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西門金蓮在心中叨咕了一句：“這老頭有毛病啊？”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這老頭是個糊塗蛋就算了，可昨天這老頭在他們賭漲後，立馬就地起價，可精明着呢，絕對不像是一個昏庸糊塗的人。
“老先生，你確定這些都是添頭？”西門金蓮皺眉問道。
“對！”老頭慎重的點頭道，“這裡共計二十三塊翡翠毛料，加那塊大的，共計二十四塊，只要你們購買那塊大的，所有小的，都是添頭，哪怕你們當場切出帝王綠，我也絕對不會反悔。”
“二十四塊？”西門金蓮不僅再次皺了一下眉頭，這可不是一個好數字，大凡賭石的人，由於佔到了一個賭字，因此多多少少的，都講究一些運勢，儘量的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晦氣。
雖然西門金蓮是從來不信邪的，因爲她賭石就是作弊，但是，她不避諱，並不意味着別人就不忌諱啊？
“差點忘了！”老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才道，“那塊大的翡翠毛料，我們售價三千萬，如果你們同意這個價錢，請直接看貨吧？否則，我們是謝絕還價的。”
三千萬？西門金蓮和展白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啊！
“老人家，難道您這裡就沒有一盞電燈？”展白看着那盞明滅不定，宛如風中殘燭的油燈，輕輕的嘆氣，“這個光線，你讓人如何看貨？”
口中如此說着，心中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個胡老頭，當初胡老頭讓西門金蓮看貨的時候，也是這樣，有着電燈還故意點着蠟燭，大概那些老頭子賭石，都有毛病？
“這裡真的沒有燈！”老頭嘆了口氣道，“我剛說了，這房子是我們租來的，而且——已經準備要拆了，附近很多房子的線路，都已經減掉了……”
“我看了，如果不買，可以嗎？”西門金蓮問道。
“自然！”老頭點頭道，“沒有強買強賣的說法，你看好，三千萬，如果不看好——你拍手走人，我們另外找買主！”
“很好，很公平！”西門金蓮點頭。
“翡翠公主就是翡翠公主，夠乾脆！”老頭輕笑，瞄了一眼展白，退後一步道，“你們好好看貨，我去煮點湯……”
“好的，您只管忙！”西門金蓮口中含笑答應着，心中卻無限狐疑，煮湯？都這個點了，還煮什麼湯？
展白忙着把手電筒遞給西門金蓮，苦笑道：“我就在門口，你慢慢看就是，三千萬啊……”
“好！”西門金蓮點頭，展白退後了一步，就站在門口，轉身看着外面，在庫房的對面，就是廚房，那個老頭倒沒有說假話，果然在廚房忙活，似乎正在煮着什麼，但是，那個風爐子——可也不是常見的東西，他怎麼看着，他似乎都不是在煮湯。
西門金蓮繞過那爐香，靜靜的站在那塊大大的翡翠毛料前，灰白色的表皮，絲毫也不起眼，沒有松花莽帶，唯獨石頭的紋路走勢，卻呈現一種很是詭異的跡象。
西門金蓮賭石無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毛料表皮石頭紋路走向，雖然她知道，賭石有着賭石紋一說，但據說到目前爲止，懂得賭石頭紋路走勢的，已經很是稀少，一般的人來，大都就是看看松花莽帶，賭色賭種賭裂賭癬……
而這塊翡翠毛料的石頭紋路走勢，竟然是詭異的從外面向裡面旋轉成一個個漩渦，宛如水紋一般……
觀點手中的強光手電筒，西門金蓮用力的閉上眼睛，慢慢的從一數到一百，這才睜開眼睛，看向那塊灰白色的翡翠毛料——沒有絲毫的瑩光外泄！
西門金蓮心中有些失望，賭瑩——這可是一種很古老的賭石之法了，考究的是絕對的眼力，能夠看到翡翠毛料裡面，隱約透出表皮，瀰漫在表皮的淡淡瑩光，這樣的熒光，只能夠在燭光或者是黃昏、清晨曙光中，才能夠驚鴻一見。
西門金蓮自信，她的眼力非常好，這大概要歸功於小時候爬在山上看星星練就的一雙好眼睛。
伸手摸了上去，還好，灰白色的表皮，沙異乎尋常的細膩光潔。
直接看吧！西門金蓮苦笑，不仗着透視異能作弊，她還真不是賭石的料，看了這麼多，居然一點頭目也沒看出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西門金蓮的鼻子裡面，陡然問道一股帶着極端腥臭的異味，薰得人腦袋都昏沉沉的。
而站在門口的展白，也同樣聞到了這樣的腥臭味。
“小白，什麼味道？”西門金蓮收回手來，問站在門口的展白道。
“那老頭不知道在廚房裡面煮什麼，好臭！”展白皺眉道，剛纔他背對着西門金蓮，正面正好對着廚房，老頭背對着他，正忙活着在廚房裡面扇着風爐子，煮着什麼東西。
西門金蓮皺眉道：“他剛纔不是說煮湯嗎？這是煮得什麼湯？我怎麼聞着像是……”說到這裡，她陡然住口不語。
“像什麼？”展白不解的問道。
“蛇腥味！”西門金蓮低聲道，“你去廚房看看，我在研究一下這塊翡翠毛料！”
“好的，你小心點！”展白低聲道，“我看這老頭古怪得緊。”
“嗯！”西門金蓮答應了一聲。
而展白這纔像廚房走去，站在廚房的門口，展白差點沒有當場驚呼出聲，廚房內，四處都是密集的鐵絲籠，而透過昏黃的油燈，鐵絲籠內，一條條色彩斑斕的毒蛇，糾纏在一起……
買貨的老頭手中，正捏着一條毒蛇的脖子，蛇舌頭伸了出來，開叉的舌頭上，隱約有液體墜入到爐子裡面。
風爐子上，絕對不是煮的什麼湯，而是熬了藥！
那股腥臭之極的味道，真是從藥吊子裡面散發出來，這老頭在淬鍊蛇毒？展白不由自主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你……你在幹什麼？”展白低聲喝問道，只是卻感覺有些底氣不足。
“小夥子，你是陪着翡翠公主來買貨的，不是來管我老頭子的閒事的吧？”老頭子冷冰冰的答道。
“可你？”展白很想說，“可你做的事情，實在太過邪惡！”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些年，見過的古怪人物，難道還不夠多？就算那個表面上正經美麗的翡翠公主，西門金蓮大小姐——當初她臥房中的那條蛇，那一刀……
每次只要想到西門金蓮的那把水果刀，展白就有些後怕，那需要什麼樣的準頭、力度、包括速度……三者合一，只要哪一樣控制失誤，都絕對達不到那樣的效果。
如果她當時釘的不是蛇，而是人……只怕那人，也同樣無路可逃。
這是人家的私事，他確實是無暇過問，人家願意半夜熬蛇毒，反正又不是給他吃的？他的任務，只是照顧好西門金蓮。
所以，想到這裡，他退後了一步，走向對方翡翠毛料的庫房。心中卻不禁暗暗驚疑——這老頭早就知道他不是買貨的正經主子，而且，他也知道了西門金蓮的身份。
可事先，他卻裝着什麼都不知道……
“金蓮，怎麼樣？”展白見西門金蓮正站在倉庫中看着翡翠毛料發呆，不禁低聲問道。
“三千萬，我要了！”西門金蓮低聲道，“那老頭在幹什麼？好臭！”她一邊說着，一邊掩鼻不已。
“算了，不說也罷，等着找他結賬，然後走人！”展白皺眉道。既然西門金蓮說三千萬她要了，他自然也不會再傻得去問這塊翡翠毛料表現如何，更何況，就算她偶然賭垮一次，區區三千，她還垮得起。
“那老頭到底在做什麼？”西門金蓮笑問道，“這麼神神秘秘的？”
“很噁心的！”展白忙着搖頭道，“還是不要說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那股刺鼻的臭味，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子藥香味。
只是細細的品位下去，那股子藥香味中，還是隱藏不住腥臭。
西門金蓮臉上的神色，在油燈黃昏的光芒下，陡然大變，隨即，她竟然大步走了出去。正巧這個時候，買貨的老頭端着一隻粗瓷青花碗，碗裡裝着滿滿的一大碗藥，向着東面的房間走去。
西門金蓮看着那老頭，卻擋住了那老頭的去路。那老頭也看着她，半晌才道：“我照顧一下病人，西門小姐略等幾分鐘。”
“好！”西門金蓮這才側身讓來，老頭端着藥，向東面的房間走去，進入房間，再次把房門嚴嚴的關上。
西門金蓮遲疑了一下，走到房門前，展白眼見她神色有異，忙着跟了上去。
房間裡面，隱約出來低低的說話聲，夾雜咳嗽聲——展白心想那老頭說的沒錯，他房裡確實有着病人……
西門金蓮站在房門口，雙手緊緊的握住拳頭，臉色卻呈現一種異樣的蒼白，隨即，她作出了一件讓展白幾乎措手不及的事情——
砰的一聲大響，西門金蓮咬着嘴脣，狠狠的一腳，把那扇破破爛爛的木門給踹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