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談不上多豐盛。
也沒因爲蘇頂樑的到來，而特意準備。
簡單的稀飯油條煎蛋，加上幾盤小菜。
三人上桌後，楚雲明顯感受到餐桌上的僵硬氣氛。
他埋頭喝粥，大氣不敢出。
楚紅葉偶爾給他夾菜和油條，他都接得戰戰兢兢。
“謝謝。”楚紅葉喝了一口稀飯，擡眸看了蘇明月一眼。
她不卑不亢，態度甚至很強硬。
這是她與楚紅葉第二次見面。
初次相見時，她連楚紅葉叫什麼，與楚雲是什麼關係都不知道。
某一瞬間，她以爲楚紅葉是楚雲的紅顏知己，是有着親密關係的存在。
直至進京後，她才徹底瞭解了楚紅葉的身份。以及她在四九城的威望，還有惡名。
燕京女魔頭。
一個在四九城談之色變的恐怖女強者。
當初見面，楚紅葉給過她下馬威。
讓她在一個億和一百億之間做抉擇。
她很聰明也很巧妙地破了局。
但直至今日，她依舊忘不了楚紅葉的強勢與壓制。
這筆賬，她記在心中，並會找機會找回來。
“爲什麼要說謝謝？”楚紅葉反問道。“我爲他做任何事，你都沒資格說這句謝謝。”
因爲，她是楚雲的姑姑。
將他培養長大的女人。
她爲楚雲做任何事，都是天經地義的。輪不着你說謝謝。
“我是他的妻子。”蘇頂梁平靜道。“你在他危難之刻出手相助。我應該謝謝你。”
楚紅葉微微眯起猩紅的眸子，反問道：“你似乎很自信？”
“我一直很自信。”蘇頂樑淡淡道。
“你知道在我眼裡，你是什麼嗎？”楚紅葉淡漠道。
“沒興趣知道。”蘇頂樑說道。
“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楚紅葉說了一句頗有些不雅觀的話。
“哦。”蘇頂樑放下碗筷道。“那你知道在我眼裡，你又是什麼嗎？”
楚紅葉沒有迴應。
“老女人。”蘇頂樑言簡意賅，鋒利之極地說道。
剎那間。
楚紅葉身上冒出了濃烈的寒意。
眼中，甚至有一抹不着痕跡的殺機閃現。
而反觀楚雲，卻差點沒一口稀飯給噎死。
但他不聞不問，默唸清心咒。
一個，是華夏商界的新貴。商業帝國初見雛形的女強人。
一個，是四九城女魔頭。敢跟楚中堂分庭抗禮的楚家魔女。
這兩個女人隨便揪出一個放在任何地方，都註定閃耀全場。
現在，卻如菜市場的大媽一樣，互相進行言語攻擊。
這畫面太滑稽太荒誕了。
讓不敢看的楚雲聽得渾身發毛。
一碗稀飯喝了半天。碗裡除了楚紅葉夾的菜和油條，他沒敢伸一下筷子，生怕手被人給咬了。
女人發起脾氣來，不都喜歡咬人嗎？
楚雲是這麼想的——
他也沒覺得這兩個女人生氣起來，會跟其他女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反應。
好不容易熬完了這頓味同嚼蠟的早餐。楚雲趁機出門抽菸。眼不見心不煩，他打定主意，就算這兩個女人互相撕扯頭髮。也絕對不參合。
就算參合，他也只能用撕扯自己的頭髮來哀求二女不要再打了。
接連抽了三根菸，蘇明月才面無表情地走出屋子。
楚雲連忙走上前，好奇道：“聊的怎麼樣？”
“一般。”蘇明月紅脣微張道。“你這姑姑，讀過書嗎？”
“讀過啊。學歷還挺高呢。”楚雲解釋道。
“挺沒素質的。”蘇明月眼中閃過一道不快之色。
很明顯，楚雲不在的這期間，她應該是吃癟了。
楚雲沒敢狡辯什麼。陪蘇明月回家。
途中，他接到了楚紅葉發來的短信：“有空多教教她。楚家人，不應該這麼沒家教。”
楚雲看完短信，哭笑不得。
看來，蘇頂樑也是噁心到了姑姑。
這麼一看，二人算是打了個平手。旗鼓相當。
“她和你說什麼？”蘇頂樑敏感地問道。
“沒什麼。誇你漂亮。”楚雲微笑道。
“不可能。”蘇頂樑淡淡道。
“爲什麼這麼肯定？”楚雲好奇問道。
“她沒那麼大的心胸。”蘇頂樑淡淡道。
“其實你如果再深入瞭解一下她——”
“我只會更討厭她。”蘇頂樑眯眼說道。
好吧。
當楚雲什麼也沒說。
他偷瞄了眼開車的蘇明月，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嗎？”
“沒有。”蘇明月淡淡道。“我和她的事，你也別管。這是私人恩怨。”
楚雲還真沒想過去管。
他就算想管，也沒這個能力啊。
一個是不敢惹的女魔頭。
一個，是供他吃喝的女強人。
他誰也得罪不起。索性當聾啞人。
未來的一段日子，楚雲安安心心在家調養。
這一仗，有點把他掏空的意思。雖說薛神醫妙手回春，讓他少受了不少苦。可體能的過度消耗，不是靠靈丹妙藥就能彌補的。必須用時間去養。
這期間，楚雲知曉了洪家的動向。
如洪十三所言，洪二爺掌控大局。洪小樹叔侄二人，則成了他的左右手。
而至於洪家老祖宗。
當他就醫回家之後，就被洪十三變相的軟禁起來了。
而且獲得了全家族上下的支持。
至於羽冠道人背後的人，至今也無人露面。更沒有暴露任何行蹤。
彷彿羽冠道人的死，並沒有引起那羣神秘人的重視。
楚雲頗有些失望。
他乾淨利落地斬殺羽冠道人，就是想引出背後之人。
可現在看來，對方並沒有被楚雲的行爲激怒。
接下來，他還得用其他法子去試探。去逼迫。
否則，他猴年馬月才能真正爲母親復仇？
就在楚雲閒的快發黴時，厄難大師登門了。
他的突然出現，讓楚雲很高興。
擺上好酒好菜，和厄難大師喝了個痛快。
大師雖然是出家人，也不會主動碰酒肉。
但如果是小姐的兒子請客，他還是會賞臉的。
而且大師的酒量還很不錯。
連楚雲都沒能把他灌醉。
“怎麼突然就下山了？”楚雲好奇問道。
“你已經驚動了他們。”厄難大師微笑道。“我怕他們暗殺你。”
楚雲聞言，心知厄難大師肯定知曉了什麼。否則，不會無端下山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