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大石頭
西門金蓮一邊想着，一邊細細的研究那黃色的色帶，顏色比較淡然，靜靜的飄在豔綠上，黃色也不太過搶眼，卻和諧得緊，明麗嬌俏，宛如是春天的色彩，一切都不顯得搶眼，卻也不容忽視。
一般來說，雙色的翡翠，都是春帶彩，就是綠色和紫色，偶然也有紅色和紫色的，或者是綠色和紅色的，但卻從來沒見過綠色和黃色的，西門金蓮自己就收藏了一塊紅黃色的，顏色很暖，看着人心底就暖洋洋的舒服。
伸手摸了摸，西門金蓮站了起來，果然啊，來揭陽這邊買貨，確實需要一個好的線人啊，否則這樣的人家，她門都摸不着，她總不能挨門挨戶的去敲人家大門，問人家是否賣翡翠毛料吧？不被人家當神經病纔怪。
招呼了任曉明過來，這次她直截了當的問道：“這塊毛料，什麼價錢？”
任曉明看了看西門金蓮，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那塊翡翠毛料，苦笑道：“小姐就看上了這麼一塊？”
西門金蓮點點頭：“就這麼一塊。”
這次，寧翠琴也跟了過來，她只是有些訝異的看着西門金蓮和任曉明，看得出來，她確實不懂翡翠毛料。展白是從來不參與翡翠毛料的買賣的，這等時候，他只有做苦力的份。
“西門小姐，這塊毛料有癬！”任曉明道，“你還是換一塊別的吧？否則，你賭垮了，這位寧小姑奶奶可不會放過我。”
“什麼是癬？”寧翠琴果然不明白，好奇的問道，“難道這翡翠也和人一樣，還會長癬不成？”
任曉明點頭笑道：“真是呢！”說着，他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寧翠琴道，“這塊一塊冰種飄綠的玉佩，晶瑩剔透，瑩瑩玉潤，不管是光澤還是通透度，都是比較好的，對吧？”
“嗯！”寧翠琴雖然口中說着不喜歡翡翠，但卻不得不承認，上佳的翡翠飾品，確實有着它獨特的魅力。
“但如果這翡翠玉佩上，有着黑色的雜質，你想，那是不是就如同在美人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些醜陋的癬？”任曉明解釋道。
寧翠琴點點頭，算是了悟：“你是意思是，她選的這塊翡翠毛料上，有着玉癬？”
“嗯！”任曉明點頭道，“這塊翡翠毛料表面有着明顯的玉癬繞過，實話說，如果只是橫癬，就不會滲入裡面多少，但天知道是癬會不會是豎癬，會不會把裡面所有的玉全部吞噬。好處就是，但凡有癬着，皆出高綠，因此您如是真心要，倒也不一定會賭垮。”
“我既然說要，自然是誠心要的，不夠，任先生既然熟知各種弊端，還請開個公道一點的價錢吧。”西門金蓮笑道。
任曉明想了想，又想了想，這才道：“若是別人來，沒有二十萬，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寧可冒一點風險自己切開看看，但難道見到賭石的竟然是這麼一位漂亮的小姐，加上你又是寧寧介紹來的——你給十五萬，拿去就是。”
“什麼？”寧翠琴皺眉道，“小明教主，你不會開玩笑吧？這麼一塊破石頭，居然買十五萬？”
“寧寧，你不瞭解翡翠市場的行情，就別亂說話，小心人家笑話。”任曉明苦笑道。
西門金蓮想了想，她原本心中預計的價錢大概是十二三萬，任曉明開這個價，倒也算在情理中，至少沒有漫天要價。
“十一萬吧，我就要了！”西門金蓮開口還價。雖然任曉明開出的來價錢她可以接受，但是，買翡翠毛料的規矩，若是不還掉一點價，就似乎缺了典一樣。
“小姐也還得太狠了，十四萬，絕對不能再少了！”任曉明搖頭道，“好歹也得給我們一口飯吃。”
“成啊，我今夜請你吃一口飯，怎麼樣？”寧翠琴的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西門金蓮和展白、任曉明都不禁莞爾，從來沒有哪次購買翡翠毛料，碰上這麼一個人的。
“十一萬五千！”西門金蓮含笑道。
任曉明連連搖頭，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敲定了十二萬五千，西門金蓮看了看時間，快下午五點了，忙着讓展白要了任曉明的賬號，打電話通知銀行轉賬。
銀貨兩訖，任曉明找來兩個店夥計，幫忙把那塊翡翠毛料搬到了麪包車上，然後還殷勤的留寧翠琴吃飯，但寧翠琴卻拒絕了。
開着麪包車，一路上哼着小曲，對西門金蓮笑道：“把這塊翡翠毛料送回酒店，然後我家去我家吃飯，怎麼樣？”
“算了，我們在外面吃吧！我請客。”西門金蓮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錯，不但買到了一塊玉化樹，還購買到一塊比較少見的鵝黃柳綠。
“這外面沒什麼好吃的，我媽做的菜，可好吃了！”寧翠琴道，“剛纔我已經大電話給我老媽，讓她準備了，我收了你那麼多錢，如果不請你吃一頓飯，我會過意不去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西門金蓮點頭笑道，“另外還想向你打聽點事情。”
“哦？”寧翠琴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
“我們還要去趟緬甸，但對於那邊的語言風俗等等，都不熟——你也知道，賭石要是沒有個熟人帶着，只怕連門路都摸不到！至於價錢好商議。”西門金蓮道。
寧翠琴聞言，卻沒有說話，半天才道：“算了，我讓我媽帶給你們過去。”
“你媽對那邊很熟？”西門金蓮詫異的問道。
“非常熟！”寧翠琴點頭道，“她常常和我舅舅一起過去購買翡翠毛料的，只是——如果讓我舅舅帶你們過去，實話說，我信不過他！你人好，我怕他坑了你！”
展白突然笑了起來，她和西門金蓮不過相識一天，何以認定她就是好人？
“你媽媽也是做翡翠生意的？”西門金蓮倒是有些好奇了。
“不是！”寧翠琴搖頭道，“我老爸一死，我們母子總要過日子，我舅舅做翡翠毛料生意，還開了一家翡翠成品加工廠，我媽媽雕刻翡翠的手藝是一絕，因此就去舅舅那裡打工，平時舅舅出去採購翡翠毛料，自然也帶上我媽媽，兩個有人照應。”
在酒店存好了那塊鵝黃柳綠的翡翠毛料後，西門金蓮和展白再次上了寧翠琴的麪包車，一路顛簸，傳過兩三條街道，這纔在一個破舊的舊衚衕裡面停了下來。
西門金蓮下了車，四處看了看，頓時皺眉，這地方——似乎有些眼熟啊？
展白也遊目四看，頓時愣然，這地方，距離當初那個怪異胡老頭的破廟可近緊。一個陳舊的水泥牆院子裡，有着一顆石榴樹，如今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伸出院子，同樣已經鏽跡斑斑的兩扇鐵門……
天已經有些晚了，落日的餘輝全部收斂，西面的天空，只剩下一抹殘紅。
寧翠琴推開鐵門，大聲叫道：“媽，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裡面，一箇中年婦女迎了出來，見着西門金蓮和展白兩人，含笑道，“快裡面請。”
西門金蓮卻站住腳步沒有動，院子裡面，確實有着一棵手臂粗細的石榴樹，但是，在石榴樹上，卻橫臥着一塊老大老大的黃紅色表皮的石頭，她估計，這塊石頭，重約三四噸……
而吸引她注意的，這竟然是一塊翡翠毛料。
揭陽這地方，真是處處給人驚喜啊！想不到這麼一個破落的院子裡面，竟然藏着如此龐大的翡翠毛料？
更讓她鬱悶的人，人家的翡翠毛料，都是鎖在庫房裡面，而他家的翡翠毛料倒好，居然就放在院子裡面，也不怕遭賊？
但轉念一想，這麼大的一塊，賊想要偷，還真是不容易，不動用剷車，是絕對別想把它搬走的。
“伯母好！”西門金蓮忙着笑道。
“哎呀，多水靈的姑娘啊！”婦人一邊說着，一邊含笑向展白打招呼，又道，“進來坐！我家翠琴啊，就是個野丫頭，帶客人回家，也不早點打個電話！”
“媽！”寧翠琴跳着過來，揉着婦人的脖子道，“我也沒想到叔叔會坑他們兩個，本來還指望他們請我吃飯呢！”
“怎麼說話呢！”寧母捏着寧翠琴的臉，一邊歉意的向西門金蓮和展白笑笑。
西門金蓮瞧着他們母女歡樂，沒來由的心中一陣酸楚，輕輕的嘆氣，跟隨着寧母和寧翠琴進去，寧母忙着泡茶。西門金蓮四處看了看，寧翠琴家確實不像是那等大富之家，很多東西都很簡陋，想起他家擺在外面的那塊大石頭，頓時心中一動。
“伯母，你家外面的那塊大石頭，賣不賣？”西門金蓮問道。
“啊？”寧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寧翠琴卻叫了起來，“你要買那個，那不成的，那就是石頭，要真有翡翠，我家還用得着窩在這地方嗎？你瞧瞧，這附近的人家，老早就都搬走了。”
寧母看了看西門金蓮，輕輕的嘆道：“那塊真是石頭，不會出翡翠的，我幾次都想要賤賣掉，但……撿破爛都沒有人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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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