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老爸哪裡去了?”武墨忽然想到既然白的記憶來自自己的父親,那麼他應該知道父親的下落纔對。
誰知白很遺憾的告訴武墨:“很抱歉小墨,我也不知道武虎元的下落,因爲我的記憶只到你父親執行解救任務那裡,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一個與自己老爸有相同記憶的智能生命和自己應該屬於什麼關係?算是父子嗎?武墨想理清這個問題,卻越想越糊塗。如果可以選擇,武墨寧願與最強大的客星人戰鬥,也不想繼續陷在這個古怪的人際關係沼澤裡。
武墨用力的搖了搖頭,彷彿是想把這些惱人的麻煩甩出腦海。他長吸了一口氣對白說道:“白,我想把這件事情還是先擱置下來。我想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把這個問題處理好,現在我們還保持原來那樣的關係,還像以前那樣互相合作好嗎?”
“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白平靜的評論道,雖然他的性格是以武虎元的記憶爲基礎形成的,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演變,白已經成了白,而不是武虎元的複製品。對於武墨,白既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親切感,這種親切來自於武虎元血脈的傳承。這是混雜了武虎元記憶後,白與武墨之間產生的親情。而從另外一個方面,白與武墨朝夕相處之下,又發展出平輩人的友誼。這兩種有些矛盾的感情交織起來,讓白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但是從內心深處來講,他反而更喜歡朋友式的情意。
也許是因爲與武墨保持夥伴、搭檔式的關係,更能讓白證實,自己就是自己,而不是武虎元的複製品。還有一種原因恐怕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是來自於武虎元記憶本身的影響。從武虎元自身來說,他因爲身份的關係,沒能盡到一個父親所應該盡的責任,硬朗的軍人風骨讓武虎元所形成的處事方針是: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沒有迂迴,沒有解釋。既然自己沒有做好父親,所以也沒有資格以父親的姿態面對自己的兒子。以夥伴的姿態去培養和幫助兒子,既是一種補償的心態,也是父親的天性在發揮作用。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能和兒子攜手戰鬥,正是武虎元所期望的。
白沒有想到,儘管他想把自己與武虎元區別開,可是他的內心還是被武虎元的記憶深深的影響着。
“對了小墨,因爲記憶恢復的關係,我已經能確定,當初你父親武虎元最後一個任務的目的地,那地方叫蘇塔鎮,在大奴湖西南,直線距離有五百公里。原來那裡是個避難所,客星人出現的時候,第一批逃出來的倖存者在美洲國第十五陸戰軍的保護下,撤到了蘇塔鎮。後來估計十五陸戰軍在蘇塔鎮防守戰中全軍覆沒了,那裡也被客星人給夷平了,目前只剩下一堆廢墟。”這些訊息,是白通過整理武虎元記憶得到的。
武墨聽完白的敘述以後問:“這麼說,這裡就是我父親最後出現過的地方了?”
“對,沒有錯。”白肯定的說:“不但如此,你現在體內的神經網,也是當時被一個名叫林德的華裔科學家從被摧毀的基地裡帶到蘇塔鎮的。人造神經網是林德教授費盡心血研究發明的,當時他剛做出第一個試驗品,還沒來得及給神經網錄入記憶,客星人就出現了,林德教授帶着神經網逃到蘇塔鎮後,正好趕上你父親來救他。於是林德就用你父親的記憶爲藍本,做出了完整版的人造神經網。所以可以說我就是在蘇塔鎮誕生的。”
“那神經網爲什麼又會出現在我身上?”武墨接着問。白繼續回答:“當時的情況很危急,所以林德就把神經網託付給了武虎元,後來的事情因爲錄入的記憶裡沒有記載,所以我也不清楚了。”
武墨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他立刻激動的說:“這麼說神經網在我老爸手裡,現在它出現在我身上,這證明老爸還活着,而且來看過我!他是什麼時候來得?我怎麼沒有發現?”
“神經網第一次啓動,也就是我有所知覺的時候,就是我們倆第一次說話那天。我猜想你就是在那個時候得到神經網的,你自己想想那天是誰給你的人造神經網?”白提示道。
武墨想了想,忽然問道:“神經網沒啓動前是什麼樣的?”
白回答:“是個很細的金屬圓環,被做成頭環的式樣。一旦有人把它戴在頭上,那麼神經網就會認證這個人爲正式使用者,並立刻啓動。”
“是那個大叔?”武墨一下子想起給自己頭環的那個中年人。隨即武墨搖搖頭:“他絕對不會是我老爸!爲什麼人造神經網會在他手裡,他又爲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我?”
“難道那個人什麼都沒和你說?”白問道。
武墨嘆了口氣:“他只是找了個理由把頭環送給我。”
“沒給你其他的東西嗎?”白又問,同時白又提供給武墨一條線索:“小墨,你的那把軍用匕首張29是怎麼得到的?根據記憶,這把匕首應該也是你父親的私人物品,而且這把匕首是你父親最心愛的東西。”
“你說什麼!”武墨聞言吃了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給了自己極大幫助的匕首,原來是屬於自己父親的!隨即武墨聯想到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有這把匕首,他恐怕早就死在深山老林裡了。這把張29保護着他,爲他帶來食物,爲他加工簡易的工具,爲他帶來各種便利。張29就像個無聲的搭檔,默默無聞的扶持着年幼的武墨。
武墨不由得摸出張29看着它,聯想着以前的種種,從未出現的老爸這些年來彷彿在默默守護着自己,這種感覺讓武墨的心神不停的激盪着。
過了很長時間,武墨才感覺自己稍稍好些了。他強壓着自己激動的心情接着問道:“白,你還知道些什麼?都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