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九秘

經過墨懿和唐紫塵的磨練,葉凡對於天地的感應亦是敏感了十分,拙峰一有異動就把他驚醒。

他並非對拙峰傳承沒有想法,整個拙峰上下他其實早已經走遍,也處處都有感悟的痕跡,甚至於就連拙峰整體他也是飛在半空掃視了不止一遍,可是除了對於自然的融合更好之外,他並沒有得到半分的經典九秘之流的感悟。

這讓他有些頹唐之餘,也不禁覺得是否確實是時機不至的緣由。

可是今天那一絲悸動,外人或許不查,他這種已然在拙峰不短時間的人物如何會感覺不到?

“師伯!”葉凡見得李若愚拿着一個木弓前來遠遠拱手行禮,李若愚雖然收下他作爲門下,卻並不認這個弟子,只是拜了祖師之後讓他領了第二代大弟子的身份,口稱他師伯便是,當然這個第二代門人除了他也着實沒有別人了。

李若愚掛着一絲笑意召喚他過來,帶着他來到了九重天梯之上:“拙峰傳承自有天時,幾無差錯,不過也不是沒有意外人物!”

“什麼意外?”葉凡眼神顯露出一絲訝然,畢竟李若愚在拙峰數百年要說真的誰最瞭解拙峰傳承,且摸索出了一絲可能,除了他外無二人可想。

李若愚老人卻搖了搖頭:“無人知曉,萬載來只有那位前賢在拙峰傳承不顯的時候得到了秘術和傳承,最終成就堪比上古大能,法力蓋世無敵!”

“所有的線索只在他最後的臨終遺言之中: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巧若拙...”

葉凡眉頭緊皺,細細揣摩着這十二個字,哪怕運用神力觸發菩提子清明神念一時間也無法發現什麼線索,只能感覺似乎要以己身之大引動天地之大,然後...

無奈的搖搖頭,葉凡發現他還是無法感悟出來,卻耳邊聽得了李若愚老人的話語。

“本來我也只是有所察覺,不過最近在一個獾洞之中發現了這個重寶,或許還真是拙峰傳承之機會了!”

李若愚指了指地上樸實無華,甚至還有幾個蟲洞的木弓。

“此乃拙峰傳承至寶,拙弓!配上羽箭甚至可以洞穿天地,天上星辰亦是可以射下!”

葉凡眼中神光一閃,顯然運起了神力欲要看出其中的奇異之處,卻發現只有平平無奇,可越是這樣他越是驚訝,因爲平平無奇在他的神力觀察下才是最大的奇異。

天生萬物終有強弱,哪怕是石塊亦有不同,可是這木弓確實宛如整體一塊,無論如何看都是平平無奇,普通的地方居然全是一模一樣,這就讓人驚奇了。

“那...師伯的意思是?”葉凡看了一陣卻不知其意,擡眼看向了李若愚。

盤膝坐在九重天梯上,李若愚身上從未如此顯露過強大的力量,緊接着九重天梯的九色霞光齊齊波動落入在了拙弓之上,平凡無奇的古弓燃燒了起來。

“師伯你幹什麼?”葉凡大驚失色。

“相傳,山爲經,弓爲根,此弓是拙峰的一把鑰匙,也許可以讓傳承再現。”李若愚的語音開始縹緲空洞。

葉凡定了定神:“不會毀壞...”

“毀不掉的,其本身就是傳承的一部分,融入拙峰,只會威勢更強,山峰與弓合爲一體,可以洞破諸天!”李若愚帶着一絲感嘆:“傳承也許真不該重現,不過拙峰已經等不及了!”

火焰跳動,拙弓融入九階天梯中,徹底消失不見,最終一切都平靜了下來,葉凡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變化。

此峰,越發內斂,平淡無奇,似低矮了數百米,已經不足兩千六百米高,周圍很多“從峰”都比它高出一截。

“好孩子,如果我坐化在這裡,你就加入其他峰脈吧!”李若愚話語一落,就如同枯木一般再沒有了氣息,而拙峰內部的傳承卻開始波動越來越劇烈!

葉凡再難掩飾神色的驚訝:“師伯...”

可是此時李若愚已經陷入了死關之中,他何嘗不知就是因爲他的堅持,所以李若愚纔會冒着性命危險開啓傳承,就爲了不浪費他這般的天縱資質,葉凡心中感到了一股愧疚和恩情的暖意。

半個月後,李若愚醒轉過來,不斷自語:“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巧若拙……”

葉凡快速走上前去,對老人施禮,道:“前輩可有收穫?”

“拙峰理應如此,根本無需仙霧瀰漫,瑞彩繚繞,我想我發現了一些原因。”李若愚似有所獲,道:“山爲經書,傳承秘法,需要相應的心境,與之相合,才能烙印下仙術。”

老人生命無憂,沒有坐化,讓葉凡放下心來,其實他古經不缺,並不是很在意拙峰傳承,至於那九秘之一,得知幸之,不得也無妨,只要李若愚安全便好。

就在此時被葉凡鎮壓過的星峰弟子來到了這裡,此時他倒是不敢再隨意如何,老老實實按照着山門規矩從拙峰山門走了進來,告知葉凡:‘各座主峰間的大比要開始了,讓葉凡做做準備。’

然後並不久留直接離去了,葉凡心中一動,或許這就是他揚名第一步的好時機,到時候他便可以藉此出去遊歷,拙峰的傳承與否倒是也無妨了。

不過前提便是要能夠獲得此次大比的勝利,揚名太玄門,這纔好出去挑戰其他勢力傳人聖子人物,進而打遍天下,橫掃無敵。

經過李若愚講解許多東西,他隱約明白了墨懿和唐紫塵要求他打遍聖子世家的用意,就是爲了磨礪他無敵的信念和氣勢,對於接下來的帝路做準備,帝路血途只有一人獨行是何等殘酷,這讓葉凡也不禁有些心悸,可是這也許是唯一可以儘快回到星空彼岸的方法了,父母還在,白髮蒼華,葉凡每每想起便會有些無奈涌上心頭。

就在葉凡在這邊思索鎮定心海的時候,突然拙峰之內一陣悸動產生,他懷中的菩提子微微一熱讓他神情一動,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葉凡的速度達到了極致,飛快衝上了山巔,他心知肯定是李若愚老人最終成功了。

拙峰之巔,出現一片虛空,極度安謐,裡面草木繁盛了又凋零,一會兒綠葉欲滴,一會兒凋萎枯寂。

九階天梯,朦朦朧朧,不斷放大,竟有瓊樓玉宇浮現在上,橫在虛空中。李若愚像是化石一般,盤坐在那裡,與九階天梯對立。

山巔上,極度的虛空,深篤的靜謐,像是一方世界在演化,莫名的“道”與“理”在交織。

萬物盡顯,生機勃勃,周而復始,循環運動。最初,繁花似錦,綠葉欲漬,最終卻枯萎凋零,迴歸到它們的本根。

葉凡站在拙峰之上,一動不動,眸子由燦爛到枯寂,由光明到空洞,像是也經歷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變。

天地間仿若有莫名的軌跡浮現,形成繁複深奧的規則與秩序,衍生出神秘的紋絡與圖案。

拙峰,返璞歸真,在演化道與理,整座山峰便是一部經書,需要與之相應的心境才能捕捉到,流轉而過的神秘軌跡。

“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巧若拙……”

莫名的聲音在迴響,李若愚在宮闕間一動不動,靜如磐石,聆聽天地間的妙音。

斷絕傳承五百年的拙峰,玄法再現,道門大開,妙諦紛呈,沒有地涌神泉,沒有天降瑞彩,只有一種樸實的傳承,一種道韻在流轉。

不過葉凡並不是李若愚老人,在此地無數年心境天性本就契合拙峰傳承的根本心法,不過菩提子對於人之道性極有好處,他亦是在感悟起來,果然傳承一開始顯露並非是九秘之一,拙峰的傳承極爲厲害,如果修行起來神秘莫測於自然相合,卻是一種厚積薄發之法,不愧是太玄門最爲強大的傳承之一。

葉凡對比之下哪怕和幾種古經來比,也不遜色多少,無怪此峰之主可以與搖光太上同歸於盡。

不過已經有了古經在身,他倒是並不主修,只是汲取一些精華養分,觸類旁通之下對於各類經文的認識倒是再有精進。

忽然,一種莫名的道韻在流轉,顯得無比神秘,與拙峰的古樸心法相比,有很多不同。沒有聲音傳來,沒有波動盪漾,有的只是一種奇異的神韻,在拙峰之巔顯現。

葉凡心中明瞭這是九秘出現了,懷中的菩提子又溫熱了幾分也證實了這般的揣測,緊接着他便全力開始參悟九秘的波動,開始捕捉那一縷神秘的道韻。

不得不說,拙峰的前賢大能,無比了得,不留一字,不留一言,以整座主峰爲經,傳下九秘之一,使之不絕,流傳後世,手段極其非凡。

其他主峰的強者自然發覺了異常,看向拙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露彩霞,沒有仙樂,更沒有神輝萬千,自然平時,不該傳承開啓的時間,卻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

‘當年一位前賢大能,亦是在未開啓的時間內得到了傳承,最終法力滔天,一時無二。’

‘沒想到啊,當年以爲只是傳承拙峰的草種,如今卻是這般不凡,不過傳說當年那位大賢好似也是這般平凡無奇,難道這也是有特殊之處的麼?’

無數的強者在低語,看着拙峰發出讚歎。

‘拙峰本身就以拙名之,平淡無華纔是其真意,也許如此才能得到圓滿的奧義,卓而不拙,恐怕拙峰真正要崛起了!’

在各峰人心浮動的時候,葉凡卻在峰頂上得到了那絲遊走的道意神韻,一顆種子從他的心底種下,然後破土而生,與他獲得的‘行’字秘並立,顯出了非凡的能力,烙印在了他的心田上!

拙峰傳承,九秘!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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