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夕月”帕帕魯.安十分怕死,所以它從誕生的玫瑰莊園中心區一路遊蕩到了邊緣區,事實證明它的惜命是正確的,因爲它的天賦到真名就已經到頭了。
而在中心區那個地方,那個遍地真名的區域,它只能泯然於未知的某一天,成爲玫瑰莊園肥沃了數千年土壤中的一個最微不足道的組成部分。
可它惜命不假,但其身爲真名階的事實同樣無法做僞。
它只是不想死的毫無價值。
只要是擁有智慧的生命,誰不想着在註定歸往死亡的最終結局之前,在這個偉大而又精彩的多元宇宙中,留下自己曾經存在過的印記呢?
“夕月”帕帕魯.安同樣也不例外,所以,在它臨近死亡之際,它向着緩緩舉起聖賢之語:櫻的白夜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是誰?”
這次,聽到帕帕魯.安的問題,白夜沒有繼續無視,雖然這位真名的實力實在是上不了檯面。
面對處在末流的它,“灰域.妖蓮”沒有使用,“灰之瞳”相關的能力沒有使用,更不用說賢者印記,手稿這些超規格的事物了。
他只是用手中的一柄長刀,還有一些刀劍之技,就將“夕月”帕帕魯.安斬於刀下,成爲自己“重生”後擊殺的第一位真名階存在。
雖然作爲對手,這位真名的確在實力上,沒有任何值得白夜尊敬的地方,但……
敢於直面死亡,不也是另一種大無畏麼?
惜命者在生命彌留之際卻澎湃出了一腔孤勇,這種坦然,豁達與對真相的渴望,是真正觸動到了白夜。
“我是心劍式.白夜,虔心流負刃者,以虔心爲契……”
“帕帕魯.安,我將給予你最後的尊嚴。”
將聖賢之語:櫻反握,雪亮的刀身直直地插入了“夕月”帕帕魯.安那被砍去了所有根莖與靈能肢體的核心之中。
“噗嗤……”
真名階存在,“夕月”帕帕魯.安,就此隕落。
而隨着刀尖刺破錶皮,破碎的核心內,濃郁的靈能與液態精神力順着刀痕向外飛速傾瀉,如果是其他刀劍,此時可能就任由這真名階的最後遺留彌散天地,但對於聖賢之語:櫻而言,這就是一碗大補湯。
“咕嚕咕嚕……”
莫名的吞嚥聲很快從聖賢之語:櫻的內部傳出,作爲一把靈能域的“妖刀”,聖賢之語:櫻在吸收帕帕魯.安殘餘靈體內的聖言殘片時,順便也將它的遺體一併接收了。
“夕月……”
“帕帕魯.安。”
仔細揣摩着這個剛剛隕落的真名階信息,白夜默默將之銘記在心,不爲它的實力,只爲它最後的無畏品質。
“你將與櫻一同,隨我遍歷天下河山,萬千宇宙!”
好似是向着早已泯滅的帕帕魯.安傾訴,白夜對着長刀,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我將給予你最後的尊嚴!
“嗡……”
手指輕輕拂過刀刃,聖賢之語:櫻內尚未銘刻的大量聖言殘片隨着這把刀本身開始顫抖,不出片刻,在其內部,一個由三百多片殘片組成的“殘缺聖言”便緩緩成型。
驀然出現了這一提前凝聚的現象,饒是白夜也從未聽聞,自然是想要打開名去一探究竟,但是他明白,現在並不合適。
“嗡……”
將聖賢之語:櫻從徹底乾癟的真名屍體上拔出,白夜看着這表皮碎裂,風化與粉碎,將心中的一份悸動收斂後悄然收藏,繼而昂起了額頭,在隱隱的戒備中,向着遠處眺望。
如果帕帕魯.安還存在的話,它就不難發現,白夜此刻望着的方向,就是它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的……
峽谷方向。
“白夜,這些其他的……”
“蘇寧!”
就在白夜拔出長刀後,一直處於激發A級域能“神聖之火”半領域能力效果狀態的蘇寧,自然是暫時放鬆一些,隨後,他看着這遍地的門徒階死屍與少數奄奄一息的星耀存在,想要趁此機會去收割一番。
但是,還未等他剛說幾個字,在她不遠處,已經再次投入臨時基地建設的夏小妖就將其制止。
在“權杖”現有的幾位成員中,除了已經晉升真名的白夜外,最接近真名的就是夏小妖了。
作爲已經晉升過一次的夏小妖來說,真名意志的凝聚這個對其他殊命十分困難的事情,對其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要不是之前進行了兩次本源改造,讓赤鸞陷入了虛弱狀態,否則現在夏小妖只要找尋到充足的高能能量便可以嘗試進階了。
而她之所以勸住蘇寧的原因,就在於白夜的表現與自身的感知上。
她很清楚,能讓已經身爲真名階的白夜做出如此戒備動作的,必定是一位至少真名階的存在,同時,在她可以說已經算是真名階的精神力感知中,在白夜望向的某個方向上……
她感受到了一股從能級上,與白夜不相上下的真名波動,即使這波動十分隱晦,但她夏小妖好歹也是半個真名施法者,對於能量變化具備超人一等的敏感性。
連她都能夠感受到不對勁,身爲真名階的團長,自然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夏小妖及時制止了蘇寧的問話,因爲她明白,現在正是兩位真名階正式接觸前的“熱身期”——
真名意志的碰撞。
“這麼快就遇到正主了……”
感受着遠處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真名意志波動,白夜在心中默唸道。
“龍島的主人,龍之復仇者,背棄者的墳墓,衆王初火之心的掌控者……”
將一大串稱呼一一列出,白夜不由感嘆這多元時空與舊日星河的偉大,它們聯起手來,將他錯亂了時代,也錯亂了歷史。
面對這位必將蒞臨稱號傳奇的,史詩般的存在,白夜心中渴望戰鬥的熊熊之火又一次高漲了起來。
也就是在此時,白夜的真名意志與那位未知真名階存在所傳遞而來的真名意志終是隔空碰撞,在相互試探中,瞭解到了彼此的名稱與真名信息——
“灰王”白夜與……
“水銀先主”希德尼婭!
不過對於白夜而言,他更傾向於稱呼“水銀先主”希德尼婭爲——
蒼穹的龍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