肉蘑開。而且若是這樣講箭取出來的話,傷口癒合的也會很慢。”
“大夫似乎是很擅長治療這種箭傷?”蘇錦一邊扶着墨君夜一邊看着正在一旁熟練的準備着手術工具和術前準備的工作。
大夫聽到蘇錦的話,頭也不擡的說道:“老夫之前是軍醫。”
原來如此。
大夫熟練的將箭尾清理了乾淨,然後毫不留情的用手握住了箭尾,用力的往前一送。墨君夜的身體就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蘇錦的手臂。
蘇錦不發一語的默默在一旁扶着他,邊看着大夫將一個結實的帶子套住了露在外面帶着滿是倒刺的露在外面的箭身,瞬間用力的向外一拉,緊接着血花便是飛濺而出,整枝的袖箭便是立刻就立刻的從墨君夜的胸口離開。
大夫連忙的接過旁邊遞過來的烈火燒過的烈酒,將傷口洗乾淨了,然後以熟練的手法在傷口上上藥,接着用白紗布將傷口好好的包紮起來。
將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做好了之後,這才擡起頭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道:“這就行了。這箭傷沒有殺到要害,也沒有傷到骨頭。就是需要每天的都要換一換藥,好好的養養傷就可以了。”
聽着大夫的話,蘇錦的視線又是被那正在一旁的已經是被染紅了的血水,還有地上那一堆帶血的紗布,問道:“用不用食用一些補血的藥物之類的?”
大夫看到蘇錦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王爺現在還很年輕,身體的底子也是好的很,這點小傷就是養養幾天也就差不多可以痊癒了。”
說着又是看了看蘇錦,說道:“王妃要是實在擔心王爺的身體的話,也是可以燉點什麼補血氣的湯,什麼紅棗湯都是可以的。”
看着大夫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又是留下了幾幅外用的藥,就帶着自己的藥箱大搖大擺的除了王府的大門,蘇錦越想剛纔大夫留下的那幾句話,越是覺得心裡怎麼這麼窘呢?剛纔他說的那麼幾種湯,怎麼聽着這麼像是給女人喝的?
“這位大夫......嗯......很有個性。”
墨君夜看到蘇錦那有些小小窘迫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笑了,說道:“那是專門爲咱們府中工作的大夫,之前是黑雲騎的軍醫。現在也是一直在君王府中幹活的。”
蘇錦點點頭。
墨君夜如今受了傷,郭氏便是留下了兩人先在水月庵中休養一陣子,反正現在也是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忙,就在這裡先將傷養好了再回城也是不遲的。
這個提議剛剛纔一說出來,便是被墨君夜拒絕了。蘇錦也是沒有反對。就這次的情況來看,這些刺客既然是敢在皇城附近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準備了這個刺殺行動,可見這幕後的黑手是多麼的想要將墨君夜置之於死地。這一次沒有得手,他們肯定是不可能就此事善罷甘休的翻過去,一定還會有着接下來的行動。
郭氏既然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在這裡度過餘下的時光不再理會這世事。若是他們再繼續的住在這裡,不但不會有什麼好處,還只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等到了君王府中的暗衛到了水月庵,墨君夜便是將暗衛留下了一部分保護郭氏,便也就帶着蘇錦回府了。
君王爺在皇城附近,還是在君王府的家廟附近遭到了刺殺,還受了重傷,這件事情可真的不是什麼小事。不過,可能是墨君夜將這個消息給壓了下來。
回到皇城之中,朝堂之上的權貴們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墨君夜受傷的這件事情的。反正墨君夜這個君王爺又不用每天按時按點的去上朝,就是很閒着沒事的在家中養傷就好了。
本來這一件件的事情都是很愉快地,可就是有那麼讓兩個人都是很無奈的。
兩個人才剛剛的回到府中,周嬤嬤就以王爺受傷爲由,直接派人將墨君夜送到了蘇錦的院裡,還囑咐了下面的人,要是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能私自的就讓墨君夜轉移出去。
羅嬤嬤,徐嬤嬤還有着墨總管在在一旁自然是樂得見到這樣這樣的情況,也是湊熱鬧似的指揮着下人們將墨君夜的東西也搬進了新房。看着幾個人那一臉的興高采烈的樣子,真的已經是忘了自家主子就在不久的剛纔才受到了重傷一般。
因爲有着府中上下都是志同道合的,完全自發默契的將墨君夜送到蘇錦得院落之中。於是乎,蘇錦也只得是揹負起全府上下的期望,肩負起了每天都給墨君夜換藥的任務。
就算蘇錦的前世也算的上是一個出生入死的軍人,可就是她在看到墨君夜身上的傷痕之時,依舊是覺得觸目驚心。
且先不說別的地方,僅僅是在胸前和後背上的劍傷,刀傷,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密佈在了身體表面的傷痕,真的很難讓人將這具身體和墨君夜外表的那種溫文爾雅的儒雅公子聯繫到一起去。
蘇錦也總算是理解了,爲什麼磨具呢也會說出那種“只要是沒死,那就真的不算事”是什麼意思了。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還可以坐在這裡和她說話,這其中所需要經歷的死裡逃生真的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到的。
就在每次需要給墨君夜換藥的時候,看到這具已經是佈滿了傷痕的身體,再看看眼前很是平靜的對着自己微笑的男人,蘇錦的心底忍不住的在微微作痛。這個男人在這麼多年的時間到底是經歷過了什麼?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喜歡糾結的人。沒多久便是將這種情緒都歸結於墨君夜之所以受到了這麼重的傷,可完全都是因爲自己,所以他就開始很快的投入到彌補並不久的過程中去。
蘇錦拒絕了之前之前提議的,要爲她請一個有着高明劍術的師傅的事情,而是將現在的經歷放在了處理府中的失誤和照顧墨君夜的傷勢之外,便是將重心放在了君王府中那個隱秘的訓練場中,着重開始訓練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同時兼修着墨君夜推薦的內功心法。
就在發生了墨君夜受傷的這件事情之後,蘇錦便是決定了要將自己之前的那一身功夫全部都在鍛鍊回來,儘管現在已經是生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