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當這個憑空出現的少女站在了中央之時,整個花園都已經靜得都沒有一點的聲音,她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黑髮如墨,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雖是最簡單的裝束卻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高貴風韻不敢逼視的凜然高絕,即使看不到容貌,光這一身氣度就已經風華絕代,令人側目。一抹花香吹拂過鼻下,眼前又見花瓣紛紛散落,每個人都想要看她面具後的真顏,偏偏她的真容被面具遮擋,惹得人撓心撓肺得急,可即使她尚未露出真顏,卻還是生生讓人離不開目光,帶着可望不可及的神秘。
楚蕭此時卻正側過臉和凌霄低聲道:“鳳仙手下何時有了這麼一個人物。”他眼光毒辣,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錦瑟的不凡,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陛下,我看這少女未必是鳳仙的手下。”凌霄回道。
楚蕭微微一揚嘴角:“不管她是何方神聖,不過今日這場宴席卻是至關重要不容有失。”他話裡有話,但凌霄知道楚蕭必是又在考教自己,遂不疾不徐地道:“奴明白,今日的宴席主子特意請來了齊王一族和南山城的貴族共聚,也是爲了觀察她們挑起爭端。如今齊王一脈正和城主一脈因爲幾個美人而私下頗有舊怨,城主一脈不服齊王一脈仗着皇族地位在南山城頤指氣使,而齊王一脈則不服城主一脈平日裡作威作福,雙方都絲毫不肯退讓。在這種時候,他們必然會爲了拉攏主子用盡一切辦法,而這個少女,也許會成爲最好的棋子,尤其一會當主子對她表現出興趣的時候。“
楚蕭含笑不語,凌霄仍在輕聲道:“對主子來說,齊王一脈也罷,城主一脈也罷,都不過是些世襲罔替的無能之輩,而且對主子並不是真正的心悅誠服,這南山城千百年來的基業總不能交給對主子有異心的人,倒不如讓她們鷸蚌相爭,最後將這些藩王一個個剷除爲妙。”
?“還是你看得明白,這一城的主位就猶如地方的土皇帝,以前沒有矛盾自然是能勉強的相安無事,可若她們真的和平相處,本宮心裡就不安了。”他笑了笑,凌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或許別人不清楚,可凌霄卻知道這所謂的幾個引線和美人本就是鳳仙精心安排的手下,“這人與人之間但凡有了爭端,意圖滿足自己私慾,就像後院之爭一樣註定難以和睦相處,如此本宮纔有機會推波助瀾一下,安插心腹掌控大權。”楚蕭笑了起來,眼裡閃動着算計與冷酷。
?“所以一旦時機成熟,主子只需要暗中制衡即可。”凌霄低下頭,恭敬道。
?“這些寒家的皇女貴戚們和世家大族都養尊處優太久了,也積累了太多不該有的財富,該是讓她們收斂點的時候了。”
楚蕭來的突然,這些地方勢力從一開始的排斥,到了現在反而成爲各方勢力相競崛起,意圖藉助他的權勢剷除異己滿足自己私慾的機會。而楚蕭正是要藉助這種爭端或者主動挑起爭端,重新整理各城各州之中越來越強盛的王侯家族勢力,抹殺國內的蛀蟲。不過利用的棋子也要選擇的好,若是刀鋒太利的話反而會傷到主人,因此鳳仙手下那些精心培養的美人蛇便再度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從古到今,就多得是因爲美人而顛覆一朝的典故,就如同他楚蕭,畢竟這寒家王侯家族的千年不倒的日益強盛,也讓楚蕭感覺到了危機。
“只是可惜了這麼一顆令人驚豔的棋子。”楚蕭最後看了一眼錦瑟,眸中帶着一抹欣賞,只是連凌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惋惜什麼。
錦瑟這邊自然毫無疑問地依舊接受着周圍各種驚豔和意味深長的目光洗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居然款款而行,停駐在楚蕭的桌前出聲道:“我想請求陛下一件事。”面對楚蕭,她腰身挺得筆直,姿態不卑不亢,自然而秀雅,帶着一番怡然獨立的風華,卻教人看得賞心悅目。而她的聲音一出口,便有一種奇特的韻律,淨若水晶,柔似清風,沉若清潭,明似晨曦,讓聞者一陣目眩神迷,只覺得任何要求都無法拒絕。
“聽聞陛下曾答應過,若有朝一日我們能以技藝驚豔到陛下並讓陛下滿意,便會給予一個承諾,不知這個承諾如今是否依然有效?”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對錦瑟的大膽一臉驚歎,直到楚蕭微微頷首,俊逸無雙的臉上眼波迭起,仿若被驚動的月華清潭:“自然。”面具後的錦瑟頓時巧笑嫣然,大方的躬身行禮:“那鳳九謝過陛下。”看她自信滿滿的模樣,顯然對這個承諾勢在必得且胸有成竹,這自然也成功地挑起了楚蕭的興趣。
“不過……若是不能讓本宮滿意呢?”他語氣沉緩地又道,帶着帝王的威嚴與氣勢。
但錦瑟卻並沒有回答甚至可以說不屑回答,她緩緩地挺直了腰板,這大膽行徑自然再度引來了衆人的側目和感慨,事實上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楚蕭的強大氣場,若換成旁人早就惶恐不安,但錦瑟卻平靜而鎮定地主動和他交談,彷彿是早就認識的好友淡然處之。這樣的她自然非同凡響,引來楚蕭的審視,他刻意目光冷然地朝着她帶着面具的臉上撇去,帶着睥睨衆生的冷漠,意外的發現她竟然無動於衷,甚至她還看着楚蕭眨了眨眸子,靈動的眼眸清潤若天山冰棱,印出日霞萬千,不嬌不媚卻剎那間深刻人的心底。而隨着她眼眸的轉動,其中的煙波也爲之一晃,冰清水潤的明媚之色頓時驚豔了所有人,連楚蕭自己都怔住了失神片刻,這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眸,純粹乾淨得不可思議,又幽邃明亮得猶如星光,引發人去探索沉淪其中,魂魄都像被吸附住無法動彈。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異色,這樣明亮的眼神讓他想起了不久前遇到的另一個少女,他於是更加肯定自己認識這個人,可卻因一時的懷疑而無法確信,錦瑟若是知道因爲自己的一個眼神就出賣了自己,她恐怕會後悔自己親自站到楚蕭的面前來提條件。
轉過身來,她刻意背對着楚蕭將面具緩緩摘下,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呼吸都在瞬間冰凝住,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居然會突然出現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那眉如遠山黛,肌膚猶勝雪,眉心處三點銀色似蓮又似花瓣,?最有魅力還是那雙眸子,水波瀲灩,任何一個輕微的眼神波動都能勾動人心,哪怕輕輕轉動也顯得那麼不可思議。她的眼神清澈剔透猶如美玉,身上似有靈光縈繞,聖潔如謫仙,仿若勾勒出了一圈淡淡的光暈,這樣的美不妖不豔,卻比任何妖豔魅惑都要動人,似乎就是有一股神奇的魅惑被展現得淋淋盡致,又彷彿只是純粹的一種天生氣場,讓人見之喜愛,所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嫣然一笑,更是令人心魂迷眩。?
而楚蕭同樣被勾起了好奇心,即使他此時無法看到錦瑟的真容,卻足以從衆人的反應中猜出倪端,不由地愈加興味盎然起來,心中甚至暗忖,若這是個男子,光憑這一手吊人胃口的本事也足以在後宮傲視三千美人了。
而當她重新站回到臺上盈盈轉身之際,楚蕭終於明白到衆人癡呆的神情何來了,連他自己整個人都彷彿被雷霆擊中,臉色更是微微一變,眼神亦也複雜了幾分,他有想過這是個長得堪比男子一般美貌的少女,卻萬萬沒有料到如此的國色天香傾城絕世,以至於他完全低估了這個少女的魅力,猝不及防地被一個女人的美色震懾了心神。
一柄長劍如流光般從她的袖中劃出,沒有任何殺氣,姿態卻是優美高貴至極,陽光打在她身上,使得她絕美的容顏在光暈中更添了一分美豔,瑩瑩輝光間,她絕色的臉蛋好似一幅鎏金的畫卷,勾得在場每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畢竟這樣絕美的少女所有人都是生平第一次得見,頓時不少人一時醜態百出。此時錦瑟整個人的氣息也瞬息之間變化了,聖潔寧靜的不可思議,那雙黑曜石的眸子彷彿凝聚了天山上最剔透的雪水,流轉之間都讓人覺得整個人身心都被漂洗了。
隨着鳳四的琴聲響起,她啓口唱道: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
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
真跡絕真心能給誰
牧笛橫吹黃酒小菜又幾碟
夕陽餘暉如你的羞怯似醉
摹本易寫 而墨香不退與你同留餘味
一行硃砂 到底圈了誰
直到她開口清唱的一瞬間,原本還偶有驚歎的場面一下子靜了。那聲音空靈乾淨的,剔透輕靈得讓人生不起一絲防備,嗓音輕柔猶如清風撫畫,卻是細水長流,珠落玉盤一樣的清脆柔媚,輕晃如清泉的波瀾,聽的人心神一凜,頭皮發麻,失神迷醉。
手中的長劍隨着她的曲調輕輕地舞動了起來,那身如輕燕,衣墨發絕世絕塵,隨着她的劍舞又添了一份飄逸柔美,青絲宛若柔順的水波,衣裳又似吹拂的風,一舉一動,如風一般的輕盈,又似水一樣的柔和,優雅的姿態彷彿乘雲駕霧,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仙人。
歌聲宛若天籟,劍法飄逸而優美,而她的眼神更是深邃難測,彷彿有萬千光華凝聚其中,這樣的少女便說是仙子下凡也不會有人懷疑,隨着她的歌聲和劍舞,所有人的心臟都劇烈顫動了一下,只覺得蕩人肺腑,撼人心魄,飄飄蕩蕩,勾人魂魄,甘心沉淪夜海之中,這是一種觸動心靈的魅力,已經不能單純用漂亮來形容。
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美,實在是太美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美毫不柔媚反而透着莊嚴聖潔,讓人生不起一絲褻瀆的心思,白衣,墨發,銀劍,剛和柔的結合,鋒利與絕美的並現,優雅高貴的舞姿,絕色輕靈的美女,一切的一切造就了全場的寂靜。
而在楚蕭的視線裡,更可以看到伴隨着錦瑟的起舞,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在動盪,一片片花瓣和綠葉環繞在她的身邊,隨着她的劍氣飄舞,糅合了幻術的動作使得她的劍舞越發的縹緲空幻。一陣花香撲鼻而來,不濃郁甜膩,清清淡淡似有似無,偏偏讓人聞到之後就忍不住覺得一陣心曠神怡。
這真的是凡塵該有的舞嗎?難道不該是九重宮闕之上才能見到的仙人之姿?
此時此刻,每個人都忘記了自己是一個看客,也忘記了自己眼前看到的。隨着劍舞和曲調的漸漸低沉,幾片粉白的桃花瓣隨風飄落,輕柔地劃過錦瑟的面前,清風拂影,花瓣繞身,這一幕簡直美得如夢似幻,粉白的花瓣和絕色少女宛若剎那間融合,驚豔於時間,一切都在衆人的眼前變得緩慢。那少女也慢悠悠地擡起頭來,一雙美麗的眼睛也定定地朝着楚蕭看了過來,讓他清楚地看到眼前少女那一張精緻得令人窒息的臉龐,無暇的肌膚冷若冰玉精緻瑰麗,長密的睫毛輕輕顫着,勾得人有種去伸手捕捉觸碰的衝動,額上的銀色花瓣將一張原本就絕美傾城的臉蛋營造除了一種無形的冷豔妖孽。
結束的一瞬,她擡頭朝着楚蕭淡然一笑,毫無保留的對他展露出十成的攝魂術來,原本她不笑已是瑰魅無雙,一旦笑起來則更攝盡天地色彩,眼神中帶着難以言喻的脫俗清惑,那是一種無需刻意的,輕輕淡淡朝你掃來一眼,就能勾走你心神魂魄的誘惑。這一笑,宛如桃花盛開,入豔三分,乾乾淨淨,簡簡單單,卻偏偏美得驚心動魄。這樣有着絕世之姿的少女,渾身上下每一處都無不迷人,無心做什麼的時候已經足以迷惑中人,有心笑起來便更似春季花開,美不勝收。
視線交匯的一瞬,楚蕭只覺得一股寒氣猛地從心底竄了出來!那是一種本能的對心神失守的危機感,這一剎那,楚蕭深邃的眸色忽然深沉了幾分,無人注意到他的眸中漸漸地開始染上了某種獨佔與肆虐的欲色,眼前的女子美得如如此無暇,不食人間煙火,彷彿雲仙落塵,如此天姿國色哪怕是個女子,卻也該是天生爲他所生。
看着楚蕭意動的表情,錦瑟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濃了,彷彿千年冰雪的消融。又彷彿曇妖蓮的綻放,眸子宛若由桃花盛開,散發着極致的美麗,勾得人都恨不得沉醉那雙眸子的花海內。如同吹開浮塵的明珠,光彩奪目,明豔四射,同樣也再一次驚豔了在場所有的人。今日她爲了一擊即中,毫不保留地釋放出了自己的魅術與攝魂術,也是爲了待會讓楚蕭啞口無言,毫無拒絕的餘地,但她卻完全忘記了自身有可能因此面臨的危險。
鳳仙等人卻是意識到了,他們這才明白原來對着他們稍稍演示過一點的錦瑟保留了不是一分半分的能耐,若知道她真正的劍舞能有這般魅惑衆生的氣場,鳳仙等人絕不會同意她登臺表演,今日她一舞傾城名聲大噪,若是不馬上躲避隱藏,只怕日後再無寧日,想到這裡,鳳五和鳳四兩人暗暗對視了一眼,面上同樣帶着毫不掩飾的擔憂之色。
一舞結束,錦瑟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一句話沒有說一刻也沒有多停留,無聲無息的便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只聽的“啪啦”一聲輕響,卻是幾名貴族女子不小心打翻了酒盞,失魂落魄地看着錦瑟離去的方向,這一幕落入衆人的眼裡,卻沒有一個人取笑她們,因爲誰都能理解這一幕給她們帶來的震撼。寂靜,一片寂靜。直到啪啪兩聲,卻是皇太父楚蕭當先鼓掌了起來,也是這一聲鼓掌打破了沉靜,這才喚回了衆人的神智。
鳳五卻還在喃喃着自言自語道:“天生尤物,這纔是天生尤物啊。可她居然是個女人,不不,幸好她是個女人。”語氣中帶着十足的慶幸與喜悅,鳳四也沒理會他的喃喃自語,因爲他的腦海裡同樣浮現着相同的念頭,不過他口上卻是提醒道:“小五,你流口水了……”
鳳五條件反射的伸手一摸,自然什麼都沒摸到,頓時知道自己是被鳳四這狐狸給嘲笑了。
“哼,我看你以後對着她會不會流水口。”他冷哼道。
“太美了,此人果然是女人嗎?”
“快叫她再出來,我要上前確認一下,我不信她真是女子!”
“胡鬧,竟然讓一個女子打扮成男子的模樣,還做如此姿態,簡直是世風日下。”
片刻的寂靜過後,似乎爲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各方的聲音都忽然冒了出來,場中喧譁猶如鬧市,不少人嚷嚷着要錦瑟重新再出來一次,直到楚蕭擡手輕揮,他眸色一沉,幽深的眸光讓全場衆人的聲音都不由地停住,衆人方纔回過神來,當即噤若寒蟬,望着他的方向。
“鳳九麼?此舞果然是有讓本宮驚豔的資本。”他俊美的臉龐依舊美得宛如暖玉凝脂,卻是十足的漠然,不見任何的情緒,眼前風華絕代的男子面帶淺笑,他的笑容及聲音都太過溫柔,讓人難以直視,總覺得會沉溺其中,萬劫難復。
鳳仙此時站了出來,他的臉上明明只有一抹淺淡的笑容,卻給人感覺無限風雅俊逸,對着楚蕭他平靜地福了福,主動的回道:“能讓陛下滿意是奴們的榮幸。”
楚蕭看着他,嘴角卻是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淡笑:“怎麼,怕本宮不認賬嗎?讓她再出來吧,本宮還想親自找她問問,到底要什麼賞賜和承諾。”
衆人一聽皆是雙眼發亮,帶着各樣的心思重新看着鳳仙,卻見鳳仙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爲難,似乎是欲言又止。
“陛下,妻主她方纔舞過一場,想要休息片刻,吩咐過若有賞賜和承諾便由奴來領受,畢竟她是女子,這樣的場合也不可多留。”
他這聲妻主一出,當即引來一片竊竊私語,不少人看着他的眼神十分詭異,以前總是有人帶着羨慕的眼神看着那些被他們伺候的女子們,羨慕那些女子們豔福不淺,可如今情形分明反了過來,鳳仙終於明白了被一波羨慕嫉妒的眼神洗禮是什麼滋味,大半還是來自女人們的,不由地心裡也是又好笑又無奈。
楚蕭看着鳳仙的眼神當即卻凌厲了幾分,更帶上了一縷冷意,鳳仙恍若未覺,神情依舊平靜。他明白鳳仙此時刻意表態的暗示意味,同樣是男人,他定然是看出了楚蕭對錦瑟的掠奪和勢在必得之心,可堂堂皇太父再怎麼心動,也肯定會羞於啓齒和一個伎人要他的妻主,哪怕是宣召她入宮爲面首也有辱於西塘的皇室。鳳仙此刻以退爲進,分明是提前掐斷了他的念頭。
“鳳仙老闆,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陛下不過是有心想要賞賜她罷了,何必還遮遮掩掩的呢?再說如此人物若是日後能進宮爲陛下時常表演也是她的榮幸不是嗎?”
城主府的人一開口,安王一脈的勳貴則自然是要唱反調了:“一個伎子的妻主罷了,如此低賤的身份也配入宮?”她更帶着惡意地補充道,“長得美是美,可也不過就是個玩物罷了,你如此用心是存心要陷陛下與不義,甚至羞辱陛下嗎?”她說到一半,看着鳳仙依舊面無表情的臉,忽覺得背脊有點發涼,轉念一想又覺得大約只是錯覺。
“該死的女人,簡直找死。”鳳五一臉怒氣地恨聲道,鳳五同樣眼神冰冷地看了眼那滿臉不屑眸中卻分明閃現着嫉妒的女子一眼,這些人看不起他們不要緊,卻不該貶低錦瑟,而看着鳳仙看似低眉順眼沉默不語的模樣,他知道大哥其實也生氣了。不過以大哥另一重地下殺手首領的身份,這個女人接下去必然活不過三天。
“小五,冷靜點。”鳳四的聲音依舊溫柔,只是嘴角含着的笑意十分深沉而冰冷,一旁的錦瑟好像也感受到了鳳五的情緒,不由疑惑地看着他,卻見兩人都用着十分關切的眼神安撫着她,甚至帶着一絲寵溺。
“我沒事。”她解釋道,怎麼可能會爲這麼一點小事生氣?
“嗯,放心,我們會給你出氣的。”從鳳五的這句話裡,錦瑟再度感受到濃濃的關愛和縱容,她不由地嘆口氣,這傢伙壓根沒理解她的意思吧。
“反正以後我們都會護着你,不會讓這樣的人羞辱你,哪怕只是言語。”鳳四壓低了聲音,淡雅的嗓音在這樣的情形下,本來就迷人的聲音莫名地也多了幾分蠱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