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那看着眼前的這柄鑲金的馬刀,雖想着自己已盼了它許久,可這忽地說這東西是自己的了,竟讓他一時間有些懵:想來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金子,金貴不說,更是難得。故此也許是高興得過了頭,癡人兒竟只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許久沒有將手伸出來接着。
趙心玉遇事有些兒喜歡依自己的心境而行,此時又見圖那沒有接過刀來,不知他是何意,只道他是不情願,心裡的氣一下子又竄了起來,起身便要離開。不成想才站起來,圖那也回過了神,忙一把拉住她。
“你若不想,我便將它送予別人!”忽必烈顯然很是不悅,將刀往回收,“難不成大元的公主還是個嫁不出去的不成?端的我們竟要求着你收了這東西?罷了!世上強於你的人可是很多!”
“你下去罷……”好脾氣的景王爺也嘆了氣。
“圖那並非此意!”圖那死死拉住趙心玉,向忽必烈和景王爺深深地行下大禮。
趙心玉冷笑道:“那你是何意?我可是知道這刀的意思,你今日如此,當真是不樂意了?那我又何必強求?我趙心玉可不是個沒有臉皮的人!我在這裡雖然不願提起舊事,可你要將我當了那昨日之人斷斷不行!”說着就要甩開他的手。
圖那再次用力將她死死拉住,復又向忽必烈和景王爺行下禮去:“大汗!王爺!我想這柄刀已想了許久,沒有一日不在想着何時能得到它!今日忽說這刀是自己的了,我倒是真真兒地有些懵,只道是如出家人洞房花燭夜般地,竟不知該如何了!許是太過高興,又沒有歷過,又哪裡有不想要的道理?我對公主鍾情已久,又怎不想同她共結連理!倘若大汗真個把這刀送了他人,旁的且不說,我只怕是會像那秋日裡草原上枯萎的沙棘一般,再無生氣了。只求大汗看在我對公主癡情一片的心上,再不提將這刀送予旁的人,請賜予我!”
忽必烈冷笑道:“你當自己是何人?只說了這些話,我便要聽你的了麼?”說着將金馬刀高高舉起,“也罷,既不送予他人,也不送你便是了!”說罷將刀遠遠地拋了出去,而刀將要落地之處,竟是一堆燃得正旺的焰火!
“不可——”
圖那瘋了樣地大吼一聲,旋即飛身出去,直奔了那堆焰火!趙心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可恁她如何喊叫也不及了。圖那手腳雖快,可也不及先行被拋出來的東西,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腳尖點地,飛身又竄出兩丈來高,方纔在刀落入火堆前將其穩穩地接在手中。可此時他的身子也正向下落,倘若落在火堆之中,休要說血肉之軀,便是鐵打的人,也要被燒得通紅!
啪!
刺啦——
只聽得一聲刺耳的火焰被澆滅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圖那也毫髮無傷地落在才被澆滅了的炭火當中,被燒焦的炭雖還在“吱吱”地冒着熱氣,此時卻也再傷不到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