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栓在民仁院附近四處查探一番後並未再見到任何異樣,於是便回了客棧歇息。第二天一早老栓就把衆人召集到一起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家,此時只聽孫法說道:“那你昨晚回來時有沒有在路上見着葡萄?”衆人心想這老頭又在說瘋話了於是便都不去理他。而老栓聽到這話卻想起以前阿貝每次吃葡萄後都會莫名其妙的發高燒,而每次阿貝生病時則都是自己陪在她身邊悉心照料,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老栓不免心裡又難過了起來。
此時只聽段清說道:“既然那民仁院裡可能有古怪,那我這腿傷可要去哪裡醫治纔好?”基哥聽後說道:“現在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那民仁院畢竟也是間頗有名氣的醫館,咱們且先去那裡看看再說。”於是老栓便與基哥、獅子一起陪着段清動身前去民仁院治療腿傷,而忠哥和裴三、東昇三人則一同去了集市說要買些用來做巴辣的材料,至於孫法則稱自己懶得動彈就獨自留在客棧歇息。
老栓四人一路過了泰山巷進了民仁院大門,穿過前院來到診室,由一位負責接待的夥計給段清上了號,隨後又讓他們拿着此號去二樓外傷室找一位郭大夫給段清診治腿傷。四人來到外傷室見了郭大夫,那郭大夫看了看段清的傷勢後便先是給她腿部傷口四周施了些蘸過藥酒的銀針,隨後又取來些草藥敷在段清腿上用繃帶纏好。
此時只見一名穿着深綠色大衣的男子來到外傷室門前對郭大夫說道:“四零六的病人又發作了,這次下多少?”郭大夫聽後立即答道:“那就滿的走!你先去我馬上就來!”隨後便對衆人說道:“有位病人情況緊急需要我馬上去處理一下,你們先在此稍等,呆會兒我再取些草藥來給你們帶回去每日換敷兩次,你們來的還算及時,用了這些藥後不出半個月即可痊癒。”說罷便急匆匆的離開了。然而衆人在外傷室等了許久也沒見郭大夫回來,老栓由於心裡仍惦記着昨天晚上的事,於是對大夥說道:“你們先在這兒等着,我去外面看看。”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老栓出了外傷室在二樓四處轉悠了一圈後並未發現任何異樣,於是便順着樓梯上了三層。老栓來到三樓只見這裡也不過全都是些不同類型的診室,走廊上來往病人大夫絡繹不絕並無異常,老栓四處查看一番一無所獲,於是便又下了樓梯往一層走去。
當老栓下到一層正要往接待廳走去之時,忽然間發現在靠着樓梯的內牆處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門,老栓上前推開門朝裡望去,發現竟有一道長長的梯道直通地下。老栓於是便順着那梯道一路下至底層來到一間地窖內,藉着牆上的火光老栓看見在地窖正前方是一道上了鎖的漆黑大鐵門,而在那鐵門側邊又有一道紅色的小門。老栓悄悄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此時卻只聽從那紅色小門內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老栓趕忙附耳上前細細聽去,只聽從那紅門內傳出一陣渾厚有力的男子聲音說道:“劉院長,昨天送回來的那個女人我已經試了她的血,跟咱們的藥花融合後效力剛剛好,今天清晨我已經派人把製成的藥下到城北的水井裡去了。”此時又聽一名年稍微長一些的男子說道:“幹得好!這回可總算能跟貞姐交差了,只可惜老陳前些日子被人給滅了,要不然就憑他那陸番鎮上的人流量,咱們進展起來可就要快的多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他不死的話咱們也不會直接派人去那些偏僻的小島上抓人回來試藥,也自然就碰不上這麼合適的血了。”聽到這裡老栓知道如果再呆下去自己恐怕會有危險,於是便趕忙輕手輕腳的一路順着梯道跑回了一層。老栓剛出了暗門便看見基哥等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段清看老栓神色有異於是便問道:“你怎麼了?”只見老栓面色凝重的對衆人說道:“咱們先出去再說。”
待四人出了民仁院老栓便將剛纔的見聞告訴了段清三人,段清聽後大驚失色道:“看來這間醫館裡果然有問題!那他們給的這藥,我也是不敢再用了。”只聽基哥說道:“你只管放心用就是了,你看那裡頭來來往往那麼多病人,若是這草藥真有問題,只怕他們這醫館也開不到現在。”段清聽基哥這麼一說覺得也有道理便說道:“我這傷雖是治了,不過只怕會有更多的人要遭殃,咱們可不能坐視不管。”於是四人便決定先返回東福酒家與大夥商議後再做打算。
四人剛回到客棧就聽忠哥說孫法生病了,幾人趕忙來到孫法房內,只見孫法全身腫脹面色發紫臥在牀邊痛苦不堪,段清見狀趕忙向忠哥詢問詳情,而忠哥說他與裴三東昇今天中午從市集回來以後就見到孫法已是這番模樣,具體情況他們也不清楚。老栓聽了便趕忙將今日在民仁院的見聞講給衆人聽。忠哥聽後說道:“這麼說來那民仁院的人已經污染了這城鎮裡的地下水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隻怕要天下大亂了,咱們可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衆人商議一陣後決定今晚由裴三、獅子與段清三人留在客棧內照看孫法,而老栓則與基哥、王忠以及東昇四人一同前往那民仁院內一探究竟。
等到了午夜時分,老栓四人來到民仁院翻過圍牆進了院內,只見四周乃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四人便一路小跑來到一樓大廳門前,見那廳門正由內反鎖着,老栓於是掏出那烏黑匕首將刀刃塞進門縫用力往下一拉將鎖芯劃開,接着四人便推了門悄悄進了接待大廳。四人來到廳內見四下無人,於是直接來到樓梯牆邊處推開那道側門順着梯道一路下到底層。來到底層後衆人見四周仍是一片安靜,於是老栓便趕忙用匕首撬開那道紅色小門進去查詢線索。
四人進了房內只見裡面四處擺滿了書架,在房間正中支着一張暗金色方桌與一把紅木椅子。四人在房內翻查了半天,可除了只找到些正常的藥理配方外一無所獲,於是大夥便出了房間來到那上了鎖的黑色鐵門前。只見老栓掏出匕首砍開鐵鎖,四人便推開鐵門穿過一條狹窄的隧道來到一扇刻着一副倒三角圖案的暗金色圓門之前。只見基哥上前盯着那圖案仔細端詳了一陣便猛的回過身來對衆人說道:“我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標誌了!當日在陸番鎮大選上那陳風雲所服的藥劑瓶子上也有個與這一模一樣的圖案!”只聽忠哥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可要加倍小心了。”
四人推開圓門來到一間大房內,放眼望去只見這房間內四處擺着一些上面蓋着一層黑布的大鐵籠。老栓走到身邊一處鐵籠前揭開那黑布朝籠內望去,只見在這鐵籠裡竟關着幾名目光呆滯全身**的男女,這些人全身皮膚潰爛遍佈膿瘡,在那瘡疤之上竟結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藍色花蕾,模樣甚是詭異。老栓見到眼前如此噁心的景象便已是忍不住低頭吐了一地。此時只聽忠哥說道:“想不到這醫館竟然用活人身體來栽培藥花以謀私利,實在是喪盡天良!”說罷撿起那黑布又蓋回到鐵籠之上,隨後便與大家一起又往房間深處走去。
四人一路來到房間盡頭的一間側室之內,只見在室內正中端端架着一口盛滿了某種湯藥的烏黑大鐵鍋,距離那鐵鍋不遠處則擺着一張鋪滿藍花的青色石臺,而在石臺之上則靜靜躺着一位全身被藍色藤蔓纏繞的女子。老栓走到石臺前低頭望去,只見那女子雙目緊閉面色慘白,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妻子阿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