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來襲,屋內一昏黃的蠟燭搖曳着。
碟子裡的菜比之中午的時候好多了,蕭傾諾和榮景兩人也多吃了兩口。正當兩人吃飽的時候,神醫來了。
門口一暗,兩人默契的齊齊朝着門口看去,只見神醫依舊一臉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定定的看着他們。
“吃飽了?”聲音依舊硬邦邦的。
“吃飽了。”兩人又是齊齊的回答。
聞言,神醫走了進來,直接扣住蕭傾諾的脈搏,面上看不出什麼,只是他那雙眸子忽然一縮,隨後垂着頭沉思了半響。
“最是無情帝王家。”拋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這,蕭傾諾和榮景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都皺了皺眉,神醫說的話什麼意思?
說這病是因爲皇家還是因爲...兩人自詡聰明,這下也不明白神醫的話了。
“就這樣?”蕭傾諾問。
一進來問一句吃飽了沒,走的時候又丟下一句這樣沒頭沒腦的話,她覺得莫名其妙的。
“神醫跟我們不太一樣,他的話你不用認真去想,一認真想你就會糾結。神醫的信譽很好,他既然答應醫治就不會反悔的,別想那麼多了,夜深了,該休息了。”
逛了一天,說不累,那是假的。
吃完飯,榮景捨不得讓蕭傾諾的纖纖玉手碰到油膩的油鹽,便自己一個人洗了碗。
“榮景,你讓我做一些吧,難道你就不累麼?”看着榮景什麼都不讓她做,蕭傾諾看的渾身不舒服。
夫妻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分擔的,可他什麼都自己做,讓她這個做妻子的顯得很不合格哎。
“我忽然發現你是個喜歡受虐的。”榮景停下來,看着她說道。
受虐?這跟幫他的忙有什麼關係?
“你什麼都做了,那我幹什麼?”她這是心疼他,想幫他分擔一些。
“跟我說說話。”其實,她的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她細皮嫩肉的,摸這些東西手變粗糙了,他會心疼。那麼,他寧願自己累些。
“榮景,你這樣慣着我就不怕我恃*而驕麼?”她問。
他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好的讓她越來越心疼了。能夠遇上他,她想,這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喜歡我樂意,誰敢多說,我榮景跟他沒完。”他*自己的妻子,關別人什麼事?
他倒是希望,把她*的無法無天的,讓別人受不了,這樣就沒有來窺視她。他就是想這樣*着她,讓她習慣,然後變成依賴,最後成爲戒不掉的毒藥。
榮景眸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盪漾。這想法,他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滋生了,如今她是他的妻,他對她好,是天經地義的,他希望他的好,能夠讓她心疼。
其實,榮景的心思狠毒的。他的愛,他的*,他的疼,不是束縛,而是全方位的滲透,等你想抽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身中劇毒了,病入膏肓了。
這種毒,他希望,她生生世世都戒不掉。
“榮景,你相信佛麼?”蕭傾諾笑靨如花,一顆心也暖烘烘的,好似時刻都是心花盛放,燦爛得很。
“不信,但我信你。”佛,那是什麼東西?
蕭傾諾走近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擡眸看着他,四目相對,像似要把對方深刻心裡。紅脣輕啓,氣若如蘭,“佛說,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想,我上輩子肯定很努力的修煉,今生才和你在一起。”
她不是感性的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很感性,特別是跟榮景在一起的時候。愛,不是改變對方,而是影響對方。潛移默化中,她發現自己變了,變得更感性了。
佛,榮景是不信的。經蕭傾諾這麼一說,他覺得這佛並不是沒有作用的。
輕柔的語氣,如蘭的氣息,情深款款的眸子,這一切,讓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扣住她的柳腰,俯身,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雙眼。
“冥冥之中早已命中註定。”榮景深深的看着她,緩緩道。
記得,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才十六歲。少年的情懷,朦朦朧朧,卻知道,要配得上尊貴的公主,他必須強大。
那個時候起,他遠遠地看着她,覺得身在塵埃心卻開出了花來。那時候她還很小吧,卻獨獨吸引他的目光。
年少不知情滋味,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她,聽到有關她的消息,他便會格外的高興。
邊疆生活,苦,卻在那荒蕪的境地每每想起她,他的心也能在荒漠中生出一片綠洲來。然後,他升職了。
這些記憶,已經好遙遠了,忽然從記憶的深層中翻出來,恍然覺得,前面的波折只不過是爲了後面的相守。
冥冥中早有定數,命中註定的,怎麼一波三折,依然阻止不了相愛的兩顆心。
月上柳梢頭,蕭傾諾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
昏黃的燭光中,榮景側着身,雙眸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細細的看着她,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看都覺得不夠看。
請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愛她,是一種上癮的毒,那麼他願意一輩子都不戒。
翌日,天微亮,神醫便來敲門了。
“一個時辰之後,跟我去採藥。”留下硬邦邦的一句話,神醫又不見人影了。
榮景聽着遠去的腳步聲,擡頭看了看屋外,天微亮。
一大早的,空氣很清新,到處都是花香,時不時從遠處傳來鳥的叫聲,讓這個山谷顯得格外的生動。
“諾兒,起*了。”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蕭傾諾是不是被榮景的叫醒的,而是被他吻醒的。溫軟的脣輕輕地碰觸的感覺,有些癢癢的,她不想醒來也是挺難的。
“好早哦?”蕭傾諾帶着晨起特有的嗓音,懶懶的道。
翹長的睫毛顫着,微微側臉避開榮景的騷擾,可榮景好像是玩上癮了,越是追的緊,“別鬧了。”蕭傾諾出聲,嘴角微微上揚,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
“起了,好不好?”也不管蕭傾諾同意,榮景就將她撈了起來。
穿衣,梳洗,榮景都包了,那動作越發的純熟了。這次,也算是第二次而已,榮景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沒在這個點起過*的蕭傾諾過了半響纔有些清醒,待看到身上穿的衣服之後,她擡眸看了榮景,“榮景,我們這是要去哪?”怎麼就穿了勁裝?
看着蕭傾諾還有些迷糊,榮景*溺的撫了撫她的後腦,“天一亮的時候,神醫來敲門了,一個時辰之後跟神醫去採藥,現在,一刻鐘已過。”
“去採藥?”蕭傾諾皺了皺眉,他們都不懂藥,要他們跟着貌似沒有多大用處啊。“神醫說我得了怎麼病的麼?”
依那天神醫的表情來看,也許事情比較嚴重。
“神醫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榮景倒是不多想什麼。
一個時辰之後
谷裡的出口,神醫揹着一個揹簍在等着他們了。看着兩人一身勁裝,稍稍大量了一下,硬邦邦的聲音傳來,“算守時。”隨後指着路口的揹簍,“一人一個。”說着,便率先走去。
兩人都是不說什麼,依言背起揹簍,跟着神醫的方向走去。
出了谷,不一會兒就是山路,坑坑窪窪,草叢茂盛,不怎麼好走。而神醫,腳步穩健,走的倒是輕快。
榮景是沒有問題,倒是蕭傾諾,一個獨尊處優的女子哪裡比得上男子?還好,榮景細心,一路都是牽着她走的,讓她有力可借,不至於太慢。
“快點,照你們的速度天黑了都到不了天山。”路中,神醫頭也不回的說道,語氣依舊是硬邦邦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要去天山?”榮景看了面前的神醫。
神醫點了點頭,繼續走着,“那藥,只有天山有。”
天山?蕭傾諾一下子明白了神醫要去的地方,在她的認知,一般所說的天山都是地勢險要,兇藏危機。
“神醫,諾兒得了什麼病需要去天山採什麼藥?”
天山,無奇不有,卻也兇險無比。聽說,那些罕見的奇珍異寶都是有猛獸守着的。
“奇毒,他能活到現在算是個奇蹟了。她目前還患有心痛病,能不能治得好,就看雪蓮和獸王膽了。”
心痛病倒不是什麼罕見的病,可蕭傾諾身上的毒那是百年罕見的。而那毒,是多年前消失了的奇毒,忽然出現在一個公主的身上,好奇啊。
只是,他更喜歡解奇毒。
一說這兩個珍貴異常的名藥,榮景也不由得一怔,隨後看了眼身後的蕭傾諾,目光沉了沉。
“神醫,天山兇險,我看還是先送賤內回去,我後面再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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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天山的危險,諾兒有沒有什麼武技傍身,榮景還是不放心。
“藥,現用。”神醫一聽,丟出一句。
聽着硬邦邦的話,榮景忽然笑了,若是能,神醫何必讓他們來遭罪,給自己添堵呢。
只是這神醫,爲何不跟他們說?他們問了也不說,偏偏來了才說,搞得跟重大機密似的。
“諾兒,怕不怕。”到了平順一點的路的時候,景王對着旁邊的蕭傾諾說道。
“不是有你在麼?”蕭傾諾反問。
果然,諾兒是知道危險,卻不知道天山藏着怎麼樣的危險。
不過,她很相信他,也很依賴他,這一點,他心裡是歡喜的。
“我會保護你。”
“這個我知道,不過,你也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弱小,蛇啊,老虎啊,什麼的我是不怕的。”