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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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冷堅還在牀上呼呼大睡。
在中午那頓“最後的酒宴”上,幾杯酒下肚,他有些醉了,出了酒店大門經風一吹,就一塌糊塗摔倒地上,最後還是被茶樓的新主人派車把他和白冰送回了家。
一進家門,冷堅便一頭倒到牀上呼呼大睡。
白冰很鬱悶,又很難過,茶葉大市場被一把大火燒掉了,火鍋城抵了債,現在茶樓又賤價賣了,幾年的心血霎那間全都化爲無有。
她一個人躲到廁所裡哇哇大哭。
一個小時後,她到廚房煮上一鍋稀飯,又吵了兩個菜,回到客廳等着冷堅睡醒後吃晚飯。
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剛要看正在熱播的電視系列劇《重案六組》,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她先是一驚,隨後看了看來電顯示,拿起了話筒,話筒裡傳來“混混”阿毛的聲音。
“冰姐,我是‘混蛋阿毛’啊,堅哥在家嗎?”
“是阿毛啊,堅哥在家,他中午喝多了,還睡着呢。”
“冰姐,叫醒他吧,我就在你家門口。”
緊跟着傳來門鈴聲。
白冰打開門,阿毛提着一隻黑提包走了進來。
阿毛今年不滿三十,比白冰小一個多月,他是冷堅通過程一鳴認識的“混混”之一。
在江城老城區的“混子”羣中,靠着他“老子”的餘威,他是說一不二的。
他“老子”是江城老一代的“混混”,靠着一身年輕時練就的拳腳功夫,糾集了一些社會上的“人渣”,專幹替人討債的“營生”,經常是“屢戰屢捷”,經過近二十多的“江湖闖蕩”積攢了大筆的金錢,與老婆離婚後和一個小他二十歲的女“人渣”離開江城,遠走海南做起了房地產中介生意。
從此,阿毛小兩口靠着多病的老孃手中的三十萬“離婚賠償金”坐吃山空,後來他也在新城區開了一家服裝店,由於經營不善,不到半年就賠光了老孃給的十萬塊錢,只得拋貨閉店。
俗話說,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混蛋兒混蛋。
他老子的“事”發後,在圈裡成了個“老混蛋”,他則被他的圈裡稱爲“小混蛋”,久而久之,“小混蛋”演變被“阿毛混蛋”、“混蛋阿毛”。
後來,由於他跑到一個武術學校,找到他父親的一個師兄學了幾套拳術,回來後經過幾次“市面上”的事,以前見面就喊他“混蛋阿毛”的“混子”們開始尊他爲老大,除了少數幾個長他一輩,或者比他資歷高的“混子”,沒人再敢喊他“混蛋阿毛”,最多喊一聲“混混阿毛”。
當然,冷堅和白冰例外。
這是因爲冷堅本身的勢力和與“江洋大盜”程一鳴的特殊關係。
阿毛關了服裝店後,就和幾個“混混”來到了冷堅開的火鍋城,擔負起了火鍋城廚房打雜的差事。
精明的白冰除了經營有方外,還要靠着他和他那幫“混混”替她“看場子、護店”。
因此,他和白冰有了更深一層的“關係”,過了不久,在冷堅的同意下,他們拜了乾姐弟。
冷堅的火鍋城低了債主的債款後,他和他那幫“混混”就在江城新區開了家“阿毛”酒吧,靠着地理位置的優越和衆多的“混混”捧場,基本上做到了略有盈餘。
冷堅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從臥室走出來。
“阿毛來了,坐吧。”
“堅哥,又喝多了?”
阿毛說着打開黑提包,拿出幾沓成把的百元大鈔往茶几上一放。
“弟兄們湊了十萬,你先用着,大夥知道這不夠,但這已經是掃箱底了。”
冷堅望着茶几的錢,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謝謝......弟兄們了。”
“弟兄們正在想辦法,可是眼下難啊......”
話到嘴邊,阿毛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張羅飯菜的白冰,不再往下說。
“那就打住吧,別出了岔子。哦,不用擔心你冰姐,咱們的事我都給她說了。”
“既然是這樣,那......有當子事我正要跟你說......”
“阿毛,一塊吃飯,我再去炒倆菜。”
白冰端出早已做好的飯菜擺到茶几上,又拿出一瓶高度的“黃鶴樓”往茶几一放,轉身又進了廚房。
冷堅一指沙發:“坐下,阿毛,咱們邊喝邊說。”
“你還喝啊?”
阿毛說着坐到沙發上。
冷堅拿來兩隻玻璃杯,倒上兩杯酒,放下酒瓶,二話不說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阿毛也端起一杯一飲而盡,拿起酒瓶爲冷堅倒滿一杯,又爲自己倒上一杯,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有趟火車,咱這開金城的豪華觀光列車,就是那趟G字頭的101/102次,每隔兩個月就要運一批黃金,大概是十五、六箱,每箱大概一千兩,運到金城的國家金庫。我打聽好了,這個月十五號那趟就運,如果能幹上一票,咱們可就什麼也不用愁了。”
冷堅眼前一亮:“當真?”
阿毛點了一下頭:“當真!只是裝黃金的特種車廂是什麼樣子,我還不知道。”
冷堅追問道:“特種車廂停在那?”
“就在江城列車段的車庫裡。”
“堅哥,阿毛,你們慢慢喝着,我去給你們買小籠包。”
白冰端上一盤炒雞蛋和一盤素炒蘆筍,轉身走出屋門。
冷堅突然間不說話了,他點燃一支菸,默默的吸着,陷入了沉思。
阿毛吃了一口菜:“還有,我估麼着車上的鎖肯定是最高級的,要打開非得‘江洋大盜’程一鳴不可。”
“我再問一下,裝上黃金的車廂上有沒有警衛?”
“有,聽說是四個。”
冷堅狠狠地吸了兩口煙:“還有什麼?”
阿毛也點燃一支菸:“特種車廂掛在機車的後面,另外,有一節硬座車廂到時候會掛在特種車廂的後面,充當隔離車。”
冷堅再次沉思片刻:“今天是四號,還有十一天......這樣吧,特種車廂的情況我去查看,如果可能,我拍它幾張照片,你找兩個可靠的兄弟,這活咱們幹了!”
“這......恐怕我沒法參加......”
阿毛有些爲難:“我家老太太又住院了,我和我媳婦一人一天得到醫院陪牀。至於那幫傢伙,恐怕誰也沒這個膽。我看你還是去找程一鳴吧,幹這事非他莫屬。”
冷堅點點頭:“你說的道也是,不過,到時候你得去半道上接應。”
阿毛一口答應:“這沒問題,你們定了要幹,通知我就是了。”
冷堅端起酒杯:“一言爲定!”
阿毛也端起酒杯:“一言爲定!”
二人的酒杯一碰,一飲而盡。
“小籠包來了。”
白冰把熱騰騰的小籠包往茶几一放,頓時被冷堅和阿毛一掃而光。
這一夜,冷堅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覺得自己又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
臨到天亮,他終於推醒了睡夢中的白冰。
他告訴她,他要救自己的“命”,要幹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