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就瞪了沈銓一眼。
這一眼瞪出去就沒有收回來。
眼巴巴的瞅着門口,生怕錯過了外面的腳步聲。
能夠接觸到她身邊的人,也是好的。
顏如鬆進來的時候,一臉的着急,行完禮,道:“大人可好些了?家裡一直亂着,因着十七,還閉門謝客了三天。竟是不知道大人生病了。今兒寧太醫去給十七請脈,才聽他說起。母親便讓我趕緊過來看看。”
“十七小姐如何了?”關心的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顏如鬆只當是禮尚往來的客套,也沒多想,恭敬的回話道:“總算是好起來了。那幾日當真是焦心啊!大人也趕緊好起來吧!”
趙翀咳嗽兩聲,“我沒事!”
顏如鬆道:“母親聽聞大人病了,第一感覺就是賞梅宴那日脫了大氅給十七鋪着,因而凍着了。爲此,很是不安!說起來,那日十七暈倒,還要多謝大人的及時救治呢!母親說了,過幾日,等着十七大好了,就親自帶着十七去衛國公府道謝。”
趙翀道:“翀應該做的!不值當謝!”
顏如鬆從凳子上起身,“那大人好好養病!鬆就不打擾了!”
“這就走?”趙翀一愕。
沈銓道:“四少家裡莫非有什麼事?”
顏如鬆嘆了口氣,“想必你們也已經聽說了,如今有三家到府裡來求娶十七。說實話,那三家的家世------唉!哪一家都是不好惹的!”
趙翀蹙眉,“帝師府的門第也不低,爲何要怕?”
顏如鬆苦笑,“哪裡是怕?是厭煩的不行。十七還病着,他們就上門求親,也不知是安了什麼心思?”
沈銓打着哈哈道:“只能說,十七小姐在梅香山莊一戰成名了。美貌的女子,京城從來都不缺。缺的是才女!”
顏如鬆道:“他們若真是衝着十七來的,也就罷了。怕就怕,還有別的目的。所以,家裡人爲此也很是上火。思來想去,絕了那些人的念頭的最好方法,就是趕緊把十七的親事給定下來。”
趙翀一陣咳嗽。
顏如鬆手足無措道:“大人這病着實重了點兒。大人自己不就是大夫嘛!”
“醫不自醫啊!”趙翀沙啞着聲音問,“府裡要給十七小姐定親了?”
顏如鬆道:“如今這個形勢,能定,就早點兒定下來吧!”
趙翀又咳嗽,沈銓趕緊遞了茶過去。
趙翀緩過一口氣來,憋紅的一張臉,一時間難以恢復常色,怔楞的看着顏如鬆,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沈銓看看趙翀這副樣子,忍不住的嘆氣,問顏如鬆道:“這婚姻大事,可是關乎一個女子一輩子的大事,豈可草草定下?怎麼也得仔細掂量掂量,仔細考察考察吧!最好是知根知底纔好!”
顏如鬆點點頭,“沈先生所言極是!十七就是母親的心頭肉,也是在下唯一的嫡親的妹妹,更是外祖父外祖母唯一的外孫女,這婚姻大事,自然是不會馬虎的了。現在,也只是初步定了人選。等到考察好了,十七真與其投緣,便可以定下來了。”
“已經有了人選?”趙翀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顏如鬆笑笑,“若是真能定下來,也算是親上加親了。大人也知道,我舅母出身於江南關家。關家最不缺的就是男兒了!但舅母覺得其他人都配不上十七,唯有一個尚可。”
“關碧海?”
“龍騎將軍?”
趙翀和沈銓同時喊了出來,雖然稱呼不一樣,卻是指的一個人。
顏如鬆點點頭,“舅母已經得了信,關家表哥今日就可以到達京城。舅舅已經帶着兩個表弟去北城門迎接了。”
“今日就回來?”趙翀看向沈銓。
沈銓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顏如鬆點點頭,“爲此,府裡一掃之前的不快,終於有了點兒喜氣。”
趙翀蹙眉道:“據我所知,關將軍在京城是有自己的府邸的。”
顏如鬆道:“關家這邊沒人,舅母又是表哥的親姑母,外祖父就發了話,讓其住到家裡來。過年就是圖個團聚,大家在一起也正好熱鬧熱鬧。關鍵的,讓十七和表哥也見見。若是看對了眼,親事也就可以定下來了。”
趙翀的咳嗽便又連綿不斷而來。
顏如鬆就一臉擔憂的看過去。
沈銓想要過去爲趙翀拍背,被趙翀給擺手制止了。
沈銓無奈的嘆氣,“四少,凡事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龍騎將軍可是駐紮在西北的。若這門親事真能成了,豈不是要兩兩相望?”
顏如鬆道:“不會!若是真能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十七定是要跟着走的。”
沈銓道:“十七小姐自小也是嬌着養的,真要去了西北苦寒之地,那邊的風沙特別大,如何受得了?”
顏如鬆嘆氣,“說到這一點兒,我們家自然也是捨不得的!但只要關家表哥心中有十七,相信是不會讓十七吃苦的。”
沈銓就在心裡重重的嘆氣,顏如鬆這個實心眼的,是不是對他家主子太信任了?
還真是有什麼說什麼啊!
這個時候,你倒是藏着掖着點兒啊!
也好讓他家主子少受點兒刺激。
突然跑出來一個李寅銳就夠他家主子頭大的,如今又出了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關碧海,估計他家主子現在的頭,已經一個頂三個大了。
聽着這刺耳的咳嗽,也不知這病年前還能不能好了。
趙翀好不容易咳嗽完了一陣,顏如鬆這才提出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