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百廢待興

過後,齊律自然得找補一番,至於如何找補的?自然是天知,地知,他知,她知。

這一夜雖然兇險,可卻將最大的隱憂連根除去,翌日齊律親自‘送’諸葛洪和權笙坐着囚車回京。

對於諸葛洪,齊律自然沒什麼話好說。

不是諸葛洪死,便是他亡,打都打了,命也拼過了。此時再說什麼也是然。不過對於權笙,齊律倒真的有滿腔肺腑之言。

囚車是周子秋連夜尋人打造的,用料極其粗糙,刺刺巴巴的,權笙好歹也算是細皮嫩r,坐在裡面自然滿臉痛苦之色。隔着囚車,這是齊律自來到鄴城後,第一次與權笙有了閒話家常的興趣。

“權公子,你說你做什麼不好?幹嘛要勾結亂臣賊子,行這背信棄義,叛國棄主之事。”

齊律說這話時,臉上帶着笑,偏生調子卻一本正經。權笙擡了擡眼睛,只一夜功夫,他已經一臉頹廢,彷彿被蹂躪了數日那般。齊律心中冷笑,心道既然是個吃不得苦的,卻偏生膽子長歪了。

他若老實呆在鄴城,過個一年半載,他自然想法子讓他回京。

他齊律雖然不算好人,可也不是閒來無事,總喜歡找人麻煩的。只要權笙不來招惹他,他才懶得理會他是喜是怒的。偏生啊……這人啊,活的明白些,清醒些尤爲重要。做什麼惦記着旁人的東西。

女人啊,地位啊,權勢啊,銀子啊。這些東西雖然好,可也得有命去享啊。

弄到現在,寸功也無,還要被扣上一個通敵叛國的大罪。與諸葛洪勾結,雖然沒有圖謀大魏的江山,可是皇帝素來眼中揉不得沙子,當年對諸葛洪喪子一事。皇帝也曾設法補救,不想諸葛洪狼子野心,不僅不領皇帝給的人情,偏生還弄出這樣一出勾結北境暴民的大戲。

皇帝對諸葛洪可是恨不得剝皮抽筋的。這權笙卻傻呼呼的一頭撞向諸葛洪。

只能說,自作自受。

“成者王侯敗者寇。我權笙不過是時運不濟了些,二公子何必如此咄咄人。”許是齊律臉上的神情委實太過刺激權笙了。權笙本打算三緘其口的。可因齊律一句話,輕意便破了功。若說權笙最恨之人,這世上首當其衝的便是齊律。

出身好。皇帝垂青。旁人努力一世的,他生下來便擁有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好命之人,卻是個紈絝子。若換成他,若換成他……他一定努力做到最好,一定不會讓皇帝失望,可是,齊律做了什麼?

胡鬧,嬌縱,那名聲能止小兒夜啼。

可偏偏,他卻好命的擁有了一切。

最後還能娶到謝珂那樣的美人爲妻。坐擁謝珂那小山般的嫁妝。

同樣是人,爲何老天給他這樣的出身,給齊律的,卻是唾手可得的金尊玉貴,他自是不甘。“時運不濟?你可曉得,爺最厭煩你的便是你這幅嘴臉……權氏在京中雖然算不得多尊貴,可好歹也是數得上名頭的。

你便安心當你的權家嫡子。

好好做你的學問,還怕沒有出頭之日嗎?可是你呢?總想着走條捷徑,想着一步登天。

甚至還想取爺而代之……你落到這步田地,實是咎由自取。

爺的位子。便是白送你。你能坐穩?”齊律斂了臉上調笑之色,神情鄙夷的道。不是他看不起權笙,實是權笙太高估他自己了,便是他僥倖除了他。他便真的能坐擁鄴城?真的能成爲這鄴城一國之主?

笑話,皇帝會這般擡舉他?

到了那時,皇帝一定會想個‘漂亮’的藉口,然後讓權笙有來無回的。

然後的事情便不難想像了。

順理成章的收回鄴城,若許會唱唸俱佳的表演一番,給權笙追封一個好聽的名號。賞權氏一塊牌匾。刻上幾個諸如‘英才早逝’的唏噓之語。

最終,權笙什麼也得不到,權氏那所謂漂亮的臉面比起權氏嫡子的性命來,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齊律着實不明白,權笙怎麼就不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呢。

關鍵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對於他齊律的偏寵,一定大過權笙。所以但凡長了些腦子的,都不會想着與他成爲死敵?

可是權笙偏偏處處與他爲敵。最終竟然連勾結外敵這樣的事也能做出,齊律實在不知道該贊權笙一聲膽大,還是嘲他腦子只擺來好看,裡面卻裝了漿糊。“爺親自來送了送你,也算全了你的顏面。以後……你好自爲之吧。”齊律說完,甩了袖子遠去。

權笙將自己縮成一團,望着齊律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捫心自問,他錯了嗎?

他真的錯了?

他不該爭,不該賭?還是不該處處與齊律爲敵。

可便是他不與他爲敵,難道他們便真的能成爲姻親?齊律便會真的提攜他?權笙總是讓自己站在高處去以己度人。

他從未認真想過?齊律爲何便該提攜他?而他,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該被齊律提攜。如果僅憑着謝玉和謝珂是同族姐妹,那權笙心中早該清楚,謝珂心再善也不會傻到以德報怨。

自然的,齊律不落井下石已是他心善,如果會傻的去幫一個曾經暗中惦記過謝珂的權笙,更何況他還娶了謝玉爲妻。

權笙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可是那‘通敵叛國’幾個字,卻將他擊得體無完膚。他一人受苦便罷了,若是累及家人……權笙雙手拼命晃着囚車,以期齊律能回來,他要親自下跪求一求他。

便是他做錯了。

也許齊律高擡貴手,便饒他一次。

他保證再不會與他爲難了。

只是,齊律頭也示回,任憑權笙喊破了喉嚨。

權笙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難得走的時候被夾道‘歡送’了一場,只是身上若不是積着黃泥爛葉子,場面會更加歡騰也未可知。目送着城門大關,謝珂這才吩咐馭夫悄聲回府,車中的齊律不知爲何尤其的沉默。這人可素來不是個安靜的,陡然安靜下來。謝珂還未覺出慶幸爲,心頭反倒先忐忑起來。

得知今日權笙會被押解回京,齊律昨夜問了她一句可有興趣一觀。想着鄴城這一難過的可謂是險象環生,謝珂點了點頭。

她正好趁機看一看這鄴城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景象。

許是百姓們心中有愧。畢竟冤枉了齊律。是周子秋不顧寒風,於衙門前擊鼓相招,對於這位縣令,百姓們心中還是愛戴的,畢竟鄴城窮苦遠近聞名。可就是這樣窮困的鄴城,卻敢在災所收留數百難民。

而且縣令敢動用城主府。

百姓們便是再愚昧,也知道城主府是城主住的,等閒人哪裡有命去住。

可是這位膽小慎微的周縣令,竟然做了這般場眉吐血的事,見難民無處安家,他竟然膽大的開了城主府大門,將那些難民流民引入城主府。

僅憑此舉,百姓們心中對周子秋便多了幾分仰慕。所以周子秋的話,百姓們願意相信。

周子秋將人召集到衙門前。苦口婆心說了大半個時辰。說的自然是城牆被人蓄意毀壞,實是有歹人打了鄴城的主意。

鄴城再窮,也是個大城。

歹人若是占城爲王,城中百姓哪裡還有活路?便是苦日子,也沒命過了。歹人心思可謂歹毒,竟然想到在城中井水中下毒,幸虧被善堂的掌櫃發現,進而帶着堂中夥計追擊,最終不顧己身將歹人擒下,這才保住了鄴城的水源。保住了百姓的性命。

至於那歹人的頭領,竟然是個叛國將軍……原來他見鄴城被治理的初見規模,便生了歹心,想搶奪到手中。‘佔山爲王’一來鄴城離京城甚遠。皇帝便是知道了,一時三刻也拿歹人無法。

二來嘛,自然是因爲新城主富貴。對方想着將齊家的銀子一併據爲己有。

所以纔會用謠言敗壞齊律名聲,隨後不由分說選在這個節骨眼動手。言下之意,頗有幾分百姓們被矇蔽,冤枉了齊律之意。百姓們畢竟淳樸。再加上這話是由周子秋之口吐出。本就多信了幾分,再聯想到那崩塌的城牆,還有那自齊律到來後,填的愈飽的肚皮。

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有些有良心的,不由得想到家中老母生病時,醫館那幾乎算是白送的藥材,還有那位坐館的林郎中,那可真是藥到病除啊。

一幅藥下去,自家老母便百病全消了。

還有學堂,自家娃終於會寫自己名字了。還會吹噓將來長大後要考個狀元回來光宗耀祖。

至於善堂……

那裡的飯菜比起自家婆娘的手藝可是強了太多。說實話,幾日不吃,還真想的慌。

於是,百姓們一個個面帶愧意,隨後不聲不響的回了家門。再不聲不響的懷揣東西出門,然後自動自發的直奔齊氏……這一天,齊氏門子收百姓送的禮收到手軟。而這場好戲,謝珂和齊律自始至終躲在暗中看的一眼不落。

自送走權笙後便始終沉默的齊律,見到周子秋這般賣力,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模樣。

“這還真是個人才呢……”

謝珂見齊律開口,安心了些,她還真怕齊律因百姓所爲而動怒,若是這人一怒之下下令停手,以前所做的努力便全付諸流水了,好在這人便是氣,也還知道輕重。這點謝珂很安慰,要知道以前這人怒起來,可是不管不顧的,這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竟然還能一臉平靜的和她坐在車中聽了場壁角,謝珂登時覺得自己便是被迫‘辛苦’了一夜,也不算什麼了。全當是別樣的安慰男人吧。

“周大人爲人雖然稱不上豪爽,不過是個能成事的。人無完人,只要他一心爲百姓打算,便是個可用之才。”謝珂輕聲附和道。

齊律點點頭,將謝珂拉進懷裡。

最近幾日,齊律想了很多,他在想自己今後到底要走哪條路?經歷了這麼多,又親手擒下諸葛洪,送走了權笙,讓齊律覺得身心俱疲。

先前他的努力,看起來算是成績斐然,其實細細想來,不過是讓他尋機出了京城來到封地罷了。

不管他如何鞠躬盡瘁,皇帝其實都不相信他。他不相信他沒有野心,不相信他求的不過是現世安好。

當他說出已知自己身世之時,皇帝或許是太過驚詫,所以一時間被他說動,最終放了他離京。可是如今,尤其是他將諸葛洪和權笙一起押解回京後,恐怕新一輪猜忌便要開始了。

父子。父與子……齊律覺得這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他退,皇帝進,他再退,皇帝再進。等到他退無可退之時,皇帝是不是要對他揮起屠刀。便是最終他依舊因着所謂的父子親情不會對他痛下殺手,可他對謝珂和明月,卻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爲了謝珂,齊律想,是時候選一條出路了。

“爺這幾日索事纏身,疏忽了你。有句話說的好,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爲夫便帶我家夫人觀一觀這鄴城吧。這裡以後便是我們的家了,生生世世,子子孫孫,我們的骨血會在這裡一代代綿延。

便是百年後,我們也會長留此地。

寶姐兒,你可悔?”謝珂,你可後悔,後悔嫁他,後悔來到這裡,後悔與他定了永世白首之約?

後悔,餘生都只能看到這黃沙慌山,後悔都要吹這冷風,後悔……與他從相敬如賓,到如今的執子之手,情深不悔。可後悔?

謝珂笑了,笑的十分開懷,隨後用指點了點齊律的額頭。“傻子,我怎麼會悔?便是真的悔了?你允許?”齊律大笑,然後果斷的搖搖頭。“上了爺的船,便是條賊般,你也只能認命。

悔?自然不允。”

這人,便有本事將情話說得這般匪氣。不過謝珂發現,她竟然甜在心裡,看來與這匪人相處日久,連她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幾分匪氣。

“夫人坐好,爲夫的帶着夫人好好遊一遊這百廢待興的鄴城。”

“……恩。”鄴城的街頭雖然稱不上熱鬧,可比起他們初到時,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馬車走的很慢,從人們身邊經過。謝珂能聽到百姓們聚在一起,口中提起最多的幾個字便是‘城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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